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馮頭喝了幾口兒子遞過來的茶水,便攙扶起大柱,讚道:“這孩子倒很有幾分俠骨,雖然不會功夫,卻有一份狠勁。”他端詳了大柱身上的傷口,思索半天,從衣服內袋裡摸出一個小匣子,摸索了半天似有不捨,看了看我,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對我道,“扶他起來,將這藥丸給他送水服下。”
我開啟那木頭匣子,裡面有一顆彈子大小、烏黑的藥丸,看起來似乎有不少時間了。
“老馮,不...不,前輩,你這藥治什麼的?看樣子好像過期了吧?”
那老馮頭一聽這話,氣的跳了起來,盯著我道:“這藥丸你都不認識,你到底是不是那老不死的徒弟?”說完伸手作勢就要奪那匣子,“你要不用?正好給我。這麼多年我都捨不得用,留著保命的。”
我聽他這麼說,知道這是神丹妙藥無疑,忙扶著大柱坐下,就著馮哥的茶水,捏開大柱的嘴巴喂大柱服下。
大柱被那光頭打得兩隻眼睛腫的眯成了一條線,頭髮上的血跡都凝了起來,昏昏沉沉之間被我強服下藥,又喝了幾口茶水,猛一皺眉,噴了一口茶水出來,說話倒很清醒,罵道,“小馬,你喂我吃的是屎嗎?又腥又苦又臭。”
老馮頭見狀冷笑,“又腥又苦又臭,這幾個詞倒很貼切。”接著道,“千萬別讓他吐出來,這丹藥千金難買,浪費可惜了。若不是看你是那老不死的徒弟,我還真捨不得給你。”
我看這老馮頭似乎和白涵山似有淵源,又估摸著他出手救我們,應該不是白涵山和張韙口中什麼聶家的人,便問:“你說的是白涵山老教授嗎?”
老馮頭倒懵了,“白涵山?什麼白涵山?”
我也懵了,又問,“張韙老師稱他師傅的那位歷史系白教授?”
老馮頭他看了看我脖子上掛著的魌頭玉佩,沉吟道,“他現在化名叫白涵山?看來老不死的還沒把自己的底細告訴你。”
我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什麼底細?”
老馮頭笑了笑,“你這孩子資質平平,心眼太實誠。也不知道白涵山這次是不是還是看走了眼,居然對你委以重任。”他將那匣子給我,道,“你將這匣子交給他,老不死的自然知道我是誰。記得告訴他,他又欠我一枚丹藥。如我還有命見他,讓他還我一枚。”
“這藥丸是白教授給你的?”我疑惑道。
老馮頭哈哈大笑,“俗話說:不識貨,半世苦。不識人,一世悲。”他湊近我耳畔,輕聲道,“叫老不死的不要找我,他躲世人五十多年;我為兒子也已避世半生。”他望了望那馮哥,眼神裡滿是慈愛,口中卻高聲罵道:“混賬東西,還不趕緊關門,這店不能再開了。”
馮哥這回倒很老實,語氣中對自己的老爹崇拜不已,“是的,爹。”
我看著馮哥跟著老馮頭走進排擋,邊走邊跟著屁股後面問,“爹,你是不是和那周星馳電影裡的包租公包租婆一樣,要躲什麼仇家的追殺啊,連你兒子都瞞過了...”
“不要問。”
“爹,剛才那光頭被你打死還是打暈了?”
“死不了。”
“爹,剛才那丹藥是什麼?”
“大力丸。”
......
只聽見大排檔卷閘門拉下的聲音。
正午時分,廣場上除了地上躺著像死人一樣的光頭,再就是我們202寢室三人圍著閉著眼睛坐在一張圓凳子的大柱,遠處幾個好事的群眾遠遠伸頭圍觀。
除此之外,廣場上死一樣的寂靜。
我們陪著大柱休息了一會,只聽見大柱突然猛得吐了口血,我們三人嚇得驚慌失措,老四急說,“還是打120吧!老大別沒被打死,被那老頭的過期藥給吃死了。”
大柱忽然睜開一隻眼睛,罵道:“死你媽的頭,你咒我死啊老四。”
老四嚇得不敢吱聲。
只見大柱臉色已經緩解了很多,起身緩緩道,“身上汗都溼透了,我要回去洗個澡。”
何宇奇道,“這還真的是神丹妙藥,這麼快,居然像沒事一樣,居然首先要洗澡。”他的眼角忽然落下一行淚水,“老大,我真以為你要被他們打死了。”
大柱笑了笑,眼睛卻也紅了,“我也這麼以為。”
他看了看不遠處在躺在地上呻吟的光頭,又看了看自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馬,若不是你找老馮討來的藥丸救命,我這回真的可能會被打死了。”
我們三人聽大柱這麼說,都嗚嗚的哭了起來。
......
我們四人走回體院的小白樓,還沒進那小院子,只見小白樓前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體校的學生。看到我們四人回來了,都驚訝不已。也不知是誰提議,只見人群中主動讓出一條道路。
我定睛一看,只見小白樓的四層走廊,密密麻麻站的全是我們的學生。手裡拿著掃帚、拖把柄什麼的,站在走廊裡滿臉戒備,看起來群情沸騰。
體校生和四層樓之間的空地上,全是摔壞的東西,有水杯、水瓶、啤酒瓶、易拉罐,甚至還有一張已經摔的四分五裂的課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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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五顏六色的碎物前面,一張椅子上坐著個人,手中拿著一個一次性紙杯正在淡定的喝水,正是那體育老師張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