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倒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沒有表示什麼，似乎這一切都是平淡如水的過程。
唐廷沒有說話，倆人沉默地坐著。
“你回來了，”唐璃雖是對唐廷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桌上的禮盒，“看到什麼了？”
“沒有一點有價值的資訊。”唐廷嘆了口氣，“先殺人後盜竊，這是很常見的作案過程了，但兇手的真實動機仍不明晰。”
“哪那麼順利，辦案嘛。”唐璃將禮盒推到唐廷面前，“這是給你的，你自己處理吧。”
這是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禮盒，說是精美，其實就是使用了花花綠綠的綵帶點綴，看上去較為浮華。
唐廷細細端詳著禮盒，“這不是你給我的吧？”
“你可以選擇開啟，也可以選擇留著。”唐璃意味深長地道。
“你知道是誰？”唐廷盯著她。
“你看不出來嗎？這人準備這禮物費了點心思，但怎麼說……品味不太好。”唐璃道，“他明顯很仰慕你。”
“我有什麼值得仰慕的？”唐廷拆著手中的禮盒綵帶。
“這不一定。”唐璃撐著下巴，盯著桌面，“不能說仰慕吧，不說現在吧，至少以前追隨你的人挺多的，他們都視你為精神領導者。”
唐廷手中的綵帶拆到了盡頭，禮盒裡的東西呈現在兩人面前。
數件精巧絕倫、價值連城的古董。
唐廷只是看了一眼，便像觸電般立刻將禮盒蓋了回去，面色驚疑不定。
“看到什麼了？”唐璃問道。
唐廷驚詫萬分地看著唐璃，手摁在禮盒上難以動彈。
“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誠實地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
唐廷瞳孔猛然收縮，他發現眼前的唐璃變了模樣。
“告訴我，是什麼東西，能讓你如此恐懼？”唐巖詭異的笑容出現在他面前。
“我認識它們，我知道……我見過它們。”唐廷額頭開始滲出冷汗，“這些古董，價值連城，不就是……”
“古董？”唐巖猛然將禮盒揭開，取出其中一件瓷器，撫摸著其上的花紋，“這些古董可是寶貝啊，隨便一件就值上千套房產，不對……應該是無價之寶，你可真是賺大發了唐廷。”
“這是陳列在沈煥家裡的藏品，是兇手殺人盜竊的贓物。”唐廷定了定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天哪，國家珍寶，國家機密，被你盡在掌握？”唐巖做出驚訝的樣子，“你想知道為什麼？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啊！”
唐廷臉色一變，眼前模糊起來。
……
“巖，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實施？”姜茗端坐在桌前，正色道。
唐廷停下了手中把玩草根的動作，坐直了身，“茗，聽我一句，不是我不想實施，實在是時機未到……”
“時機永不會到來！”姜茗嚷道。
“我們現在沒有資金，沒有靠山，沒有權威，沒有關係，我們拿什麼去改變這個世界？”唐廷嚴肅地道。
“巖，你啥時候變得這麼世故了？”姜茗不解地看著他。
唐廷正色道：“我們生活在世上，生活在凡人堆裡，有時候就是要世故。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人緣，沒有關係，沒有金錢，誰會理睬你？誰會在乎你那喊得氣勢洶洶的夢想？這個世界本就很世故，我們只能先適應世界，才能創造世界。”
他頓了頓，又道：“尤其是我們這些邪能者，生來就是世界的棄兒，明明擁有能夠征服世界的能力，卻成為異類，卻要看社會的臉色行事。窩囊。”
姜茗皺了皺眉，似是狠下心來，“好吧，關係我沒有，但我可以幫你籌集到資金。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驚喜。”
“姜茗，你一直說我是你的恩人，你會一直忠誠地追隨著我。”唐廷直盯著他，“你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驚喜嘛，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金錢就是驚喜啊。”
“我讓你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唐廷怒吼道，“什麼TMD叫TMD驚喜？”
“驚喜就是，”姜茗道，“一週之內，我給你籌集到一百八十萬金錢，當做我們創世計劃的資金。”
“翻譯翻譯。”唐廷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億萬富翁。”姜茗神秘地答道。
……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唐廷驚恐難抑。
“竟有如此相像？”唐巖道。
“像，太像了。”唐廷思索著，“這樣的對話我只和一個人說過。”
“祝你好運。”唐巖道。
唐廷將面前的禮盒推回到唐璃面前。
“國家珍寶，稀世無價。”唐璃道，“有手腕。你打算怎麼做？”
“留下來。”唐廷狠了狠心。
“是因為這是你的承諾嗎？”唐璃深深地看著他。
“我不虧欠誰。”唐廷正色道，“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了，我應該早就知道的。”
……
唐廷站在案發現場，面對著現場慘劇般的情景。
眼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頭身分離，血流成河，躺在地上的只剩無頭的軀體，頭顱剛剛被從垃圾桶裡翻出來。
死前驚恐萬分。
鮮血同樣被寫成了“TIME”的字樣，藏品珍寶同樣被洗劫一空，唯一不同的是，現場還出現了焚燒鈔票留下的碎屑和痕跡。
“這燒的可不是冥幣，是貨真價實的真鈔啊……真下得去手。”炎楓捻起地上鈔票的碎屑，嘖嘖道，“焚燒真鈔，是要蹲大牢的吧？”
“這和沈煥那案子手法一模一樣，毫無遮掩，身怕我們看不出來是同一個人作案。”姜茗單手抱胸，摸著下巴道。
唐廷看了他一眼，隨後對正在翻看調查結果的硫裳問道：“案發時間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凌晨三點零四分。”
“準時。”唐廷道，“和沈煥那案子分毫不差。”
“這時間到底是什麼含義？”姜茗若有所思。
唐廷看著姜茗的眼神多了些什麼，他明顯感覺到姜茗發生了某種變化。
“你不知道？”唐廷故意問道。
“你知道了？”姜茗這一句說得毫無破綻。
“你應該知道。”
“你更應該知道。”
“你知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TMD怎麼知道我TMD應該知道什麼？”唐廷怒上心頭，憤然吼道。
“你倆這是在幹啥呢？”炎楓笑道，“二人轉麼？”
“心理遊戲？”一直沉默著的白奕開口了，“現在不是玩這個的時候吧？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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