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頓覺無力,她吃了藥沒什麼力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論每次再怎麼鬧,都只能乖乖喝下。
他的唇強勢地壓下來,佟裳痛苦的閉上眸,那藥有股苦味,可還算能入口,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幾乎是用力灌進去,佟裳被他逼著吞了幾口,不小心嗆到一些,用力的咳了起來,他冷冷地放開她,起身到一旁清理乾淨自己身上的藥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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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裳咳了半天,喘著氣道:“你這樣是沒用的,我說過,你即便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蕭騫澤肅著臉不語,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將毛巾扔到臉盆裡,一言不發坐到床邊,開始脫了靴子。
佟裳有些無耐,藥性漸漸上來,她的頭更加暈了起來,只能在床角躺下來。
人要服軟,她無力地想。
那邊的人良久沒有聲音,大概是睡著了。
佟裳頭雖然暈,卻是毫無睡意,她想著自己這些天的遭遇,不禁哭了起來。
她是極少哭的人,可最近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她心裡有一種負罪感,又或許是因為剛才聽說二皇子死了的原故,倒不是為二皇子傷心,只是二皇子的死,也就意味著頤太妃一派的勝利,頊親王稱帝後,易恆要歸田的事,大概就要無期限的延長下去了,而她如今又跟蕭騫澤這樣不清不楚的,就算將來回去了,又要怎麼面對他呢,想到茫茫的未來,頭疼不已。
“你哭什麼?”
他被她吵醒了,或者說他壓根就沒睡,只是躺在那裡想著心事,被她這樣一吵,自然是沒什麼好氣,語氣聽著有些不耐。
佟裳哭得聲音不大,可那樣壓抑的聲音更讓他覺得難受,難道跟了他,她就這麼委屈嗎?
“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佟裳抹了一把臉,背轉身不理他,過了一會,藥性上來,她便漸漸睡了。
隔日她睡醒時,蕭騫澤已經起床了,他端了一盤熱水進來,見她睜開眼,道:“洗把臉吃飯吧,吃了飯還要趕路。”
佟裳根本就不想走,自然起床的動力也不怎麼大,昨天才跟他生了氣,這會自然也沒什麼好氣,冷冷地給了個臉子,便不再理他。
蕭騫澤見她不動,便自己擰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擦洗,這一幕正好被婆婆進來撞見,臊得臉紅脖子粗,一時站在門口進退不得,還是佟裳先看見了她,眸子裡神色一驚,蕭騫澤也意識到了,回過頭,見她端著飯菜,道:“先放著好了,多謝。”
婆婆過來將飯菜放下,道:“這是您昨晚吩咐的羊肉湯,我特地讓我家老頭子上山採了些野菌子,補身是最好的。”
她見佟裳紅著臉,以為她們小夫妻害臊,又道:“娘子您真是好福氣,有個對你這麼好的官人。”
佟裳僵硬的扯扯嘴角,眼角挑了一眼面前的人,蕭騫澤已經到一旁去了。
“你們吃吧,我不打擾了。”
婆婆退了出去,佟裳簡單的梳洗後坐到飯桌上,她這一陣的都沒什麼胃口,今天的羊肉湯看著倒對胃口,一下喝了一大碗,蕭騫澤臉上的顏色好漸漸好轉了。
吃完飯,他收拾好兩人的包袱帶著她出門,外頭雪還未化,一徵冰天雪地的模樣,加上是深山裡頭,更加顯得荒涼。
辭別了老兩口,二人上路。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頭弄了輛馬車回來,車裡一應齊全,鋪著厚厚的被褥,放了足夠的水和乾糧,還有一支小小的爐子跟銀吊子。
“要走很遠的路,你先睡一會吧。”
他坐在前頭趕車,佟裳抬頭看了一眼他的後腦勺,沒多說什麼,雪天路不好走,好在換了馬車,人坐在上面能舒服一些,大概是因為昨天佟裳哭過的原因,他沒再喂她吃那藥了。
佟裳漸漸恢得了些體力,只是仍舊虛得很。
他們一直跑了一天一夜,才上了官道,官道上正如婆婆所說,衛兵十叔一設卡,十分嚴謹,來往的行人都要查問。
馬車一上了官道的,蕭騫澤就緊張起來,他們出來時已經特地喬裝過,生病的老婆跟老實八巴交的男人,出城回孃家,幾乎沒人會懷疑。
佟裳看著那些官兵,有好幾次想要破口而出的救命,可不知為何,最後都沒有說出口。
又一次安全透過了一個關卡後,他們的馬車正要走,突然被人叫停了下來。
“等等。”
東廠的人,喉嚨又尖又細,不同於一般的男人,她雖沒有清楚地問詢他們到底在找什麼人,可是這一路走來,她看到不少東廠的番子,她幾乎可以斷定,他們是在找她。
現在只消她叫一聲,她就能安全回到他身邊,可是……她卻遲遲拿不定主意。
這個時候喊叫出來,蕭騫澤的前程就算完了,到時候就算上將軍極力撇清,也不得不自行斷腕,割掉蕭騫澤這個尾吧,否則綁架三皇子的罪,足以踏平那個世代功勳之家。
“差爺還有事?”蕭騫澤一臉無害。
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蕭騫澤道:“你腳上穿著官靴,不知您在哪裡任職,是什麼職務?”
蕭騫澤百密一疏,竟忘了換鞋。
佟裳望著那一動不動的簾子,擱在身下的手,也跟著使了使力,緊緊交握著。
“軍爺說什麼官靴?這靴子……”
那人見他遲疑,立刻戒備起來,“來呀……”
就在這時,簾子裡傳來佟裳的聲音,“我早說了要你不要拿這鞋,你非要不聽,現在可好,闖了禍吧,又不合腳的東西,你穿了做什麼,可你非要顯擺,難不成因為你一雙鞋,我孃家就要高看你一眼不成?連著六年科考一門也不中,怎怪我孃家看不上你……”
她打起簾子,露出一張悽惶的臉來,看了一眼那官差道:“差爺,我家大爺在京畿任職,這鞋原是我大哥的,我大哥的名號你們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