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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心形島(1)

拉猗司說她願意幫助我們避開西緒福斯的追兵, 但前提是必須偽裝成始愛神廟的侍者。

波塞冬非常不樂意,他甚至懷疑這位純潔少女的善意:

“即使宙斯也必須付出點什麼才能獲得神王的寶座, 我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無條件幫助別人,說吧, 你的目的是什麼?”

“唔,我的目的……”拉猗司扶著額頭苦惱地想了一會兒:“這樣好了,等會兒我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後,讓珀羅普斯殿下吻我一下作為報酬吧。”

“你找死。”波塞冬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指尖湧起一道冰藍光。

這傢伙,竟然會把一句玩笑話當真。

我毫不猶豫擋在他和拉猗司之間:“別衝動,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拉猗司也知道自己惹怒了波塞冬, 舉起雙手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我真的是在開玩笑,只不過開大了一點點嘛。”

波塞冬沒恢復多少神力,指尖的光很快消散了, 只好不情不願地哼一聲。我松了一口氣, 回頭衝拉猗司使了一個眼色。她會意地拍拍額頭,從峭壁的罅隙處非常神奇地拖出一條兩頭尖的小船。儘管波塞冬還在懷疑拉猗司,但在我長達半小時的勸說下,終於還是乖乖的上了船。

事後,我把波塞冬妥協的原因歸結為:失去神力的海神對如何躲避西緒福斯的變態式追捕並順利離開埃費拉一事也一籌莫展。

波塞冬卻絕口否認此事,反而反覆跟我唸叨拉猗司在船上對我們說的那番感慨之話。

當時我正在船尾賣苦力搖槳划船,波塞冬難得安靜地坐在我身邊, 拉猗司則獨自坐在船頭託腮打量我們,毫無預兆地嘆了一口氣,碧綠眼波中閃著動人心魄的光彩:

“與其說愛的真諦是充分理解後的相互包容,倒不如說是儘管不能理解卻依然選擇包容。波塞冬陛下,您的心就像初雪一樣溫柔,我想任何一個被您愛上的人都會覺得很幸福。”

任何一個被波塞冬愛上的人都會覺得很幸福?

或許安菲特裡忒、斯庫拉、克萊託,甚至哥哥珀爾修斯都會這樣認為,只有我像愚蠢的埃庇米修斯,對一切都後知後覺,是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貪婪者……

…………

……

時間很快過了五年。

從埃費拉回來以後,波塞冬的神力始終沒有完全恢復,還一天比一天嗜睡。後來他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我就窩在他旁邊看書,一看也是一整天。

前兩天我去了趟奧林匹斯,等回到海底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睡。人魚僕從說他從我離開那天就沒有醒過,我看著他睡夢中安然的側臉,忽然感覺,也許這麼多年來他真的很疲倦,很累……

回來的第三天下午,波塞冬才醒。

起先他緩緩睜開眼,眨了眨,看見我在旁邊,彷彿難以置信,又眨了眨。

我看著他微笑,他忽然傾身過來抱住我,輕輕地說:“我好開心,珀羅普斯。”

我問他開心什麼,他始終不肯說。

窗外的陽光透過水波折射出好看的光斑,今天一定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

也是這上千年來,我最接近波塞冬內心的一天。

他把我摟進被子裡,波塞冬的被子有一種很好聞的馨香味道,我閉上眼睛聞了聞。偉大的海皇陛下卻是睡飽了,興致勃勃地提議一起去那座心形島嶼。我想了好久,才想起那是我五年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說他在上面搭建了一座小屋子,並反復強調:“我搭建這座小屋的時候完全沒有使用神力,所以待會兒你看見了必須要讚美它。”

我有些質疑:“很難看?”

他氣鼓鼓地瞪著我:“珀羅普斯,你難道就不能對我的手工有一點點信心?”

我勉為其難地擠出一絲微笑……想起四年前,精力過剩的海神陛下在廚房烤糕點,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忽然覺得鍛造武器和製作糕點的原理相同,就心血來潮把火神赫準斯託斯拐到了海底,霸道地要求他迅速建造一座工坊。

結果工坊建成了,波塞冬卻又失去了製作“點心炮彈”的興趣,至今一把武器都沒鍛造出來。

三年前,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兩個人一起做陶罐可以增進感情,把我從希臘騙回來,死皮賴臉地逼我和他做這種“增進感情”的陶罐。結果,他割破了十次手指,砸傷了五次腳,燒焦了三次頭髮;而我在他懊惱生氣的時候不幸被他的三叉戟戳穿了肺部,身負重傷送回奧林匹斯調養。

一年前,他又玩出了新花樣,跑到奧林匹斯強行奪走命運三女神的紡織機。結果當天無數人的命運線被剪斷,無數人的命運線無端糾纏。哈迪斯和阿芙洛狄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命運三女神天天也跑到海底來哭天搶地,直到蓋婭都看不下去,親自出面把事情解決。

綜上所述,我實在不敢對海神陛下的突發奇想抱有任何期望。

波塞冬的表情卻非常認真:“從前那些是我根本沒上心。”

我在收拾行禮,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他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強行拽到他面前,眼觀眼,鼻對鼻:“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點頭:“你說從前那些是你根本沒上心……”

“不是這句。”

“哦,那是我們一起去心形島住幾天?”

