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佟元歡喜的樣子,佟裳感到有些窩心,佟元出事那天,她一心只想著如何救佟元,如何扳倒王氏,卻絲毫沒有考慮過他的立場,想他那樣的身份地位,突然被人退了婚,而且還是在結婚當天,一定有許多的非議,然而他一個字都沒有跟她抱怨過。
並且在她有疏漏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替她綢繆,叫她怎能不窩心?
阿綠開心地道:“小姐要去掌印府,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預備著。”
佟裳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去找易恆他會不會見她,她只是知道,若不去見他,她心裡會不安。
入夜後,偌大的後花園顯得十分空曠,佟裳帶著阿綠緩緩走在石板小路上,周圍靜悄悄的,只偶爾能聽見遠處打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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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裳帶著阿綠來到柴房,守門的看見她來,忙著打千行禮,“大小姐。”
阿綠將準備好的銀子拿給他們道:“你們到外面守著,大小姐有話要說。”
“是。”
已經是暮春了,可晚上仍舊是冷,佟裳看著柴房裡縮著人,嘴角微微上揚,“稻草全是溼的,越蓋越冷,最暖和的辦法是帖著牆跟睡,只有那裡不露風。”佟裳好意提醒她,必竟她是這個家裡信柴房最多的人了。
王氏冷冷睨著她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你以為我會跟你求饒嗎?”
佟裳冷笑著道:“即便你求饒也是沒用的,爹的脾氣你最清楚,若你只是貪點錢也沒什麼,可你偏偏犯了一個女人最不該犯的錯,現在誰都救不了你。”
王氏厲聲道:“是你,你故意陷害我,子謙分明就是老爺的孩子,是你陷害我故意改了脈案,還串通了秦郎中,你這個賤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她伸張著五指,拼命想要抓扯,卻連她的衣裙都不曾沾染分毫。
佟裳冷冷地道:“你應該謝我,還留了佟佳慧一條賤命,如若不然,我讓你們母女三人一同陪葬,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只想安安穩穩在佟家生活,是你容不下我,更容不下佟元,若不是你做了那些齷齪事,我怎麼有機會找到你的弱點,所以,怪來怪去還是要怪你自己,既進了佟家門,就別著別的男人。”
王氏冷笑著道:“佟家?佟家何曾拿我當過佟家的兒媳,佟世霈又何曾拿我當成過他的妻子?我跟了他這麼多年,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他處處防著我,明明你娘已經死了,他卻只肯給我側室的位份,讓我在這個家名不正言不順,就連進宮覲見,我都只能以妾室的身份走偏門,別的夫人都有封賞封號,我卻什麼都沒有,你叫我怎麼能不恨?我跟溫如玉青梅竹馬,跟了你爹後我也曾想過這輩子就這麼算了,可偏偏我又遇上了他,你爹每天冷言冷語,他對我比你爹對我好一千輩一萬輩,佟世霈根本就不算個男人,所以,你別以為你贏了,我告訴你,我不後悔。”
佟裳看著視死如歸的王氏,不知為何,竟有些可憐她,只是一切都無可挽回了,“過不下去,可以和離,你一面陰奉陽違,一面處心積慮爭奪繼承權,轉移財產,還三番兩次謀害我跟佟元,你有今天,全是因為你心機太重,一點都不無辜。”
王氏冷笑著道:“你以為你娘就沒有一點心機?你以為你娘就是清白的?當初若不是她使計,我也不會走到今天,她幸運是因為她早死了。”
佟裳對於死去的娘知之甚少,這會聽她話裡有話,忍不住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有能耐嗎?那你就去查好了。”
佟裳看著王氏近乎痴狂的目光,隱隱覺察到了些什麼,只是又不敢往深處想,王氏卻已經不理會她,重新躺到了的稻草上。
另一邊的院子裡,還能聽見佟子謙悲憤的哀嚎。
阿綠走過來道:“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佟裳出了柴房,周寬跟吳媽媽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佟裳道:“靜悄悄地處理了,別驚動了別人。”
佟家住的衚衕不深,周圍鄰居不得不忌諱著些。
“是。”周寬領著人進去了,佟裳也轉頭往自己的小院走。
吳媽媽默默跟在佟裳身後往回走。
佟裳進了園子,故意慢下腳步來,“吳媽媽,我娘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吳媽媽是佟夫人的陪嫁,若論瞭解,這府裡再沒有她瞭解地更多,聽到佟裳這樣問,吳媽媽笑著道:“大小姐怎麼突然想起問夫人來了?”
“我只是好奇。”自從那次從匣子裡找到娘生前用的手扎後,她便一直好奇佟夫人這個人,印象中她跟佟世霈的夫妻情份並不深,可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似乎並不真的是那樣,佟世霈對她還是有些感情的。
“夫人話很少,跟老爺也說不上兩句話,平時只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自打有了你跟少爺,夫人臉上才有了笑模樣,小姐,您跟夫人長得很像。”
“是嗎?”佟裳有些意外,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臉,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跟娘長得像,莫明的,心裡多了些暖意,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似乎多了些牽絆,“那娘……跟爹是怎麼結婚的?”
“唉,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還問它做什麼?”
吳媽媽一語帶過,似乎不想再往下說,佟裳看了看她,也沒有再問,只是心裡卻就此打了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