楚雲帆的目的，聶輝大概是明白了，感情，其實他不是想放過他的石齋啊，而是覺得石齋太小了，不夠他去揮霍的。這是找自己牽線搭橋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位，明明有這麼大的一個作弊一樣的本事，卻好像沒有多少錢，反而是對玉情有獨鍾。
介紹一下?其實也行，說白了，什麼事情都一樣，對於圈外的人來說難如登天，圈裡面大多數都是幾句話的事情，引薦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對自己沒什麼影響，誰做生意，還能和上家有什麼真感情，問題是。
我憑什麼幫你啊。
想到這裡，聶輝緩緩開口說道:“哦，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幫你一下也不是不行，我也是要從南方進貨的不是，但是，這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目的啊，我也不好坑我朋友不是。”
楚雲帆心下不以為然，現在他早就知道了，不管大小，商人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他說東說西，你全當是沒聽見只需要記住一句話，兩個字，利益。
商人都是被利益驅使的，沒有感情，只有利益，也許所有人都是這樣，但是商人在這方面更是淋漓盡致。
無非是想要利益對吧，我才不信你有什麼朋友呢。
楚雲帆開口說道:“聶老闆，說的是，不過，我可以保證，沒有什麼壞的心思，就是多搞一些玉，拿回去收藏而已，我又不是搶，我有錢，拿錢買還不行麼。”
聶輝看著楚雲帆，心想，你又這個本事，拿錢買和搶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們這一行，賺的錢不就是賣出去的空石頭麼，你楚雲帆，不是因為別的目的，會買這種?
聶輝開口說道:“那也不好吧，畢竟相識多年了，我也是一直在哪個老朋友手裡面進貨的。”
楚雲帆撇撇嘴，心想，到底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行，你要利益，就給你利益。
開口說道:“聶老闆，我可是誠意十足，為了表現我的誠意，外面的所有玉，我都不要了，我只求一個能和聶老闆一起合作的機會。”
都不要了?那也是十幾萬的錢啊，不過，這些還不夠他走一躺。
所以，仍舊是沉默不說話。
楚雲帆也沒指望他這麼一點就鬆口，所以繼續開口問到:“聶老闆，覺得我這本事，選石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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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這是看我一直不鬆口，生氣了?要弄我們?
聶輝緊緊盯著楚雲帆，緩緩說道:“自然是天下無雙，不知道為何，以前竟然會籍籍無名，今天我以為算是長見識了。”
楚雲帆回到:“過獎，不過，天下無雙我覺得倒也不是擔不起，不知道聶老闆，覺得，我這樣的眼光，陪著你一起進貨，對你有沒有幫助啊?”
聶輝目光一下暴漲，陷入沉思。
他們這行，不是賺的開礦那一部分，反而賺的是眼光的錢，怎麼說，礦是人家挖過來的，你想要進貨，拉到自己地盤賣，就必須經過人家的定價。
自然，你買的東西，好不好，其實不是你來承擔，因為，自然有你的顧客，去承擔那份風險，承擔了運費時候，把價錢加上去，這就是他們賺的錢了。
至於顧客，開出來是黑還是綠，也怪不到石齋上，畢竟是自己挑的石頭，自己承擔後果沒什麼毛病，如果是無賴耍潑，哼哼，幹這行的，沒什麼背景你信麼?
但是，雖然是毛料的風險，是顧客承擔的，但是真的就和他石齋沒關係了麼?
有的，而且很大。
你挑石頭的時候，成批次，全按定價一籮筐帶回來，質量參差不齊，回頭，一千個顧客來你這裡切石頭，切了八百個黑。
你這生意還能做下去?
反過來呢?
一百個人來了，有二十個，切出了大綠來，這，生意還用擔心麼?
把門關上都有人往裡面擠，要買你的石頭。
什麼?你說為什麼，這麼賺錢，不自己開石頭玩，反而，賣石頭給別人呢?
哼哼，你見過賭場老闆自己賭博麼?
沒錯，他們幹的就是這一行，而且資歷很深，大多數都是從玩家變成的莊家。
但是，也正因為資歷深，才會更加清楚，有一個道理亙古不變。
那就是，久賭必輸!
唯一贏得，只有莊家，既然穩定買石頭，買石頭，就能賺錢，為什麼還要冒著那個風險去玩投資?
