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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幸福的病患

我的手臂劇痛, 像兩節折斷的樹枝掛在肩膀下晃悠。迦爾立刻用千里傳音器喚來奧蘭斯,給我做了一個臨時治療, 情況才有一點好轉。

我被伊菲蒙扛著出了考場,扔上馬車。迦爾, 奧蘭斯和坎坎也一直跟著。

坎坎也受了傷,臉色蒼白,伊菲蒙勸他回去休息,他固執地搖頭,大眼睛直直落在我身上。知道他是擔心我,我扶著胳膊虛弱地笑笑,沒有說話。

在棧道淹沒前, 我們總算風馳電掣地趕回了歐奈羅宮。一路上, 伊菲蒙不停遊說我去他的別宮養傷,迦爾在遊說伊菲蒙把那柄劍借他玩幾天,而奧蘭斯在疑惑究竟是什麼劍能夠打動迦爾……

就這樣,一群人前呼後擁地把我送回了棕櫚園, 又惹得不少人側目。

進屋的時候, 我餘光瞟到奧蘭斯拉住伊菲蒙:“迦爾說的劍難道就是波塞冬神廟的……”

伊菲蒙看了我一眼,把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奧蘭斯也看看我,疑惑地皺著眉頭。

神神秘秘的,說白了,還不是想我開口問,我才不上他們的當呢!

迦爾扶著我到床上躺下,坎坎立刻貼心地在我後背墊上抱枕:“普瑞爾這個情況, 是不是應該吃一點消腫的藥?”

奧蘭斯跟在伊菲蒙身後跨進來:“嗯,我身上帶了一些。”他為難地環顧了我的小屋一圈,“只是需要熱水沖服。”

“哪裡有熱水壺?”伊菲蒙已經開始上躥下跳地翻找起磁歐石熱水壺,這間小小的雜役房多了他們幾個人高馬大的傢伙,立刻變得擁擠不堪。

“窮人可用不起那玩意兒。”我對天翻了一個白眼。

迦爾衝過去:“要熱水壺幹什麼?我施展一個火元素魔法,不出一分鐘就能把水燒開。”

奧蘭斯還沒來得及阻止他,迦爾就念出了一長串咒語,手心驀地竄起巨大的火焰,差點把我的房頂點著!

奧蘭斯趕緊拍開迦爾的手,掌心的火焰熄滅,但為時已晚,小屋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焦糊味……我看著燒成焦炭的桌子一腳,欲哭無淚。

迦爾搔搔頭發:“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用魔法燒水,對力度的掌握不夠精準……嘿嘿嘿。”

奧蘭斯無奈地搖搖頭:“要不我去廚房拿。”

迦爾:“不用不用,我這次肯定可以掌握好力度!”

坎坎:“那裡有個小爐子,之前我在元素學院也用過,不然我來燒好了。”

伊菲蒙跳起來:“坎坎你別亂動!”

迦爾:“就是就是!讓我來施展!”

奧蘭斯連忙拉住迦爾的胳膊:“你還想把整個棕櫚園都燒光?”

“還是我差人送熱水過來吧。”伊菲蒙開啟千里傳音器,順手拉了把椅子來坐下。可是當他的屁股剛挨上座位,往後一靠,立刻就摔了個‘王八翻跟頭,四腳朝天’……

慘了,我忘記提醒他那個凳子是三條腿的了……

……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突然開了。

後來每次想起這一幕,都深深地感到:亞特拉斯推門進來的一瞬間,我幾乎想給他磕頭謝恩。因為他的出現,上一秒種還像菜市場一樣亂哄哄的房間立刻就被按了消音鍵,每個人都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他沉著臉走進來,身後還跟著維比婭和一個黑發黑瞳的高個子男祭司,這個身影我在海神祭祀時曾看到過,是能源主祭司格雷。看他那一塵不染的祭司袍,一板一眼的站姿,不怒而威的神態,還有嚴肅銳利的眼神……再看看迦爾,果然變鋸嘴葫蘆,老實多了。

