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的光質索拉裡昂卻未能刺穿那層薄薄的血霧。便如同遭遇到強酸一般被腐蝕的乾乾淨淨。
“看起來沒有來晚,”血霧彙集,慢慢組出一個人形。阿爾卡特按按頭頂的帽子,笑的很紳士。
“阿爾卡特!”伊姆帕裡斯微微驚訝,“阿賴耶也要插手這件事嗎?”若是抑制力插手的話,對於他來說卻絕非是個好消息。
“嘛,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阿爾卡特輕笑著說道,“你隨意就是。”
“……”伊姆帕裡斯一陣沉默,雖然多年未見,這個人卻仍是那般性格惡劣。雖說讓他隨意,可看他站位,若是伊姆帕裡斯執意想殺這幾人,恐怕阿爾卡特也會全力阻止吧。
“哼,這筆賬我記下了!”伊姆帕裡斯狠狠的瞪了阿爾卡特一眼,“撤退!”他低喝了一聲,整個天使軍團便要撤離戰場。
“大天使長居然要不戰而退嗎?”阿爾卡特嘴角浮現一絲譏諷,“還是說,伊姆帕裡斯你開始變得怕死了嗎?”
“我只是給阿賴耶一個面子而已,不要以為我怕了你!”伊姆帕裡斯強行壓下怒火,冷冷的說道。
“哼,當年那個暴躁的伊姆帕裡斯,也會退讓了嗎?”阿爾卡特冷哼一聲,言辭中滿是嘲諷。
“……”伊姆帕裡斯咬咬牙,“阿爾卡特!你究竟想要怎樣?”
“我想,你死啊!”阿爾卡特眼睛突然睜大,血紅色的瞳孔映著伊姆帕裡斯的身影,他略顯瘋狂的叫道。
“這就是阿賴耶的意思嗎?她想與天界開戰嗎?”伊姆帕裡斯直面阿爾卡特釋放出來的殺意,卻絲毫不受影響。
“天界?”阿爾卡特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大笑起來,“插了一對翅膀的鳥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了嗎?”他身體突然彈起,像一枚被發射的箭矢一般直直衝向伊姆帕裡斯,血氣瀰漫,如同數十只兇獸向伊姆帕裡斯撕咬過去。
伊姆帕裡斯扇動翅膀身體後挪幾步,接著索拉裡昂連連閃動,精確無比的點在撲咬過來的兇獸的腦袋上。聖光閃耀,由血氣所化的兇獸便消散掉。“單憑這種程度,妄想要殺掉我嗎?”伊姆帕裡斯嗤笑道。
“呵,”阿爾卡特嘴角勾動,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只見他手掌按在束縛朱月的光束之上,血氣從他手掌逸出,包圍住光束將聖光一點點蠶食掉。
“多謝,”重獲自由的朱月眼神複雜的看著阿爾卡特。“嘛,我的身體還用的慣嗎?”阿爾卡特笑笑,“啊,還不錯,”朱月略微尷尬的說道。雖然時間線上只有一個該隱,但隱約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的朱月還是推測出了一些真相。所以此時在阿爾卡特面前,朱月也沒有太多驚訝,僅僅是感到些尷尬而已。就像是偷了東西被主人當面逮到了一般。
“喲,”阿爾卡特向陌空揮揮手,“好久不見了,塵陌空。”“你來幹什麼?”陌空卻完全不理會他的熱情。當時在結界之中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嘛嘛,斤斤計較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行為,”阿爾卡特擺擺手,“再說我也是奉命而已。”
“那你現在,又是來做什麼的?”陌空仍是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奉阿賴耶大人之命,”阿爾卡特正色道,“支援布林塔尼亞擊潰天使軍團。”他邪魅一笑,“這便是我這次的任務了。”
“……”陌空微微沉默,他不敢相信阿爾卡特單單是來幫助他們的。阿賴耶一定在謀劃著什麼,然而,他目前也只能暫時藉助阿爾卡特的力量。因為他明白,以他的力量,是完全無法在伊姆帕裡斯面前守護好阿爾託莉雅幾人的。
“喂,你們說夠了沒?”被忽略的伊姆帕裡斯不爽道,被人在他眼底下救走朱月,這已經讓他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而這幾人卻自顧聊起天來,完全視他於無物。這讓他更加惱火,本經數十萬年積攢的一點涵養也完全耗盡。
“哦,差點把你忘了,”阿爾卡特露出一個大大的誠懇的笑臉。惡劣的性格表露的淋漓盡致。
伊姆帕裡斯額角青筋暴起,手中長槍直刺向阿爾卡特。“嘿,這樣便生氣了嗎?”阿爾卡特微微側身躲開索拉裡昂,嘴裡還不忘譏諷,“大天使長閣下可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啊。”“我要撕爛你的嘴巴,”伊姆帕裡斯咒罵道,“過了這麼久還是那樣惡臭!”
