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似有所悟:“你說的是那個孩子吧?確實,我也是毫無辦法,我也想看看楚雲帆小兄弟會怎麼治療,有什麼辦法。”
李白清點了點頭。
“那不知,這個病人身在何處?。”楚雲帆見沈明似乎也知道是誰,向李白清問道。
李白清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錶,說道:“這個時間差不多了,今天正好約了她來醫院檢查。”
楚雲帆心道,恐怕不是正好約了病人吧,今天沈明說要介紹一個醫生,你就約了一個棘手的病人,說是巧合,楚雲帆可不信,不過他也沒有點破這一。介面說道:“那還真巧,正好我也去看看,我輩醫道,正是該多見一些稀有的病症,才能提升自己。”
問聽此言,李白清和沈明也都是暗自點頭,臨床經驗,幾乎就是一個醫生的全部。
李白清起身,向門外走去,楚雲帆沈明讓路,隨後跟著李白清一起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一路到了四樓,李白清邊走邊說:“具體的病症我也不多說了,沈明你也知道,楚雲帆小兄弟見面也能看到,這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得了這個怪病,差點直接夭折。
當時是我治療的,可惜我醫術不精,只保住了她一條命,留下了很嚴重的病症,從小到大,受了很多罪,我也是很心疼啊。”
聽著李白清的話,楚雲帆心中也是愈加好奇。
未多時,就走到了一間會診室,李白清打開門,伸手表示請進,三人一排進了室內。
楚雲帆進門就看到一名少女站起來表示迎接,少女身材高挑,身著青色長裙,長髮披肩,卻是奇怪的擋住了左邊的整張連,頭髮擋的嚴實,只漏出了右邊半邊連,僅見右邊的連就能看出,少女的容貌很是秀麗。
不過,楚雲帆也是猜出來了,看這少女身上安靜的氣質,恐怕不是那種特立獨行之人,頭髮蓋住了左臉,恐怕不是出於本意,這病症,應該就是出在了那被擋住的半邊臉。
李白清揮手讓少女坐下,整個會診室就四個人,三人也坐在了少女對面,看著楚雲帆,少女右面的眼睛透著一絲詢問看向了李白清。
李白清明白她的意思,開口道:“這位楚雲帆,今天剛來醫院就職,別看年紀輕輕,恐怕醫術尚在我和老沈之上,所以我今天約你來看看,說要給你介紹的醫生,正是他,讓楚雲帆看看有沒有辦法治一下你的病。”
少女聞言驚訝,看向了楚雲帆。
楚雲帆開口道:“我是楚雲帆,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確實,從身邊背的小包裡拿出了一個小本子,開啟了第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
“我是許紫諾,初次見面,我現在沒法開口,請您見諒”
字跡娟秀,如同少女一樣。
啞巴?
怪不得從進屋就不發一言,原來失語。
“許紫諾小姐,你好。咱們儘快進行治療吧。”
許紫諾點了點頭。
“請……你把左邊的頭髮撩開,讓我看一下是什麼樣的症狀。”楚雲帆遲疑道。
身為一個女性,若是外貌有缺陷,那受到的影響可以說是非常大,許紫諾也經歷了很多,他不確定許紫諾是否還有勇氣面對。
沈明和李白清相互對視,嘆了一口氣,對於楚雲帆能猜出紫諾左臉有問題一事也沒感到意外,醫生的直覺也不是那麼弱,只是,苦了許紫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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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個人面前,漏出她的左臉,對她來說,都是一場酷刑!
熟人面前都是,何況是陌生人。
許紫諾問聽也是身體一凝,半晌沒有動作。表情遲疑,銀牙咬著嘴唇。
楚雲帆也沒有催,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大致可以猜出來,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許紫諾還是動了,左手緩緩抬起,將左臉的頭髮,緩緩撩起,漏出了猙獰的真面容。
儘管楚雲帆做好了心裡準備,儘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楚雲帆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定沒控制住,實在是,這臉確實是驚到他了。
在秀麗白淨的右臉旁,是多麼猙獰可怖的半張臉!
如同枯木,遍佈褶皺,呈紫黑之色,哪裡是一個二十多歲小姑娘的面容!好不誇張的說,小孩子見到晚上都會做噩夢!
右邊天使,左邊惡魔!
一開始的驚異之後,楚雲帆也是一陣心疼,本是一個如花的燦爛年紀,可是許紫諾因為這張臉,卻是處於黑暗之中,沒有自暴自棄已經是難得了。
許紫諾撩起頭髮之後,看到了楚雲帆的觀察,身體微微顫抖,眼瞼低垂,僅能看出表情的右臉,是充滿著糾結,恐懼,不安,其中又有那麼一絲絲期待,期待著楚雲帆,期待著這個年輕,年紀與自己彷彿,被李白清和沈明都高度評價的少年能給自己帶來奇蹟!
