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惠帶著佟佳沅站在不遠處，聽著裡頭的動靜，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佟佳惠確定她沒騙自己後，方才轉身往外走了。
佟佳沅跟著她從裡頭出來，“我沒騙你吧，她真的沒死。”
佟佳惠出了門，朝身後的門鎖看了一眼，門栓鏽跡斑斑，門鎖卻是簇新的，她道：“別鎖了，摘了。”
佟佳沅立刻吩咐手下撤了門鎖，她走到佟佳惠身邊道：“現在怎麼辦？”
佟佳惠轉頭看了一下四周，這裡離御花園還有段距離，又是北五所附近，怪不得宮裡頭的守衛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如果不是她留著她還有用，佟裳這條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也是她命不該絕。
她想了想道：“你現在就回隆福宮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那佟裳呢？”
佟佳惠道：“一會我會想辦法把人引到這邊來。”
佟佳沅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心裡猶自十分不安，佳惠怕她太過緊張露了馬腳，再三叮嚀道：“記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若有人問你，就按照之前設定好的說辭，全部推到二皇子身上就可以了。”
佟佳沅看著她，囁嚅道：“可是……今天為了引佟裳的人走開，我費了不少功夫，本來那些人都是要送出宮去的，現在皇上封鎖了宮門，一時半會出不去，要是回頭皇上盤查起來，保不住會把我兜出來……”
佟佳惠氣憤地道：“你沒有萬全的計策就敢動佟裳，你以為殺人是兒戲嗎？她是皇貴妃，她死了，皇上能不追查嗎？你現在這就叫自食惡果！”
“我……我沒想到皇上會那麼快鎖宮門，我也是為了咱們好，早點除掉佟裳，大家才能安心，夜長夢多，她那麼狡猾，萬一這中間她再想出什麼對策來跑了怎麼辦？”
“那也總比你這樣做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佟佳沅自知理虧，也不敢頂嘴，乖乖聽她訓了幾句，越發的乖順起來，“我錯了嘛，以後我都聽你的。”
佟佳惠頭疼地厲害，一個字都不想聽她再說，“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發現，要是被人看見了，就用剛才商量好的解釋就好。”
“我知道了。”
送走佟佳沅，她站在門口又站了一會，才匆匆離開。
袁江帶著人從月洞門裡出來，大家舉著火把，手裡拿著長刀，在草叢裡揮打著，企圖能發現一些皇貴妃的遺落物，好藉此知道一點線索。
袁江臉色陰沉，看著四周道：“難不成她已經出宮了？”
他沉吟一句，即可吩咐人道：“再找，一寸地方都不要給我放過，若找不到皇貴妃，大家都得掉腦袋。”
“是。”
袁江負手站在那裡，用那雙陰騭的眸子觀察著四周。
皇上下了死令，他自然不敢怠慢，從下午就開始在園子裡找了，一直到這會，天都黑了還是一點發現都沒有，這讓他有些不安，萬一皇貴妃被易恆的人救出去了，那他合計了這麼久的事就泡湯了，一想到這個可能，他便更加氣憤起來，背在身後的拳頭被他握得咔嚓響。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看見了陰暗處的女人。
袁江回頭對手下道：“你們到那邊找找，我在這兒找。”
“是。”
袁江舉著火把過來，在她面前站定，拿著火把往前照了照，燃燒的火舌幾乎帖過她的臉，佟佳惠似乎聞見了頭髮燒焦的味道，她害怕地往後仰了仰，道：“我知道佟裳在哪？”
“是你做的？”袁江道。
佟佳惠飛快地搖頭，生怕晚一秒，他的拳頭就會落到她身上，在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稍有不順就會一頓暴打，她早已經熟知了他的習慣，所以趕在他下手之前出聲。
袁江負在身後的手已經拿了過來，只是在聽見她說不是後，又頓了頓，將兩隻手放在身前，互相揉著手腕，“這麼說，你知道是誰？”
“你不用管是誰？你不是想要邀功嗎？我告訴你人在哪，你去找她好了，她沒事……啊！”
佟佳惠話音還沒落，臉上便重得挨了一拳，那一拳錘在她嘴角，佟佳惠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連滾帶爬從地上爬起來，躲到她認為安全的距離。
嘴裡，血腥的味道蔓延。
身體是麻木的，不知是哪裡破了，沒敢檢視，也不敢說話，更不敢看他，那樣會激怒他。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條狗也敢跟主子討價還價？”袁江慢慢上前，抬起一隻腳，放在她肩頭，身子微微下傾，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梭巡，似乎是在欣賞她已經腫起來的半邊臉，“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家裡，你都只是我的一條狗，記住了嗎？”
佟佳惠低垂著眼眸道：“記住了。”
“大聲點，我沒聽見。”
“記住了。”
袁江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方才放開她，嫌惡地抽出手帕擦乾淨不小心染上血漬。
“是誰做的？”
“是沅妃，沅妃利用二皇子想要除掉佟裳，她現在一座廢棄宮殿的枯井裡。”
“這件事你有參與嗎？”
“沒有。”
袁江舒了口氣，不過她深夜入宮的事已經惹怒了他，“今天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外命婦們早就走了，你還留在宮裡？一會盤查起來，你要怎麼解釋？”
佟佳惠道：“我有辦法，絕不會連累大人……啊！”
另一邊臉也挨了一拳，佟佳惠只覺得腦子發懵，就連袁江的聲音都變得遙遠，過了好一會才聽清他說什麼。
“少給我自作聰明，上次你跟皇后辦的那些事連老子也栽了，我救你出來可不是心疼你，要是你不能找到易恆欺君的證據，我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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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袁江有點嫌棄，不耐煩地別過臉，看見她這張臉就來氣，“滾吧。”
佟佳惠咬了咬唇要走，卻又遲疑下來。
“還有事？”
袁江正想著一會怎麼跟皇上說，見她杵著不走，也停了下來。
佟佳惠看見瞪眼，本能地往後跳開一步，“沒事……不，還……還有事。”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他搞不定一家的兩個姐妹，怎麼差別這麼大，早知道她是這樣，他也不會花那些冤枉錢娶她回來。
“是……沅妃為了這件事，事先買通了幾個小太監，現在被困在宮裡出不去，她怕一會皇上盤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