亞特拉斯瞥了一眼從‘紅毛火雞’摔成了‘灰毛土雞’的伊菲蒙,伊菲蒙趕緊捂著屁股從地上站起來,一臉菜色。

亞特拉斯沒有說話,環顧一圈後,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我頭皮發麻,默默往被子裡縮。

他向格雷使了一個眼色,格雷上前把我從被子裡撈出來,仔細檢視了一會兒傷處:“考試受傷這種事居然還會發生在元素學院,看來我有必要親自稽核你們的考核制度和教學能力了。”

迦爾急得擺手:“不是這樣的,哎,這是誤會……”

格雷一挑眉:“誤會?”

奧蘭斯維護迦爾:“是的,迦爾肯定也不希望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這其中的確有一些蹊蹺……”

格雷打斷他:“這些話留到開會時再說吧。”

這個格雷果真如傳說那樣,是個公私分明,鐵面無私的主兒。

呵,惡人自有惡人磨,想不到迦爾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也有今天!

“普瑞爾現在需要靜養,十王子殿下也該休息了。”一直站在亞特拉斯旁邊默不作聲的維比婭忽然開口道。這善解人意的,真讓人想喚她一聲親姐姐。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可她並沒有看我,那雙漂亮的眼睛全落在亞特拉斯身上:“陛下,您也到用晚膳的時間了。”

格雷拿出懷錶看了看:“是的,陛下,您現在應該……”

“你們先出去。”亞特拉斯面無表情地打斷格雷。

“陛下,您……”

“出去!”亞特拉斯又重複了一次,語氣已經不容置疑。

眾人看著這架勢,都默默的退了出去。伊菲蒙走過來抱起坎坎,給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格雷對亞特拉斯行禮,迦爾乖乖跟在他身後,奧蘭斯則一直陪著迦爾;最後離開的是維比婭,她輕輕帶上門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亞特拉斯,又看了一眼我。我被她那種眼神看得背脊發麻——伴君如伴虎,我又不是武松,還是跟著眾人一起離開比較保險。

剛用沒斷的那隻手掀開被子,亞特拉斯就握住了我的胳膊:“你要去哪裡?”

我一抬頭,差點撞到他的下巴:“陛下您、您不是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去……”

“是讓所有人都出去。”他抿著嘴,看樣子非常不愉快,“但不包括你。”

“呃?”我愣住了,“我我我……我不是人嗎?”

亞特拉斯的臉又黑了一點。

他替我掖好被角,嘆了一口氣,摸摸我的腦袋,轉身走了出去。

額,好像是說錯話了。

剛才亞特拉斯的意圖明顯是想把話題繼續深入下去,可是我居然能回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我真是海馬啊我,也不知道他生氣沒有,會不會以後都不打算理我了?

這個時候,是不是受傷的男主角必須要追隨自己心愛之人而去,高呼:“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我掀開被子,剛剛走到門口,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了。亞特拉斯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看見我杵在那兒,又皺起了眉頭。

我卻松了一口氣。

剛準備說點什麼,忽然間天旋地轉,我竟然被亞特拉斯橫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把我慢慢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又壓了壓被角。

我拉起被子來蓋住自己的臉,心跳如擂鼓:“陛下,我、我只是手臂骨折,腿又沒有受傷……”

亞特拉斯坐到床邊沒有說話,盤子就放在床旁的矮桌上。

我偏頭去看,呵,是我愛吃的七分熟香酥小羊排,還有一杯熱熱的牛奶。食物的香味飄到鼻子裡,刺激著口水一陣一陣分泌。

可是看一眼我那不爭氣的右胳膊,在減輕痛苦與享用美食之間,我艱難的選擇了前者。

嗯,我還是就這樣呆著不動,減少卡路里消耗比較好。

亞特拉斯用餐巾細緻地擦了擦手,拿起刀叉,熟練地將小羊排切成了很多小塊。叉起一塊遞到我嘴邊:“張嘴。”

我惶恐:“怎敢勞煩陛下……唔。”嘴巴被食物堵住了。

我胡亂咀嚼兩下,急急忙忙吞了下去。

亞特拉斯又叉起一塊肉:“啊——”

“怎敢勞煩……唔。”

“吃。”

“怎敢……唔。”

“喝。”亞特拉斯端起牛奶杯,言簡意賅。

我只好就著他的手喝光了牛奶。

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格雷附身了,一張臉比冰山還冰山。我舔了舔唇邊的牛奶,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艱難開口:“多謝陛下……唔!”

