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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夜空中的星,夜空下的人

“陌空哥哥!”剛到村口,陌空便被突然撲上來的小小身影蓋住了臉。

“這是……抱面蟲?”石磷有些不敢確定的說道。

“澄夜,快放開啦,喘不過氣了!”陌空雙手抱住澄夜,終於將她從自己臉上扯了下來。

“嘿嘿嘿,”小澄夜被託著雙腋舉著,卻是很興奮的舞著短短的手臂。“歡迎回來,陌空哥哥!”小澄夜說道,她張著手,一副求抱抱的樣子,“陌空哥哥,抱抱。”看著她那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陌空心中一軟,便將她抱在懷裡。

得償所願的澄夜用力的貼近陌空,就像是想要整個埋進去一樣。“陌空哥哥,我好想你哦。”澄夜的小臉貼在陌空的胸膛上,低聲說道。

“對不起,澄夜,”陌空很是愧疚的說道。澄夜臉上那喜悅蓋不住的憔悴,讓他無比自責。

“陌空哥哥不用說對不起哦,”澄夜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等待丈夫歸來,本來就是妻子的義務。”

陌空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他輕輕撫摸著澄夜的小腦袋。看著微眯著眼露出一臉享受表情的澄夜,這次還是不要反駁她了。

“喂,”花稚捅捅淺見瞳,“他們,一直都這樣?”

“恩,澄夜和陌空感情很好的。”淺見瞳說道。

大姐,這何止是感情很好。看著一臉微笑的看著澄夜與陌空的淺見瞳,花稚嘆了口氣。她想不到該怎麼來點醒自己這個遲鈍到無可救藥的好友了。

“咕~”澄夜的小肚子突然響了起來。

“誒嘿嘿,”澄夜不好意思的笑笑,“聽到陌空哥哥要回來的訊息就急著出來,沒顧得上吃飯……”

陌空心疼無比,“澄夜,陌空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回過頭,“你們也一起來吧。”

石磷剛要接話,卻看見從陌空肩膀處露出的那張小臉,兇惡的如同惡鬼一般。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又想起抱面蟲來了。

“嘛,我們就不打擾了,”花稚笑笑,“你們這麼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講。”

陌空目光轉向石磷,發現他忙不迭的在點頭,只是身子卻不時的抖一下。太累了嗎?陌空心道,後輩果然還是不行啊。

雖然感受到一陣惡意,但石磷也並沒有與之爭執的想法。畢竟,小命顯然更重要一些。

而喬薙如今更是一門心思想要儘快回去搞明白那種藥末究竟是什麼。對於陌空的邀請也是無暇顧及。

“好吧,”陌空有些無奈的說道,“那我們走吧。”

淺見瞳剛要動身,衣角卻被拉了拉。她回過頭,看到花稚衝她擠擠眼,要她留神澄夜這個威脅很大的小鬼。“誒?”淺見瞳歪著腦袋,滿臉疑惑。

而花稚也只能長嘆一口氣,哀其不開竅了。

“那不是那個怪物嗎?”“是啊,不是說被流放了嗎?怎麼回來了?”“一定是逃出來的,快去通知傭兵公會,把他抓回去。”“啊啊啊,還以為終於能過上平靜的日子了,沒想到這傢伙又回來了。”

周圍村民的議論紛紛自然躲不過幾人的耳朵。

埋在陌空懷裡的澄夜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平靜的臉。陌空對於這些,早已有所預料。更何況,這些年,他也早已習慣。

“小憐姐,我來吃糰子了。”陌空剛進店門,便大聲嚷嚷著。

正在招呼客人的昌小憐轉過身,驚喜的叫道,“陌空,你回來了!”她將手中的托盤隨手放在桌子上,便撲到陌空面前。

“讓我看看,唔,你都餓瘦了啊。”昌小憐心疼的說道。“喂,老爸,快準備糰子!”

在後廚忙著的昌平大叔露出半個身子,他衝陌空笑笑,豎起來大拇指晃了晃,又縮回去忙活起來了。

“快坐,”昌小憐招呼著幾人坐下,“等一下哈,馬上就好了。”

“恩,”陌空點點頭,“好懷念小憐姐家的糰子啊。”之前小憐帶給他的那一盒糰子,他也沒來得及吃多少便被蠻牛搶走了。想到這裡,他又不由得想起那個臉塗的黑漆漆的又瘦又小的小草頭,以及背弓的像只熟透的大蝦的老鬼眼神不由得黯淡下來。

他曾說過,要帶小草頭走出嘲風谷,要帶她去吃世界上最美味的糰子。可是,他食言了。小草頭與老鬼也永遠的留在了嘲風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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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空哥哥?”澄夜拉拉陌空的衣角,有些擔心的說道。

陌空回過神,看著澄夜擔憂的眼神,他嘴角微動勾起一絲笑容。“我沒事。”他要保護好澄夜,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而且,他微微嘆了口氣,雖然答應過老鬼,不會將那一切告訴凌晟璇。可是,他想起老鬼所做的一切,卻要被他拼命保護的人恨一輩子,不由得有些心痛。

