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格近乎病態的笑聲中,陌空卻不為所動。“怎麼?已經連思考也放棄了嗎?”魯格狂笑著,“那麼,就讓我送你上路吧!”灰色的藤蔓如同一支支長矛向陌空等人穿刺而來。
“風刃——大切斷,”陌空低低的念道,身邊狂風舞動,一道道風刃揮擊出去,將伸過來的藤蔓盡數斬斷。
“還在反抗嗎?還是說,你已經下定決心要犧牲掉無辜的人了嗎?”魯格大笑道,“終究你也只不過是嘴上說的漂亮,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啊。”
“至少,我是有腦子的,”陌空淡淡的說道。
“恩?你什麼意思?”魯格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陌空的表情太過冷靜,冷靜的讓他有些心慌。
“之前有說,毀掉風茄便是會殺死布瑞斯,”陌空冷冷的說道,“也就是說布瑞斯與風茄是性命相連的吧?那麼,風茄受到重創,是不是布瑞斯也會有所感應呢?”魯格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陌空冰冷的視線看著魯格投影出來的面容,“可是,我切掉了這麼多藤蔓,為什麼布瑞斯卻沒有一點反應呢?倒是你,是不是有感受到像是手腳被砍斷的痛苦呢?”
“不,怎麼會!”魯格尖叫道,漸漸發現不對的他,已然近乎瘋狂。“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明明,明明應該感受到痛苦的是布瑞斯才對!”藤蔓瘋狂的抽打著,卻被風刃不停的切斷。魯格雖然失去了身體,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斷肢般的痛苦。
“如果我所料沒錯,布瑞斯應該是一直保持著靈體狀態,”陌空淡淡的說道。“培育風茄,說不定一直是在用布瑞斯的靈魂作為養分。而因此才會有著兩者性命相連的事情。但是當你進入風茄,竊取風茄的控制權的時候,便已經將布瑞斯與風茄的靈魂聯絡切斷,也就是說,如今毀掉風茄,會死的只是你而已!”火焰自陌空身後升起,像一條火蛇一般纏繞著陌空的身體轉著圈的上升,直到到達陌空脖頸的高度才停下來。
“那麼,去死吧,”陌空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宣判著魯格的死刑。
“不!”魯格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忍不住大聲叫道,“我只是,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而火焰卻絲毫不會在意魯格的求生意志。就算在意,恐怕也是在想如何儘可能的碾碎吧。
看著在火焰中燃燒,慢慢化為焦炭的風茄,布瑞斯忍不住嘆口氣,自己多年的成果,終究是這樣毀於一旦。而魯格的哀嚎,早已消失不見。
“結束了啊,”布瑞斯喃喃道,“現在看起來,這還真是一場鬧劇啊。想著什麼報仇,結果也只是一點作用沒起到,反而還差點被利用。”布瑞斯有些喪氣,努力了這麼久,結果還是一事無成。
“嘛,說不定還是要多謝你,”陌空微微眯起眼睛,“保住了約瑟的靈魂,不然,我們的任務恐怕就要徹底失敗了。”
“哦?”布瑞斯稍微有了點精神。
“對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約瑟問道,他可不覺得陌空幾人是單純的來救他的,過了這麼久,就算是教廷也早就放棄尋找他了才對。
“天界之門,”陌空說道,“我們想知道天界之門的位置。”
“天界之門?你們想去天界嗎?”約瑟奇道,“對了,你們之前有提到伊姆帕裡斯,戰爭天使閣下現世了嗎?”
於是陌空將伊姆帕裡斯討伐巴羅爾,以及之後的墮落,還有他們尋找天界之門的原因,如數告知了約瑟。
“唔,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嗎?”約瑟微微皺眉,“月之都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沒想到真相卻是這樣的。”
“廢話少說吧,”陌空不耐煩的說道,“告訴我們天界之門究竟在哪裡?”
“天界之門嗎?就在那裡,”約瑟的眼神投到某個方向。
“誒?”加拉哈德呆呆的指著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笨蛋,”陌空嘆口氣,“他應該是在說聖盃啊。”
“啊,哦,”加拉哈德忙捧出聖盃。
“還真是懷念啊,聖盃。”約瑟看著那純白色的聖盃,感慨道,“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見到最原始狀態的聖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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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原始狀態的聖盃?”陌空微微皺眉。他所瞭解的聖盃,是承載著艾爾之光的容器。但按約瑟所說,這碎裂過一次,擁有了聖光性質的聖盃,居然是最原始狀態的聖盃嗎?