這、這一次不是食物。是……是……是亞特拉斯的嘴唇!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我徹底傻在那裡,腦子空白一片,甚至連最基本的配合都不會了。所有的感知能力迅速退化,只剩來自嘴唇上的觸感——軟軟的,暖暖的,還有一絲牛奶的香甜,混合著亞特拉斯身上獨特的味道……

我想我就要融化了,如果他還不打算結束這個吻的話。

“你很隆!毖翹乩估胛業木嗬耄似鶩信陶酒鵠礎w吡肆講劍只贗飛釕畹目醋盼遙盎褂校遊塹氖焙蛞昭劬Α!

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嫌棄我從來沒有接過吻?還是說因為我太嫩了,所以他才沒有把這個吻深入下去?

我為什麼竟然還有所期待!?

這是不是就是迦爾的預言:今天晚上,國王陛下會賜給你一個吻?

但是亞特拉斯明顯就是在冒犯我,可我為什麼還控制不了自己心跳速度和呼吸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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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瞪大牛眼的模樣,是不是在他看來傻透了?

…………

……

第二天一大早,埃達總管就帶來了亞特拉斯親自寫的詔書,深情並茂的宣佈:“從今日起,你什麼工作也不用做,安心當一隻米蟲就可以了。”

接著,亞特拉斯又從里拉殿調了一名內侍來照顧我。

皇宮中瘋傳普瑞爾拋棄了四王子和七王子,轉投了國王陛下的懷抱,即將成為亞特拉斯的下一位情人。坎坎給我帶來了最近一期的《海神報》,整個八卦版面以頭版頭條的形式詳盡報道了我來到亞特蘭蒂斯以後種種令人髮指的惡行,文章最後還寫道:國王陛下對情人的好感向來不會超過玫瑰花凋零的期限,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普瑞爾這個來自異域且不能從磁歐石上獲得智慧的海馬,早晚會被陛下玩膩,逐出亞特蘭蒂斯。

我放下報紙,有些無措地看著坎坎。

坎坎聳聳肩:“你知道,大哥倡導人人自由平等,所以他不會禁止《海神報》胡亂編造,這會違背他信奉的:所有人都有自由說話的權利。”

我點點頭,又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乎。

坎坎跳上床,雙手撐在我的腿兩側,神秘兮兮地說:“不過我來的時候,大哥有讓我帶話。”

我嚇得後仰一點:“什麼話?”

坎坎一雙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如果不開心的話,就一起去看星星。”

我愣了一下。坎坎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失常:“不過你也別把我大哥的話太當回事,前幾個月他還說等有空了和我一起回坎坎城呢,結果一忙起來就把這事給忘了。哎,你別看我九哥整天忙上忙下不見人影的,大哥他更是工作狂,這幾天要準備祭司大選,他整天大會小會的開,估計連吃飯時間都要靠擠的……”

看著坎坎興高采烈的樣子,我頭一次只是含笑看著他,沒有搭腔。內心真正喜悅的是能和他重歸於好,至於他抱怨的那些,我倒是覺得很正常。亞特拉斯是國王,而且是個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的國王,本來就應該很忙,怎麼還會有心思顧及我。想起那天他吻我,我居然像個殭屍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還做出一副呆頭鵝的傻模樣,他一定快憋笑憋到內傷了吧……唉,還是不要見面好了,久而久之,他應該就能忘了我的慫樣……

……

我暗暗地祈禱上天……

可是老天爺每一次都好像故意跟我作對!