“糰子來啦!”昌小憐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快吃吧,”她看著陌空,眼神中滿是疼惜。

“啊,恩,”陌空回過神來,他看著托盤中那特大號的糰子,隔著老遠也能聞到的那股濃濃的甜膩,不由得笑笑,“謝謝小憐姐,謝謝昌平大叔。”

後廚露出昌平大叔半個身子,有些粗獷的面容也柔和下來。他衝著陌空笑笑,示意他儘快吃,還有很多。

“那我就不客氣了!”陌空拿起糰子,大口的咬著。那濃重的甜膩在唇齒間綻開,讓心頭的陰霾都為之散開了許多。

冰京也看著露著讓人心疼的笑容的陌空,端起水喝了一口。還是不要問他在嘲風谷的事情了。雖然很好奇他是如何啟用十條靈脈成就偽靈王級的,但顯然是一段不怎麼好的經歷。

“來,澄夜,”陌空把糰子遞到澄夜面前,“啊……”

“……”澄夜看著那幾乎要比她臉還要大的糰子,努力的張大嘴巴咬了一口。

“唔,好甜!”她勉強咽了下去,連忙喝了口水沖淡嘴裡的濃重甜膩。“陌空哥哥,這個也太甜了些吧?”她鼓著臉,說道。

“啊咧?”陌空笑笑,“澄夜吃不慣嗎?那就要些普通的糰子吧。”他有些可惜的說道,“這可是特製的糰子。”

我想沒人吃的慣吧?澄夜看看一直在喝水的冰京也,以及坐在冰京也身邊臉紅的冒蒸汽的淺見瞳。她回過頭,看著吃的正香的陌空。也不知道陌空哥哥的味蕾是什麼構造,居然能受得了這種程度的糖分。

“嗚啊,”陌空滿足的眯著眼睛,“吃的好飽……”他摸著肚子,毫無形象的仰在座位上。

“已經吃飽了嗎?”昌小憐過來收拾餐具,“對了,老爸說這次算是慶祝你平安歸來,就不收錢了。”

“真的嗎?”陌空高興的笑著,“謝謝小憐姐,謝謝昌平大叔!”

後廚,昌平大叔默默側出半個身子,衝陌空笑著豎著大拇指。

昌平大叔真是個好人啊,陌空感嘆道。

“對了,”澄夜說道,“媽媽說讓我帶你過去,她要見你。”

陌空眉毛一動,果然嗎?可是,究竟該不該將真相告訴凌晟璇呢?

在糰子店與冰京也和淺見瞳分開後,陌空便和澄夜前往白家大宅。

“澄夜,你這像是什麼樣子,快下來!”凌晟璇見到兩人,先教訓起澄夜來。

“澄夜好久沒見到陌空哥哥了,澄夜不要下來!”澄夜少見的跟凌晟璇頂起嘴來。她縮在陌空懷裡,就是不肯下來。

“看起來是要讓你回憶一下了,”凌晟璇輕搖團扇,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黑氣。

澄夜身體一抖,手腳並用很是敏捷的從陌空懷裡爬下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乖乖站好。

凌晟璇身上的黑氣才算是消減下去。她衝陌空笑笑,“坐吧。”

陌空同樣站的筆直,“不用了,伯母,我站著就好。”

凌晟璇倒也沒有堅持,“聽說你這次去了嘲風谷?”

陌空心中一緊,果然來了。

“是的,伯母。”陌空說道。

“能從那裡活著回來,你還挺厲害的。”凌晟璇坐在與她嬌小是體型比起來太過寬大的椅子上,女王範卻是十足。

“伯母謬讚了,”陌空說道。

“不知道你在那裡怎麼樣?”凌晟璇裝作不經意間說道,“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凌厲的人?”

“見過,”陌空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

“那,他現在如何?”凌晟璇身體微微有些顫抖,語氣中壓不住的激動與恨意。

“他死了,”陌空看著激動的凌晟璇,說道。

“死了嗎?”凌晟璇坐回去,一瞬間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死了。”她喃喃道,“死了。”她的身體開始抽搐起來,掩面而泣的她嘴裡嗚咽道,“爸,媽,妹妹,他死了,他死了!”沉悶的哭聲之中,帶著些喜悅,帶著些解脫……

“媽媽她……”澄夜有些驚訝的看著凌晟璇,在她的記憶中凌晟璇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陌空嘆了口氣,他抬起頭,目光似乎能夠穿透屋頂看到夜空。“老鬼,這或許是你所希望的吧?”

……

由著澄夜去安慰凌晟璇,陌空默默的離開了。留在那裡,只會讓他更加心痛,更加忍不住想要把真相說出來。而那,不是老鬼所希望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的腳步一頓,屬於自己的那間小屋亮著光。在偏僻的草地上,在夜幕之下如同最閃亮,最大的一顆星一樣。

他快走了幾步,推開屋門,“我回來了,愛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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