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略懊惱道:“這話婆婆您怎麼不早說,若是早說,興許可以想個辦法讓她的孩子不生出來,眼下孩子都生了,總不能掐死。”
張婆婆也十分自責,“我總以為不至於走到如此地步,畢竟就那一次,而且王爺行事謹慎,事後一定是給她吃過避子湯藥的,不知怎麼竟叫她給混過去了。”
兩人對坐無言,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易恆的轎子直接抬進了內院,上院的老媽子急匆匆進來通稟,“老夫人,王爺回府了。”
夏嬤嬤看了一眼榻上的老夫人,緊張地道:“王爺一定是知道了,這可怎麼辦?”
易老夫人道:“這件事怪我,有什麼責任我一人擔著就是了。”
夏嬤嬤道:“眼下不是誰擔責的問題,王爺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犯起諢來鬧得一屍兩命可如何是好?”
易老夫人面上似凝了一層霜,坐在那裡不說話。
易恆從外頭進來,直衝進暖閣裡道:“老夫人,芸娘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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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夫人沒回答,只是招招手叫夏嬤嬤的扶她下榻,夏嬤嬤上前搭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下來,易老夫人下了榻身子沒猶豫,直接雙膝一彎朝他跪下了,“這件事是我對不住王爺,當初我一念之差救了她,沒想到她竟存了這門心思,連我也被她矇騙,直到今天薛媽媽的叫人過來請太醫,我才意識到事情不對,沒成想,果然叫她瞞天過海生下了王爺的骨肉。”
易恆看著地上的老夫人,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話來。
他們多年合作,不是親祖孫也勝似親祖孫,如今看見她老態龍鍾,他心裡豈會不心疼,可是芸娘的事叫他實在沒辦法接受,易恆寒著臉站了片刻,突然抬起手,一把打翻了旁邊架子上的花瓶。
隨後進來的白奉天被這動靜嚇了一跳,連忙躬著腰進去,卻見老夫人對著易恆跪下,場面一度十分失控。
夏嬤嬤哭求道:“老夫人也是一時的側隱之心,畢竟芸娘在府裡待了這些年,王爺您要罰就罰奴婢吧,是奴婢沒有好好勸阻老夫人,才釀成如此大禍。”
易老夫人按住她道:“你別出來替我遮掩,這件事全是我自己的錯,是我,婦人之仁壞了王爺的大事。”
看著他二人互相替對方遮掩,易恆深呼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上前扶老夫人起來道:“祖母這麼跪著,豈不是叫孫兒折壽嗎?孫兒自知平素莽撞,可對您從來沒有半分不敬之心,又怎會因為區區一個芸娘就動搖了咱們祖孫之間的情分呢?”
易老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一動,當即紅了眼框道:“是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佟裳,回頭我自會到她跟前謝罪。”
易恆嘆氣道:“對不起她的人是我,老夫人不必自責,不過芸娘是留不得了,今天我先把話說在前頭,省得回頭老夫人知道了心裡難受。”
易老夫人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道:“你要殺芸娘我不攔你,可是有句話我得勸王爺,那孩子……終究是王爺的親生骨肉啊。”
易恆憤然道:“什麼親生骨肉,祖母您怎麼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