“不是!”

“那座小屋子坐北朝南,光線充足,是你最得意的傑作……”眼看海神陛下的臉色越來越糟糕,我決定老實承認錯誤,“剛才收拾東西……好吧,你能再說一次嗎?”

“那我再說最後一次,聽好了。”完全在意料之外,波塞冬沒有生氣。他坐在書桌後,把雙手撐在腮邊,輕輕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覺得這個笑容十分溫柔,卻也十分虛幻。

“阿芙洛狄忒告訴我,愛需要相互付出和包容,所以,這一次和從前都不一樣,心形島是你送我的禮物,那座小屋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一個家,一個你和我共同的家。”

家,這個詞彙藏匿在我的記憶裡,從重生以後,就再也未曾出現過……

看著波塞冬真摯的眼睛,此時此刻,我卻忽然開始嚮往起這個近乎奢念的詞。無論他是不是我的家,也無論那座小屋或者這座巨大的海底宮殿是不是我的歸宿,我都決定虔誠的讚美它,因為“家”這個詞,觸動了我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

……

…………

等到藍鯨停靠在心形島,我從藍鯨尾部滑下來,把手抵在額前,開始真正第一次認真眺望那個被波塞冬稱之為“家”的地方——

兩片半弧形的碧山包圍著一潭溫泉,溫泉騰昇的水汽把水晶小屋修飾的好像蓬萊仙境。小屋有著透明的圓形屋頂,透明的落地窗,上面爬滿了鮮紅色的薔薇,與溫泉中盛開的碧藍睡蓮相得益彰。小屋外圍有一圈雪白柵欄,點綴著五顏六色的星星花,就像墜入凡間的銀河,盡職地守衛這座只屬於夢境的小屋。

波塞冬戳了戳我的臉:“不是說好要讚美我的嗎?”

我誠實地說:“一路上想了好多詞,但是現在我只能說:真的完全超乎想象。”

“這算哪門子讚美,必須說一句我喜歡聽的……”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我在踏水行走的時候被睡蓮纏住,差點跌落水裡。波塞冬緊張地攬住我的腰:“等會兒我就放把火把這些東西都燒了。”

我掙扎出來:“這種佈置獨具匠心,你還是不要破壞這種唯美的感覺了。”

他眯起眼睛:“算是讚美嗎?”

“當然。”我抱歉地笑了笑:“對於喜歡的東西,我總是有些不善言辭。”

“喜歡的東西?不善言辭?”他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垮下來。

我幾乎同時就猜到他聯想了什麼,可他沒說,我也沒有說。

“屋外還有一點空曠,你喜歡薔薇花,不如再種一些其他顏色的薔薇?”

“什麼顏色的?”

“比如粉紅色,黃色,藍色,對了,我在萬年後的人間還見過雙色薔薇,反正我們這次度假的時間很充足,不如來培植一些?”

“度假的時間很充足……”

我不明白波塞冬為什麼總要重複我的話,並且神色黯然。

想問他怎麼了,他卻又孩子氣地笑起來,□□的鼻尖在陽光下白的幾乎透明:“光是薔薇有點單調,不如再種一些薰衣草——上次我看你多吃了一塊薰衣草蛋糕,如果就地取材的話,一定會更美味。”

一群海鷗揮舞著翅膀從我們頭上滑翔而過,大片大片陽光灑落下來,暖和得如同一個新世界誕生。

我心情很好地順著波塞冬說下去:“就地取材是為了保證食物的新鮮度嗎?”

“當然。不過要烤好甜點,調味的搭配和火候的掌控也很重要。”

“這個我還是知道一點。”環顧周圍的各種植物,我開始琢磨一件事的可行度:“曾經有人說過,廚師其實和國王沒有什麼區別,因為他們的目的都是為了他人的幸福。”

“這是誰跟你說的?”

