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婆端著水果進來，看到她二人打鬧，笑著道：“小姐、明珠小姐吃點水果再玩吧。”
佟裳止了笑，過來扶曹明珠坐好，“好了，我知錯了還不行，我親自喂曹大小姐吃水果賠罪好不好……”
曹明珠勉強吃了口橘子，總算平了氣，冷靜下來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想讓我幫你殺誰？”
佟裳正了正色道：“你家王府的小妾，就是皇上賜給郡王的那位。”
曹明珠皺了眉道：“她？她跟你有什麼過節？”
佟裳避重就輕道：“她跟我們府裡的那位側室都是進貢女，最近兩人嘀嘀咕咕總在一起，我心裡頭不踏實……”
佟裳省略掉重要部分，跟她講明事情原委，曹明珠哦了一聲道：“那金姨娘平日裡挺愛出風頭的，我不常到那邊走動，只偶爾去給婆婆請安時見過她兩回，我婆婆好像不怎麼喜歡她，私底下跟我說起過一兩回，不過我公公喜歡，她也沒辦法。”
說到這裡她有些感慨，跟著嘆了口氣。
佟裳道：“其實……這件事根本不需要你動手，你只需要在你婆婆跟前稍稍提點兩句，自有人替你動手。”
“你說我婆婆？”曹明珠擺手道：“我婆婆那個人就是個活菩薩，她才不會做這種事呢，她雖不滿意金氏入府，卻也不敢說什麼，平日裡金氏在府裡作威作福，她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佟裳笑著道：“你婆婆是不是那種人，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曹明珠猶豫起來，低頭不語。
佟裳又給她剝了個橘子放到她手裡，道：“你婆婆是郡王妃，她生的孩子是鎮國將軍，你相公雖是庶出，可按理說也該是個輔國將軍，怎麼如今提也不提？還不是因為你那親婆母死的早，清郡王身邊又沒個人時時提點著，若是郡王妃這個時候能出面提一句，你那貌似潘安的小相公，不早就當上輔國將軍了嗎？在國子監也早就提上去了。”
提到自己的相公，曹明珠有些動心了，“王爺對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除了大哥被封了鎮國將軍外，其餘幾個庶出的都沒封賞，我雖不在乎什麼封號，可我也知道他心裡是想著的。”
佟裳道：“男人都重前程重仕途，他雖有點俸祿，只是也少得可憐，若他能封了輔國將軍，到時候你們有自己的封地產業，就不用看府裡的臉色了。”
她頓了頓道：“金氏飛揚跋扈，你婆婆有苦難言，只是心裡豈有不恨的，她是菩薩心腸不願意自己動手，若這個時候你能稍做提點，替她除了眼中釘，到時候再將封號的事跟她稍稍提一提，說不定她就會在郡王面前提一提，郡王府還沒出一個輔國將軍的封號，趁著今年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正是大肆封賞的時候，早點把事情了了豈不更好？”
曹明珠點頭道：“你說得是佟裳姐，要不是你提醒，恐怕我家那位這輩子都當不上輔國將軍了，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佟裳莞爾，上前對她悄悄耳語……
送走曹明珠，張婆婆扶佟裳躺下，“小姐勞累一天，奴婢給您捶捶腿。”
佟裳十分疲憊，“一會叫人來給家裡傳個話，就說的事都辦好了，讓老夫人安安心，消停辦鄭氏的事。”
“奴婢剛才已經叫人通傳去了，小姐放心好了。”
佟裳閉著眸躺了一會，想了想道：“離我的生辰只剩下六天了，快過年了。”
“是啊，快過年了呢，鄭大人最近在朝堂上請命，皇上迫於壓力，已經松了口，想必大人過陣子就能出來了，到時候一家團圓過個新年，小姐你說好不好？”
張婆婆一臉笑意，想到那美好的畫面，佟裳不自覺地翹起嘴角，只是……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夜重年已然顧忌著易恆，就算放出來也一定會緊密盯著掌印府，她的孩子是斷不能在這裡生下來的。
杭州的府邸已經置辦好了，福建的還要再等等，佟裳想著，等這邊一切都安定了，她就藉著省親的機會到福建外婆家去看看，在那裡把孩子生下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終究都是冒險。
佟裳看著窗外零星落下的雪花，陷入沉思，“替我備轎子，我想到壽康宮看看太妃娘娘。”
壽康宮
佟裳進去的時候，頤太妃正與人說話，佟裳看那人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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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太妃看見佟裳進來，揮手叫那人下去，笑著對佟裳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佟裳進去道道：“屋裡悶得慌，我看天氣不好，一會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又想著下了雪總有三四天不好出門，便提前過來看看娘娘。”
頤太妃招手叫她到鸞榻上坐下，“難為你惦記著，哀家這裡沒什麼事。”
佟裳朝簾後看了一眼道：“府裡來人了嗎？”
頤太妃的臉色變得有些彆扭起來，訕訕地點頭道：“他們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求到哀家這裡，想給請個人情，要你別生氣。”
佟裳笑著道：“什麼大不了的事，需要求到娘娘這裡？”頓了頓又道：“我已經嫁出府去了，家裡的事不想摻和，只要他們別扯到佟元，別的我都不管。”
頤太妃表情為難道：“若是旁的事，也就不求哀家了，正是因為佟元呢！”
“佟元怎麼了？”佟裳緊張起來。
頤太妃安撫她道：“你先別緊張，元兒沒事，是餘氏，她入了冬後覺得有些睏乏，原先不怎麼在意，誰知前兩天去把了個脈，竟看出有喜來了。”她訕笑兩聲，看著佟裳的臉色道：“她原先身子虧空，嫁過來後一直調理著身子，本來沒指望的事，突然有喜了，弄得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佟裳面色平平，不像想像中那麼意外，哦了一聲道：“這是件好事，又何來為難一說呢？”
頤太妃道：“本來是件好事，只是她是正室夫人，若生下男孩子，不就搶了佟元的元子之位了嗎？餘氏自己也很內疚，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