楚雲帆看出了少女的期待,開口道:“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姑娘不能開口說話,想必也是聲帶左部分同樣枯死,所以無法發言,左眼視力也受到了影響,左耳也應該是無法正常聆聽,我說的可對?”
許紫諾微微點頭。
“把手給我,我檢查一下脈象。”楚雲帆問到。
許紫諾收回左手,放下了頭髮,左臉被遮住,她也安心了很多,乖巧的伸出了右手。纖細修長,白淨無暇。
楚雲帆也是心中一嘆,卿本佳人。
楚雲帆手搭上許紫諾的手腕,仙氣渡進,探查體內情況,同時出口問到:“不知,你這左臉可有知覺?”
許紫諾搖了搖頭,左手隔著頭髮摸著自己的臉,神情憂傷。
楚雲帆也是點了點頭,觀那膚色,沒有知覺也是正常的事。嚴重的地方在於,體內仙力探查之下,竟然發現了一些奇怪。
她的身體,竟然屬於非常健康的,只有臉部,探查竟然發現了,死氣,這不是蔣老那種被病痛所折磨,身體自然散發出來的那種,而是另一種死氣,吞噬生機,所以左臉才會那般猙獰。
至於為什麼盤踞在左臉,這就有意思了,是一股真元力牢牢的在臉中間部位,將死氣逼在了左臉。
果然,這個世界是有修行界的存在的,沒有這股真元力護著,許紫諾早已夭折!
之前,李白清說是他治的,恐怕並不盡然,李白清自己應該都不知道,還有修行界的人出手,才能救下這條生命。
這道死氣十分頑固,依然緊緊盤聚在左臉部位,吸收她的生命壯大自己,是以左臉才會枯死至此,這是怎麼補也不回來的,那股真元力雖然仍在牢牢的困住死氣。
但是,楚雲帆看的出來,死氣在壯大自己,真元力卻後繼乏力,想必,總有一日,會衝破那倒封鎖,取走她的性命,也就是許紫諾香消玉殞的日子!
這日子也快到了,估計要不了幾年,能縈繞這般惡毒的死氣,定然是被仇家報復,想必從孃胎裡就被公攻擊了,想要一屍兩命!
結果許紫諾被人救了,估計那人也是來晚一步,許紫諾才會落得這般面容。之後的治療為什麼沒有繼續,楚雲帆也想不明白,相比其中還有隱情。
而許紫諾的家庭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家,能惹到此等邪道中人報復,還有請到或者找到修行界的正道人士出手保命,想必與那修行界脫不了干係。
當下開口問道:“可是先天就如此?”
許紫諾點了點頭。
“敢問,令尊令堂是否安康?”
許紫諾從包裡拿出了筆,正要在筆記本上開始回答。
旁邊李白清已經張嘴替她解釋:“紫諾的母親懷她的時候,出了一場意外,元氣不足,生下她就去世了,這孩子才先天不足,身子也很弱,以我的能力,也只能保持如此。
他的父親常年在外地,對她能照顧的有限,幸好紫諾堅強,頂住了生活中的種種壓力,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早已當成自己的孫女,這些年,我也是看著她就心疼,不知,雲帆你可有法子幫助她?”
楚雲帆搖了搖頭。
許紫諾眸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滅了,這些年總是如此。
一個一個醫生,一次一次搖頭。
一次一次希望,一次一次失望。
她受了多少苦,多少次接近崩潰,暗地裡流過多少眼淚,雖然左眼已經接近壞死,只能流出一行淚,但是,她一行眼淚也已經流出同齡人數倍!也想過死亡,但是母親留下的話支撐著她,讓她有勇氣面對殘酷的現實。
又一次……
她以為這個年輕的少年能帶來一些不同,自嘆一聲,自己又在奢求什麼……
楚雲帆見她眼目低垂,眼淚已經在眼眶上打轉,讓他都有些於心不忍,連忙開口道:“你的臉我現在還沒辦法馬上你治好,還需要一段時間,事成之後,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調理,你才能像正常人一樣,才能痊癒。
你的嗓子我現在倒有幾分把握,先治好你的嗓子,讓你能開口,給我一點時間,你可願意相信我?”
許紫諾驀然抬起頭,一隻美眸緊緊看著微笑的少年,少年雖然在微笑,但是話裡的自信,面上的肯定,讓她刷的眼淚流了下來。
小嘴微張,哭的那麼暢快,哭的那麼心酸。
他只是簡單的這麼說,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小事,一件既定的事實。
外面陽光明媚,照進了屋內。
少年嘴角微笑,卻帶著一股生機,照進了他的生命。
全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抽搐。停住了眼淚。
然後重重的,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