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衣著與一般的宮女不同,一副委屈的樣子,跪在那裡道:“奴婢不敢糊弄娘娘,這些全是有利娘娘身體的湯劑,娘娘小產後身子弱,需要先養好身子才能懷上龍子,要不然就算懷上了,也很能安胎。”
“你竟敢咒娘娘?我看你是活膩了……”宮女作勢要衝過來。
頤貴人出聲道:“算了,今日有客,打打鬧鬧算什麼。”
那宮女方收斂了,應了聲是便退到一旁。
頤貴人抬頭看見佟裳,臉上稍有不霽,佟裳心裡明白,連忙惶恐地低下頭請安,“娘娘恕罪,佟裳愚笨,本來要去餐廳,不知怎麼迷了路才走到這裡,驚擾了娘娘實屬罪該萬死。”
頤貴人懶懶地,也無心跟她計較,“算了,茗兒,你讓人帶她去吧。”
頤貴人轉頭對萬喜道:“拿承恩冊來。”
萬喜奉上冊子道:“這是奴才從敬事房拿過來的,娘娘看完了一會還要還回去。”
頤貴人翻了兩頁,冷笑著道:“皇上一個月一共才進後宮四回,有兩回倒在安嬪那兒。”
萬喜道:“剩下兩回,不是在娘娘這兒嗎?”
頤貴人便抿了嘴沒說話了,合上冊子撂給他,“罷了,拿去吧。”
抬頭,看見仍舊站在那裡的人影,鳳眸微微眯起,“你怎麼還沒走?”
佟裳福福身道:“回娘娘的話,佟裳抖膽,剛才不小心聽見娘娘的話,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頤貴人品出她話裡意思,抬抬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茗兒與萬喜在側,“你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
頤貴人對佟裳道:“你近前來。”
佟裳依言走到娘娘跟前的,向她行禮,頤貴人覷著她打量了一遍道:“本宮這些年在宮中服侍,家裡的事不常知道,不過近來也有兩句傳到本宮耳朵裡,聽說你醫好了佟元的腿?”
佟裳謙虛道:“佟裳不敢邀功,元兒的腿還沒有完全治好,還需要持續治療。”
“不管怎麼說,你功不可沒,咱們是一家人,本宮也不瞞你,本宮兩年前小產之後便一直沒有再懷上龍嗣,藥吃進去總是不見效,皇上又不常進後宮,如今後宮子嗣凋零,就只有皇后娘娘身邊四皇子,本宮多想,能再替皇上懷上龍嗣。”
頤貴人臉上流露出渴望的神情,目光緩緩看向佟裳,“本宮聽你剛才的意思,你興許有什麼好辦法嗎?”
佟裳道:“佟裳沒有替娘娘診過脈,不知道娘娘的情況,不過太醫院盡心盡責,娘娘身子方面的問題,他們會處理的,這些是不用擔心,只是佟裳以前從一本醫書上看到過,上面說女人每個月只有一次機會能懷上孩子,這是有週期性的,也就是說,這跟娘娘侍寢的次數多少沒關係,而是需要恰好在那個時間段跟皇上同房,懷孕的機率才會更高些。”
茗兒與萬喜對視一眼,從來也沒聽說過這樣的言論。
頤貴人也道:“你是從哪本醫書上看到的,怎麼本宮沒有聽說過?”
茗兒也滿臉懷疑地道:“佟姑娘,不是奴婢說嘴,佟姑娘才多大年紀,這方面的事……只怕不是醫書能解決的。”
佟裳笑著道:“茗兒姐姐說得對,佟裳沒什麼經驗,不過娘娘既然走投無路,不如試試無妨。”
佟裳的話似乎戳中了頤貴人痛處,她嘆息著道:“是啊,兩年內所有法子都試過了,也不差這一次。”
茗兒擔心地道:“娘娘,怎麼能聽信一個小孩子的話呢。”
頤貴人道:“這些婦道人家的事太醫院那些男人未必好使,她從小長在醫藥世家,又有本宮的哥哥耳提命面,興許會比別人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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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兒見貴人娘娘主意已定,便不再勸阻,轉而問佟裳她說的辦法,佟裳道:“娘娘放心,這法子對您的身子一點傷害都沒有,只是需要時間,需要確認您的月事週期跟排卵期的時間。”
佟裳將方法說給茗兒讓她細細記錄,“你只要做好記錄就行,剩下的就要靠娘娘了。”
頤貴人本來還有些懷疑,聽佟裳認真講解過,反而覺得有些相信了,她高興地道:“本宮當年就無心醫理,做不好女郎中,沒想到咱們家女嗣中還能出個人才。”
佟裳謙虛而笑,從內殿告退出來,前往餐廳。
走到一處垂花門時,聽見假山後面傳來嚶嚶的哭聲。
佟裳走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剛才奉藥的宮女,她看見佟裳便止了哭聲,福身對她行禮,“奴婢見過佟姑娘。”
說完轉身就要走,佟裳叫住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道:“姑娘是問奴婢嗎?”
“這裡只有你,我不問你還有誰。”
她看上去有些呆呆笨笨的,小聲道:“奴婢叫碩月,是太醫院的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