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璧上前納了萬福道:“和璧給太后娘娘請安。”
“免禮,你母親身子可好些了?”
“回娘娘的話,母親身子已經好多了,頭前還說要進宮給您老人家請安,只是偏前兩日下雨,母親著了些風,今天便覺有些頭重,等過兩天母親再親自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對答十分工整,皇太后很滿意,又拉著她問了年齡,?在家讀什麼書,可有上家學……絮絮說了一堆方才放人回座。
她轉頭對佟裳道:“我看這丫頭不錯。”
佟裳也很滿意,笑著道:“太后娘娘喜歡,自是再好不過的。”
今天進宮的那些人裡,皇太后偏只挑了鄭家姑嫂二人過去問話,個中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一時間都有些失落。
傅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還看到了皇太后跟前站著的佟裳,想到自己今天在廟裡叫人打賞,更覺無地自容,心裡慪了半天,卻也無法。
她早已得到訊息,說皇太后派人去城皇廟是為了相看各家的小姐們,小七那樣這麼鬧,今朝落選,也是預料中事,她不在乎做不做承恩公夫人,只是覺得無顏面對老爺,程家那樣期許著,特地送了小姐回來,這回落選,必定又要算到她頭上,想到這些,傅夫人暗自失落了一回,轉過頭對馮媽媽道:“去把小姐找回來吧。”
“是。”
一時庭上宣了歌舞,大家都靜了下來,皇太后聽了一支曲,掩著嘴打了個呵欠,佟裳悄聲到跟前道:“您若累了就回去歇著吧,這裡有嘉太妃照應著就好。”
皇太后苦笑著道:“原還想跟著樂一樂,只是沒這個福份。”又側過身對嘉太妃道:“哀家不支,便先回去了,這裡只好偏勞些姐姐了。”
“娘娘您放心。”
皇太后又到端淑太跟前請了安,方才帶著人去了,夫人們紛紛起來請安送行。
佟裳親自扶了轎子送她回去。
皇太后坐在軟轎上,扶著額,仍舊有些可惜,“鄭家是勇武世家,我雖是婦道人家,可也知道外戚太強於穩定不利,偏傅家小姐不爭氣,實在是可惜了。”
皇太后十分惋惜,只是沒有辦法,“既定了人,這兩日就張羅個媒人往鄭家說和去吧,人接進宮來,還得調教兩年,耽擱不得。”
佟裳道:“清郡王妃跟鄭夫人的關係不錯,可以叫王妃出面做引。”
皇太后已經有些倦意,這些小事便的交給她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送皇太后回宮後,佟裳便返身往瑤華殿去了。
宮宴還沒散,端淑太后也在那裡,她不得不過去支應一下,最重要的是,今天易老夫人也進宮了,她上次進宮後只往家裡送過一個報平安的帖子,餘下便沒有音信了,難得有機會碰見,她想過去請個安。
佟裳沿樹蔭下走著,路過御花園時,聽見園子那邊有玩鬧的聲音,她想起皇上今天在園子練騎射,便哲身往那邊去了。
走到門口時,突然見兩個人從門內過來,竟是馮媽媽跟小七,佟裳有些意外,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皇帝的鸞儀就在那邊,小七在這裡做什麼?
佟裳登時想到了什麼,眸子裡劃過一道黯影,臉上猶帶著三分笑意,緩緩朝小七臉上看了一眼,小七難得的,沒再劍拔弩張,嘴角反而帶著絲笑意。
馮媽媽早已知曉她的身份,這會只有更敬重的,上前納了萬福道:“奴婢給貴人請安。”
小七也對她行了個禮,“元瑤給嬤嬤請安。”
她知道喚她嬤嬤,顯然是調教過的,不像是一點不懂事的樣子,佟裳笑著道:“小姐不必客氣,奴婢身份卑微,當不得這禮。”
元瑤道:“嬤嬤別多心,元瑤這樣做不為別的,只因今日在城皇廟時嬤嬤曾出手搭救,元瑤還沒機會謝過嬤嬤呢。”
“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馮媽媽見雲瑤一下子變得這樣聽話懂事,也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失落,剛才當著皇太后的面怎麼不這樣表現,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元瑤先告辭了,嬤嬤再會。”
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佟裳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轉頭看著那邊的正在射箭的皇帝,目光隨之黯淡了下來。
平兒道:“皇帝的鸞儀在這裡,四周都是戒嚴的?這傅小姐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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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裳不想去想這些,萬幸的是皇后的人選已經商定了,再綢繆也是無用。
“隨她去吧。”佟裳淡淡應了一句,便帶著人過去了。
隨侍的人見到她紛紛行禮,“嬤嬤好”
佟裳微笑著,遠遠看著曦兒搭弓,小小的胳膊還沒什麼力氣,不過已經有模有樣,值得欣慰。
如方對她打了個千道:“嬤嬤可要叫皇上過來說話?”
“算了,讓他好好用功吧。”
佟裳站著看了一會,便往瑤華殿去了。
回到瑤華殿,到端淑太后跟前復了命,方才在後頭站定,端淑太后也是久不出來走動的人,略坐坐就回去了。
端淑太后一走,各處就鬆散了下來,大家拘了半天,紛紛起身到外頭園子裡散散。
佟裳也找到空檔,到易老夫人跟前請安,見她氣色比從前還差了兩三分,不免擔憂道:“是不是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周太醫前兩天又配了一副新方子,治風溼最好,我正想叫人給您送回去,今日來了,就一併帶回去吧。”
易老夫人笑著收下,又道:“你好不好?在宮裡頭一切都還適應嗎?”
“有皇太后照應著,一切都好。”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今次易老夫人進宮,只帶了夏嬤嬤等三四個僕婦,並沒見芸娘的身影,便道:“怎麼芸娘沒來?她病得可好些了?”
易老夫人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的神色,夏嬤嬤便接過話茬道:“正要跟您說了,表小姐已經訂了親了,下個月初三就要出門,知道您宮裡忙,就沒告訴。”
滿打滿算只有一個月時間,就是小定都嫌倉促,何況是出門呢?佟裳道:“怎麼這樣匆忙?說的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