“嘿,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阿爾卡特向他勾勾手指,一副討打的模樣。
“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帶天使軍團下界?”伊姆帕裡斯突然發問道。“恩?”阿爾卡特微微疑惑。
伊姆帕裡斯張開雙臂,被他鬆開的索拉裡昂也沒落下,而是立在他身前。“那是因為,他們全部都是我的力量啊!”隨著他的話語,天使軍團放棄殘留的幾個深海巨人,飛上天空。
在伊姆帕裡斯身後,整個天使軍團梯次列開。
“怎麼?搞團體操嗎?”阿爾卡特笑笑。緊接著,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天使們,開始一個接一個化為光點。然後彙集在伊姆帕裡斯身上。伊姆帕裡斯潔白的雙翼慢慢轉為金黃色,壓力也開始慢慢增加。一部分天使的力量轉移到索拉裡昂上,使得索拉裡昂也不斷散發光芒。
吸收完整個天使軍團的力量的伊姆帕裡斯一把抓住索拉裡昂,眼神中露出一絲與聖光所不協調的嗜血的光芒。“接下來,便是你們的死期!”伊姆帕裡斯冷冷的作下宣言,下一秒便出現在朱月面前。
朱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索拉裡昂的槍尖已經觸及她心臟的位置。
火焰咆哮而過,將索拉裡昂硬生生打偏。饒是如此,索拉裡昂仍在朱月身上化開一道深可見內臟的傷痕。
“多謝,”朱月抽身急退,她低低的道了聲謝。手掌上一層血霧翻滾開始修復被劃開的傷口。
“不要自作多情,”陌空冷冷的說道,剛才千鈞一髮之際若不是他出手及時,被強化的索拉裡昂刺穿心臟的朱月難逃一死。“我只是不想你再消耗血河而已。”“啊,我知道,”朱月笑笑,“我會遵守諾言的。”
而伊姆帕裡斯的攻擊緊接著追上,看起來下定決心要先除去朱月一般。
阿爾託莉雅等人解決掉餘下的幾個深海巨人,便開始留意上空的戰局。剛才天使軍團獻祭的場景,幾人也都看到了,只是難以想象,那個一副正義凜然的戰爭天使,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雖說如此,阿爾託莉雅瞄向大主教以及倖存的幾個聖騎士,卻發現他們臉上的近乎狂熱的虔誠卻始終未曾消退。
“果然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嗎?”冰京也喃喃道。看到陌空護住朱月,他便知陌空終還是做出了那個選擇。雖然他知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內心的一絲不快還是難以消除。
“吾王,”高文小聲說道,“我們要去幫陌空嗎?”看著在吸收了整個天使軍團力量的伊姆帕裡斯手下逐漸落於下風的陌空三人,他手心隱隱捏了把汗。
“先行觀望,”阿爾託莉雅隱晦的示意了一下大主教等人。高文心領神會,與加拉哈德幾人似無意的站位將聖騎士圍了起來。
“王權與神權的爭鬥啊,”瑟希莉感嘆了一句,如今羽護雖沒有這種苦惱,可對於這種矛盾她還是非常瞭解的。而被她抱在懷裡的貝迪薇兒,一雙不帶表情的眼睛卻盯住了阿爾託莉雅的劍柄。在那裡,一枚綠色的寶石正在不停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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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多長時間,計劃就可以完成了,”位於異空間的阿賴耶斜靠在華麗的座椅之上,微微笑著,一切,已然盡在她掌握之中。
“你真的覺得,你的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嗎?”一個聲音突然在這一方異空間內響起。
“誰!”阿賴耶直起身,一臉驚異。這一方異空間完全由她的力量構築而成,卻又是誰能夠在她無法察覺之中悄然侵入?
一個身影漸漸清晰,花白的鬍子比之前又長了好多,幾乎拖到地上。
“原來是你,”阿賴耶再度靠回座椅,“怎麼?又是來進行你那白費功夫的長篇大論的嗎?只可惜,註定是徒勞而已!”
梅林長嘆一聲,略顯渾濁的眼睛看著阿賴耶,久久無語。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梅林說道,“即使再怎麼強求,也是得不來的。”
“哼,又是這一套說辭嗎?”阿賴耶輕哼一聲,“若你沒有別的新鮮話,便離開吧。”說完便要將梅林驅逐出去。
“從一開始,”梅林接著說道,“從你假借薇薇安的名義,將聖劍斷鋼送給阿爾託莉雅,我便已經知道你想做些什麼。強制英靈召喚,可不是抑制力所應該做的事情!”“哦?”阿賴耶饒有興趣的看了梅林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整個異空間,迴盪在阿賴耶音色動人卻滿含譏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