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婆婆與阿綠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佟老夫人剛剛告知了佟佳儀與慕容家已經訂過婚的訊息,佟裳就忙不迭送這訂婚信物去,這不是打老夫人的臉嗎?
“小姐這樣做,只怕老夫人心裡會不高興。”張婆婆小聲勸說。
佟裳冷哼道:“她們自己都不要老臉了,還在乎別人打臉嗎?阿綠,把這東西交給秋嬤嬤讓她給老夫人送去。”
“小姐,您要不要再想想,這樣做可就真的跟老夫人鬧翻了……”她有些擔心,佟老夫人在這個家算是最無上的權威,佟裳這樣做無疑是以卵擊石。
“不必了,送去就是。”
佟裳主意已定,別人也不敢再勸,阿綠捧了錦盒出去,張婆婆站在佟裳身後道:“您這又是何苦呢,小姐,跟老夫人作對沒好處。”
“不是我要跟她作對,是她不放過我。”佟裳有些無耐,以前她敬著她,不過是覺得她是長輩,再加上婚事未定,舊時大家小姐若想好好從府裡嫁出去,就不得不依仗家族的勢力,如今她已與易恆定下婚約,便無需再顧忌她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不能讓佟老夫人覺得她好欺負,如今她還在府裡,她就已經的瞞著她偷偷改換了繼承人,將來若她不在,她豈不更要肆無忌憚欺負佟元?
一想到這裡,佟裳便有無限的怒氣,“佟佳儀跟慕容家訂婚的事,老爺知道嗎?”
張婆婆吱唔著道:“好像……已經知道了。”
佟裳苦笑,“全知道了,就瞞著我一個人,看來我在他們眼裡一點都不重要,我只是佟家攀附權勢的工具而已。”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姑爺的人品才幹滿朝裡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大家只有羨慕您的份,哪裡還有別的心思。”
“羨慕?”
佟裳冷笑,“你沒瞧見今天佟佳沅看我的眼神?表面上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再有權勢也不過半個男人罷了,只是我也想通了,就算找個全須全尾的男人,生個把孩子平平淡淡過一輩子,那又有什麼意思?他們既然拱我到了這個位置,給了我這些權利,那我便要好好的利用一番,也不枉我跟了這麼個人。”
張婆婆看著的她的眼神有些害怕,“小姐……”
佟老夫看著秋嬤嬤捧上來的東西,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沒認出是什麼來,最後還是由秋嬤嬤提點著方才想起來,“老夫人,這是慕容家當初與大小姐訂婚時,慕容老爺給咱們家老爺的定禮。”
佟老夫人聞言,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佟裳叫你帶這個來給我,她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打我的臉?”
秋嬤嬤因為之前被佟裳整治了一番,如今再不敢在老夫人跟前亂說話,聽見她有怪罪的意思,也忙幫著說話,“老夫人不要誤會,如今天大小姐跟姑娘兩廂情願,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慕容公子的事早已經揭過去了,大小姐今天送了這個玉壺來,想必只是成人之美的意思。”
“她有這麼好心?”
一想到佟裳那狐狸精似的眼神,她就渾身不舒服,“哼,我才的不信呢,她跟她娘一樣都是賤坯子,專會攀龍附鳳,如今仗著個易掌印,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她也不瞧瞧,憑他什麼九千歲九百歲,還不是皇上的奴才,嬪主子才真正是皇宮的主人。”
“老夫人說的是,大小姐這陣子雖有些驕傲的意思,不過到底沒太出格,對您老人家還是尊敬的,她送這玉壺來,不是正好迎了老夫人的心思嗎,慕容家因為兩次求娶不是同一個人的事,一直有些抹不開臉,咱們家把這個玉壺拿過去,不正好解了兩家這個結嗎,也好讓慕容家知道咱們佟府大方。”
佟老夫人聽著她的話有理,便也不再為難,再看那白玉壺時,也沒那麼討厭了。
“哼,算她識相,憑她是誰,回頭她若想好好的嫁出去,就不得不過了我這關。”
佟老夫人看著那玉壺出神半天,又道:“你可去她那庫房看了?有多少東西心裡可有數了?”
秋嬤嬤道:“大小姐沒讓奴婢進去,不過奴婢悄悄跟著在門外看了一眼,不要說金銀首飾,就是那麼大的金磚就有滿滿一箱子,這還不算別的金銀珠寶,怪道有那麼句老話說,皇帝的庫房不如權臣的柴房呢,老夫人,當真是座金屋啊,
佟老夫人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到最後又透出了一些酸澀來,“易掌印也是個不懂規矩的,不知是不是天生沒娘教養的原故,竟連三媒六聘這樣的老規矩也不懂得,竟直接把陪嫁送到了姑娘自己的閨房,這算什麼道理?”
秋嬤嬤腆著笑臉道:“憑她誰的屋子,只要在佟府不就是老夫人您的嗎?全由您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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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夫人被她這麼一說,心情瞬間轉好了許多,只是想到佟世霈那邊,又有些犯難了,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道:“今天老二家的說的那些話你也都聽到了,你是什麼意思?”
“這麼大的事,奴婢不敢說什麼,只是奴婢一心想著,老夫人操持這個家不容易,西府那邊為了保全長子的顏面,這些年也沒少受些委屈,如今西府大小姐出嫁了,老夫人出些嫁妝彌補一下母子情份,也不是不可以。”
她這些話算是說到人心坎裡了,佟老夫人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她總有些猶豫。
“這些年世霈還算孝順,我對他也沒什麼意見,要怪只能怪他遇人不淑,當初遇到那個狐狸精,非要娶她進門,我就說她不安份,他偏不聽,最後你瞧瞧,落得什麼下場,嫁到府裡還在跟姓周的太醫不清不楚,若不是我快刀斬亂麻結果了她,只怕他還在為那個女人所害,只是我雖結果了她,可那女人留下禍害卻還在,這些年他一個人都不娶,連帶著孩了也不生,我也是沒辦法。”
驟然提起這段塵封的往事,佟老夫人臉上仍舊帶著十分的恨意,秋嬤嬤也聽得心驚肉跳,想到之前佟裳逼問她的那些話,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老夫人這話還是別再說了,省得落下什麼把柄給人就不好了。”
佟老夫人經她提醒,也抿了唇不再說了,兀自坐了一會道:“你去看看老爺回府了沒,若回來了讓他到我這兒來一趟,嫁妝的事還是要跟他商量一下的,佟裳那丫頭對他老爹還是有兩三分情意的,只要他開口了,她一定會答應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