“波塞多尼亞‘珍珠’餐廳的主廚。”誠實回答,接著就聽到波塞冬不爽地哼哼了一聲。我採摘下一朵蓮蓬,利落地剝出蓮子並且遞了一顆給他:“不要介懷過去,因為幸福的定義就是這顆蓮子:入口苦澀,回味卻是甘甜。”

波塞冬眉眼彎了起來,就像浮在海面的彎月。

我跟著他笑,拋了拋手上的蓮子:“或許我可以利用這裡的食材為你準備幾道創意晚餐。”

……

波塞冬很懷疑我的烹飪技術,畢竟千年前珀羅普斯唯一能做的菜餚是熱牛奶。如果不是去人間輪迴了一次,又穿越回亞特蘭蒂斯在各種廚房磨練了一遭,我想恐怕永遠和烹飪無緣。普瑞爾的廚藝源自他的母親,我調動屬於他的那部分記憶想了一遍,決定做幾道簡單的本幫菜。

食材有限,只能做三道:

第一道:自創普氏灌湯包。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個小島上食材確實有限,我只能簡單地把豬肉和蟹黃剁成泥醬,加入食鹽、蘇打水、白葡萄酒、姜蔥,先拌餡兒,再和面捏成包子,放鍋裡蒸。

波塞冬苦臉盯著面前的包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一叉子下去。

我來不及阻止,餡兒裡的湯水順著盤子流了一地。他用刀好奇地戳了戳癟了的麵皮:“你怎麼把湯汁弄進去的?”

“吃這個東西的秘訣是先把湯吸出來,可惜,你沒福享用了。”我低頭吸完了最後一點湯汁,決定逗逗他:“關於這個湯嘛……用神力灌進去唄。”

他狐疑地瞅了我一眼,癟癟嘴:“那你再去給我拿一個。”

我搖頭:“太耗費神力了,只做了兩個。”

第二道菜:桂花糯米藕

做這道菜的初衷完全是考慮到海神陛下愛吃甜食,正好溫泉裡有蓮藕,隨便摘一些來就可以做食材。桂花糖沒有,最關鍵的糯米也不太好找,為此,我不得不使用瞬移魔法去珀羅普納索斯淘了兩個小時。

波塞冬咬了一口,立即眉開眼笑:“味道不錯,比剛才那玩意兒好。”

我不得不提醒他:“剛才那玩意兒你根本就沒有品嚐到。”

他嘴裡嚼著半截藕塊,叉子朝外一拉,飄出了一條藕絲,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我心情很好地糊弄他:“知道蜘蛛絲嗎?”

他表情古怪地看我一眼。

我殷勤地把一塊糯米糖藕放在他的盤子裡:“為了把米粒黏進這些小孔裡面,我去草叢里弄了幾捆蜘蛛絲來增加黏性。”

波塞冬看著盤子裡的食物好一會兒,像是做關於生死的決定,眼睛一閉,將一大塊糯米糖藕全塞進嘴巴裡。

我傻眼:“為什麼這麼噁心的菜你還要吃?”

他痛苦地將食物嚥下,用清水漱完口才說話:“因為這些都是你做的。”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第三道菜:豬油百果鬆糕

這道菜稍微清淡一些,依然是甜食,我想波塞冬會喜歡這種味道,而且正好可以把上一道菜剩下的糯米用完。其他食材也是就地取用,比如蓮子,蜜棗,薔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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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用方巾包著盤子端上桌,波塞冬的眼睛瞬間明亮動人:“原來你也會做糕點。”

我切了一塊送到他面前:“嚐嚐看,味道應該和你做的那些糕點不一樣。”

他優雅地切下一小點,放入嘴裡,慢慢品嚐。

完全嚥下後才說:“有點鹹,有點甜,有點酸,還有一點澀。”他還細心地挑出埋在糕點裡面的一塊蓮子,“這個是什麼?”

“就是剛才你嘗過的蓮子。”

“算你這次沒有糊弄我。”波塞冬放下刀叉,忽然握住我的胳膊。我猝不及防,跌入他懷中。微涼的指腹慢慢滑過我的嘴唇,我以為他要吻我,但並沒有。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糊弄我,但是,我不想拆穿你。”波塞冬笑起來就像偷偷藏起糖果沒有被大人發現的孩子,才察覺似乎好久沒有見到他這麼開心地笑過了:“我知道你要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呢?珀羅普斯,大概是因為我太過於思念從前的時光,而你卻吝嗇的一點都不肯給我。”

我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或許他又該怪我不解風情。

究竟他是怪我不肯與他同床而眠,還是怨我沒有盡善盡美地偽裝出自己無所謂過去,抑或是恨我還不夠愛他,哦,不,準確的說,是恨我還沒有愛上他?

我永遠無法猜測波塞冬的心,但,至少他臉上的微笑告訴我這是一個尚好的開始。

只要有足夠的包容,或許我能和波塞冬和諧的相處下去,直到眾神再度沉睡……

就像他曾說的:有的人在一起是因為喜歡,而更多的人只是因為寂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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