在我休養的一個月時間裡,亞特拉斯居然一反常態來探視了我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狀況百出,應接不暇……

第一次:

亞特拉斯本來要擺駕去冰晶園,結果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居然半路轉道來棕櫚園,驚的棕櫚園上上下下包括守園子的那只旺財都跑來恭迎。我這間屋子本來就小,裡三層外三層塞滿了人,大熱天擠在一起,頓時汗臭口臭腋臭腳臭烘烘臭……當然這還不是最噁心的,最噁心的是菲利克斯等人見到亞特拉斯御駕親臨,立刻掛上一副地方領導慰問災民的嘴臉,親切握住我的手,紅著眼眶噓寒問暖。

我差點沒把昨晚吃的三碗米飯全吐他們臉上。

亞特拉斯只是隔著人群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匆匆地走了。

第二次: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七葷八素,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不耐煩地胡亂披了一件外套就去開門,沒想到外面站著的人居然是亞特拉斯,我頓時什麼起床氣都發作不出來了。他衝我笑笑,做了個‘噓’的手勢。我剛要把他拉進屋子裡來,他的千里傳音器就響了,鈴聲在深夜的小院裡顯得格外刺耳,我被嚇了一跳,門口那只旺財都汪汪汪的叫了好幾聲。他趕緊摁開通話鍵,維比婭知性禮貌的聲音傳來:“陛下,臣有要事稟報,已經等候在里拉殿門口。”

亞特拉斯掛掉傳音器,替我拉了拉肩上的衣服:“抱歉……你早點睡。”說完,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就闔上門匆匆而去。

動作快到我大腦都還沒有完全啟動,開始懷疑是自己吃飽了撐到夢遊。

第三次:

風和日麗的正午,伊菲蒙翻窗進來,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我的初級祭司考試已經過關了!我興奮的不能自己,沒注意這個色魔已經無良的靠近了我:“普瑞爾,這個考試可是我給你放水你才能勉強過關的,你說該如何答謝我?”

我向後退了退,抵著牆壁:“呵呵,我請你吃一頓大餐好了。”

伊菲蒙雙手撐在我的耳側,眼睛眯成一條縫:“吃什麼呢好呢?”

我吞了吞唾沫:“你想吃什麼?”

“小豆芽怎麼樣?”他撅起嘴作勢要吻我,“麼麼麼麼麼,先來個愛之吻……”

我使出了渾身力氣去推他,扯到傷口疼的眼淚直彪,可是哪比得上他的蠻力。他一隻手就控制住了我,另外一隻手托住我的腦袋,我只能眼看著那張欠扁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大門開了!

我和伊菲蒙都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亞特拉斯站在門口,錯愕地看了看我,又看看伊菲蒙,又看看我。幾秒鐘後,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感覺伊菲蒙鉗住我手的力道變鬆了些,我趁機脫身,一拳揮向伊菲蒙那漂亮的臉蛋。他沒有躲,揉著被打的地方瞪我:“普瑞爾,你真是一根野蠻的小豆芽。”

我回瞪他:“你要再敢對我毛手毛腳,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亞特拉斯把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走到桌邊,放下了一張畢業典禮的通知單。

伊菲蒙趕緊嬉皮笑臉地走過去:“大哥,你也來探病啊?”

亞特拉斯神色如常:“來送通知單。”

伊菲蒙抬了抬眉毛:“通知單也要親自送來,大哥您對學生真不是一般的體貼啊!”

“只是順路。”

“我記得永恆殿離這裡遠得很,琥珀殿也不近,繁星殿應該是在反方向吧……”

“我是要去里拉殿。”

伊菲蒙摸著下巴:“哦,里拉殿——這麼晚了大哥還要召見群臣處理國事,真是辛苦!有沒有要我幫忙的?”

“不需要。”

“那我陪您去里拉殿吧。”

“等一會,不著急。”

“大哥……”

“你們夠了沒有!” 我終於忍不住了,有這種跑到別人屋裡互相調戲的兄弟嗎?

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我指著房門吼道:“你們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里拉殿,我要睡覺了!”

……

兩分鍾後,世界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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