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睡得昏沉，薛媽媽上前搖了她一把，芸娘方才張開眼，眼前只有一個恍惚的影子，薛媽媽俯在她耳邊道：“表小姐，這是裴大夫，老夫人讓她來瞧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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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看了她一眼道：“是你啊，裴大夫。”
佟裳坐著在床邊坐下，“是我，我來給表小姐把把脈。”
芸娘一動不動，任她把脈。
佟裳聽著她脈搏虛弱，是氣血兩虛的症狀，又掀開被子看了看她的肚子，一時疑惑道：“表小姐的肚子怎麼像是足月的樣子？”
薛媽媽解釋道：“表小姐孕中吃得多，胎兒長得好，可能正因為這樣，才導致了難產。”
千金婦科一方不是佟裳的強項，這樣的說法也是有的，所以佟裳不疑有他，蓋上被子道：“我瞧著表小姐的胎雖然不下別的產婦那樣順利，卻也不像難產的樣子，你先去準備些熱水，一會太醫來了先看看，若真的生不出來，我再替表小姐瞧瞧。”
“麻煩您了。”
“不客氣，我先到外頭等著。”
佟裳起身要走，芸娘叫住她道：“裴大夫，你別走……”
佟裳道：“表小姐別擔心，一會太醫就到。”
芸娘道：“裴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
佟裳見她躺在那裡十分虛弱，又說出這樣的話，不免有些同情她，大家都是女人，她也經歷過生產的難關，能理解芸娘此刻的心情，佟裳彎下身子安慰她道：“表小姐別擔心，沒有人生孩子是一帆風順的，你不會有事的，一會太醫就來，你再忍忍。”
芸娘苦笑著道：“我沒想到還能見到裴大夫，有些話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佟裳聽著她這話奇怪，頓了頓道：“表小姐要說什麼話？”
“在掌印府那天晚上，就是皇上登基那天晚上……”
薛媽媽上前打斷她道：“表小姐有什麼話不防以後再說，力氣留著一會生孩子的時候再用。”她快速將她按下，又轉身對佟裳道：“表小姐生了半天生不下來，難免胡思亂想些，您也知道她是有些心病的，就是她說了什麼，您也別往心裡去，裴大夫出去喝口茶歇歇吧。”
薛媽媽熱情地將她請出去。
“裴大夫，你別走……”
芸娘還想再說什麼，被身邊的小丫鬟給勸下了。
佟裳心裡疑惑一番，看見蘇夫人迎面過來，也就暫且掖下不提，上前應付蘇夫人去了。
“裴嬤嬤，您辛苦了，快來喝些茶吧。”
“多謝。”佟裳在堂屋坐了一會，宮裡的太醫便來了，他見佟裳也在，忙上前行禮，“裴嬤嬤，蘇夫人。”
佟裳道：“顧太醫，今兒是你當差？”
顧太醫年邁，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行動也有些不利索，見問笑著道：“大家都有差事，溫太醫便遣了微臣過來，產婦呢？”
“在裡頭，顧太醫快進去吧。”顧太醫跟著薛媽媽進了產房。
蘇夫人面露擔憂，“芸娘懷胎七個月，按理說不該這個時候生，沒想到這孩子竟這麼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