“在很久以前,聖盃是由吾主賜下的聖物,”約瑟說道,“而它內部有著一扇天界之門,是用來接引最虔誠的信徒的靈魂進入天界的。”
“那麼,就是說只要你靈魂離體,天界之門就會開啟嗎?”陌空說道。
“……”約瑟聳聳肩,“誰知道,你覺得我像是個虔誠的信徒嗎?”
“……”陌空就知道,幫苪維斯帶出來的傢伙都不會太靠譜。
“嘛,不過也只能試試了,”約瑟說道,“這具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希望我的靈魂足夠敲開天界之門吧。”約瑟的身體軟軟的倒下。一道白色的模糊不清的靈體自他的身體中飄出。而就在這時候,聖盃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隨著輕柔的聖歌聲響起,光芒中漸漸浮現一座白色的門。
“天界之門!”出現在陌空等人面前的,是一如之前伊姆帕裡斯所召喚出來的天界之門。
“呼,看來我還算是虔誠的那一批,”約瑟淡淡的說道,似乎在接引他一般。天界之門開啟了,一道光芒投射出來,沐浴在光芒之下,約瑟模糊不清的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麼,他們怎麼辦?”加拉哈德微微皺眉,他指的自然是布瑞斯與麗芙妮。
“……”陌空微微沉默,“卡洛爾外有著一隻正在睡覺的神獸,是努阿達的造物。我想之前一直受魯格矇蔽的它,應該可以接受你的說法。”他接著看向癱坐在冰牢之中的麗芙妮,輕輕的嘆了口氣。“放開她的,冰山。”冰京也沒有說話,構成牢籠的寒冰卻慢慢消融了。
“你也聽到了,”陌空說道,“你的身世,我明白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至少你的家人,說不定還在地獄的某個角落在等著你回去不是嗎?”
麗芙妮抬起頭,呆滯的眼神重新有了一絲活力,“我還有家人嗎?”她輕聲說道。
“嘛,誰知道呢?”陌空聳聳肩,“不過如果你不去找的話,是絕對不會有的。”
麗芙妮深深的看了陌空一眼,突然露出一個微笑,“也許吧。”
“這件事我會幫忙的,”布瑞斯開口說道,“畢竟也是自己族人所犯的錯。而且,對於魂鬼我也稍微有過接觸,也算知道他們在地獄的大致活動範圍。”
“喂,你們再不走,我就要消失了!”約瑟叫道,“它正在將我吸進去,你們再不進來,天界之門就要關閉了!”
陌空對著麗芙妮與布瑞斯笑笑,便一頭鑽進天界之門。冰京也與加拉哈德也同樣跳了進去。而終於堅持不住的約瑟,靈魂也像進入了漩渦一般被天界之門吸了進去。隨後天界之門緩緩關閉,只剩下聖盃也失去了力量掉落在地上。
“希望他們能一切順利吧,”布瑞斯說道,他向麗芙妮伸出手,“起來吧,我們也不是閒著的時候。”麗芙妮握住布瑞斯的手慢慢站起來,她看了眼聖盃,眼神複雜。
“貝迪薇兒不見了?”高文驚訝道。被阿爾託莉雅急急忙忙傳召的他卻聽到了貝迪薇兒失蹤的訊息。
“城主府內已經全部找遍了,”阿爾託莉雅焦急道,“都沒有她的蹤影,也已經派出人手全城搜尋,到現在也沒有訊息。”
“平白無故,怎麼會失蹤呢?”高文微微皺眉。
“我怎麼會知道?”阿爾託莉雅急道,“貝迪薇兒失蹤了,我要怎麼向陌空交代啊。”
“阿爾託莉雅阿姨,不要著急,”高文勸慰道,“一定能找到她的。加派人手全城地毯式搜尋,一定能找到的。”
阿爾託莉雅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她後靠在椅子上,“如果貝迪薇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該怎樣向陌空交代呢?”
高文微微沉默,如果貝迪薇兒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需要擔心的絕不會是怎樣向陌空交代。而是怎樣勸止住他吧?
貝迪薇兒睜開眼睛,眼前的黑布被取下之後使得她得以看清四周。本應該待在自己房間的她卻莫名被綁到這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貝迪薇兒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是閃過一絲慌亂。即使是她,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也會感到恐慌。
“嘿嘿,想得到你還真是有些困難啊,”黑暗中有笑聲響起,“不過,終於可以得到那雙眼睛了。得天眷顧的人啊,卻只會浪費天賦罷了,”說話的人慢慢清晰,“讓我來好好研究它吧。”
貝迪薇兒睜大眼睛,掙扎了一下,被束縛住的四肢卻絲毫不能活動。看著逐漸靠近的身影,她的眼神閃現一絲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