很多人只看到了表面上最閃耀的一夜暴富，看不到失敗，賭輸了之後的鬱鬱寡歡。
聶輝自然是深深明白這個道理的，不然，他也不會讓服務員對沒一個新來的顧客說出來那一番勸人少賭的話來。
雖然，這樣可能會讓他損失一部分顧客，但是他還是這麼幹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這麼一句。
不過，結果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沒幾個人因為這一番話選擇退卻，卻反而所有人都因此對石齋印象不錯，覺得老闆有良心，更願意來了。
這可不是他本意啊，自己都覺得自己心是黑的，竟然會被人稱讚有良心，聶輝知道之後也是哭笑不得。
但是，自然是不可能是站起來說，自己是黑商啊，我沒有什麼良心的，白白招攬顧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然了，這都是邪門歪道，最主要的，還是產品的質量，雖然產品不是他生產的，但是他也是奔著良心，都是在正經的礦場裡面進的貨，絕對沒有那種私自偽造假貨的事情發生，這也是石齋能一步步做大做強的根本原因。
這也是聶輝的生意之道。
然而，就算是他，進貨的時候也是非常頭疼，自己眼光再好，也架不住上家太狡猾啊。
別以為開礦的，都是老實人，人家礦場老闆精著呢，好貨次貨，這個市場魚龍混雜的，誰也分不清，他也難免會是有走眼的時候。
貨不好，定價不好弄，客人變少，這都是看在眼裡的，這也是所有幹這行的商人都頭疼的事情。
所以，每個人進貨的時候，都會找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幫自己看一下，進的貨怎麼樣。靠自己是不行的。
但是，請他們出手，也是要不小的代價的。
如果，有一個十成把握的賭神多好啊。
聶輝總是這麼想，因為，每次進貨，自己找的哪位，要的錢讓他都很肉疼。
但是，現在真的有一個這樣的人，到了眼前，他卻猶豫了。
為什麼?
因為，已經多年沒有開過一個石頭的他，都想要跟著楚雲帆混一口湯喝了。
賭，是不能賭的。
但是，楚雲帆，那也不是賭啊。
他腦袋裡面，已經腦補出了一個畫面。
楚雲帆站在臺上，下面坐的全是像他這種開店賣石頭的。
楚雲帆在上面頤指氣使，不可一世，拿著手指指著自己，又劃過全場。
“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取款機。”
你這麼厲害，咱們都挑好石頭，我花錢，你分我點就行了還不好麼。
瞭解這一行的暴利，他深深的知道楚雲帆有這種能力帶來的恐怖吸金，自己跟著喝一口湯，楚雲帆大口吃肉還不行麼?
正在呼吸亂想之際，抬頭看到了楚雲帆似笑非笑的神情。
就好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撒下，剛剛升起來的炙熱，一下子涼透。
是了，楚雲帆要是真能為所欲為，還會找到自己頭上?
楚雲帆在這個石齋，他都不敢大張旗鼓，自己又何嘗敢在礦場縱情肆意?
帶起一抹苦笑，自己剛才的想法，楚雲帆肯定是明白了，這人可丟大了，自己都多少年沒被誘惑過了，都忍不住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動心。
收拾一下情緒，聶輝開口說道:“雲帆見笑了，是我魯莽了。”
在外人看來，這句話沒頭沒腦。
但是，坐在這裡的兩個人，都知道聶輝這句話什麼意思。
楚雲帆搖搖頭，說到:“無妨，聶老闆考慮的怎麼樣了?這次進貨，我幫你挑，回頭，再給我一部分，不過，我肯定是按照原價買的，希望聶老闆可以理解。”
聶輝也是終於明白楚雲帆為什麼只說進貨了。
也對，這個楚雲帆果然是不簡單，這種恐怖的我能力之下，還能保持住心性，站在他的立場考慮一下就明白了，想要大批量的玉，也只有跟著自己這種的存在買玉，才是最真確的選擇。
想了一下，聶輝發現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自己可能失去一部分利益，但是，隨之而來的，自己得到的會更多。
不只是自己要擁有進的最好的一批貨。
自己還會獲得，一份珍貴的友誼。
賭場老闆，和賭神的友誼。
現在想來，楚雲帆真的是誠意十足啊。
自己這麼猶猶豫豫的，反而是有點小家子氣了。
於是，果斷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看到聶貴終於被自己說動了，楚雲帆也是露出了笑容，一把握住聶輝的手，說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