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秋聞言愣了一下,半晌後說道,“你我尚未成婚,與禮不合。”
“那之後怎樣?”
“但憑侯爺吩咐。”
蕭岑看他如此乖順,竟一時起了壞心,想看他那張俊臉上露出窘迫的神色。於是他忽而開口說道,“九商,你我早晚要結為夫夫,何必這麼生分呢?侯爺侯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本侯怎麼強迫你了。”
“……”楚臨秋冷不防聽到這親暱的稱呼與打趣,竟生生了打了個寒顫,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陡然睜大雙眼,瞪著蕭岑,不禁懷疑這是否是自己高熱昏沉之下產生的幻覺。
但他哪怕是病著,也從不甘落於人後,於是立刻便從善如流道,“聽小岑的。”
半點反應時間都不給,導致蕭岑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的手還覆在楚臨秋的額上,不知該不該放下,半晌後方搖頭幽幽嘆道,“看來在下真的不適合做這種事。”
話音剛落,門外竟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大人,宮裡來人了。”
“......”
兩人面面相覷。蕭岑呼吸一滯,猛地用另一只手抓住楚臨秋的手腕,力道很大,久久不曾鬆開。
楚臨秋吃痛皺緊了眉頭,神情有些痛苦,身體也似無力支撐一般的,向側倒向蕭岑的肩膀。但他並未吭聲,只是微微歪頭,安靜地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人。雖沒有別的動作,但卻有一種天然的壓迫感,尤其是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人的身體,這令蕭將軍的神色有些微的不自在,直想逃離此地。
於是,他突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獸一般將他推開,片刻後又覺不妥,遂將人扶了回來,並小心安置在枕上。
“楚大人,委屈你了。”
說罷,他便迅速起身開了房門,刻意壓低聲音對門口的人說,“你家大人乏了,正在歇息。是宮裡哪位來了?本侯出去見他。”
“是……”老管家略微有些遲疑。
“是誰?蕭岑有些困惑,他從他的臉色中可以猜出,此人來頭一定不小。
“是……是太子殿下!”
“你說什麼?”蕭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手按按自己的額角,輕聲問道,“太子殿下親自來了?”
話音剛落,二人就見迴廊盡頭驀然出現一道身穿杏色常服的身影,伴隨著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孤來瞧瞧九商,沒想到定南侯竟然也在!”說罷,還微微挑了一下眉。
在離太子身後五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少年。那少年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置著小巧晶透的玉碗,顯然是有備而來。
蕭岑見狀心裡咯噔了一下,直覺此人來者不善。他隱晦地將目光投向玉碗,並不著痕跡地擋住門口,隨後笑著說道,“殿下今日來得不巧,九……楚大人已經睡下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太子殿下略顯煩惱地歪了歪頭,只在聽到這“九”字之時,短促地笑了下,眼中閃現著不明光芒。
“孤此番前來,實是奉父皇之命,帶來道長親手熬製的湯藥,要給九商服下。現在來看,孤是沒法回去覆命了。”他雖如此說,面上卻絲毫不見擔憂的神色。蕭岑看在眼中,心裡不舒服之感更甚。
“道長?不知是哪位道長?”
“定南侯不知道嗎?便是白音觀的空塵道長。令尊安樂侯可是其入室弟子。”
“……”蕭岑一聽自己父親與這位突然冒出來的道長扯上關係,就更覺大事不妙了。在他心裡,父親自從一心問道之後,就變得神神鬼鬼,非但不理塵事,還要屢次將整個蕭家拖入深淵。
可見這位道長並不是什麼好人。那麼他親自熬製的藥汁,他能放心給楚臨秋服用嗎?
蕭岑的神情變幻不定,嘴唇微抿,目光始終定格在那碗不停冒著熱氣的玉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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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侯?定南侯?你若再不放孤進去,這藥可就涼了。”太子殿下似是突然沒了耐心。他抬手輕輕按住蕭岑的肩膀,把他撥到一邊率先走了進去。
“……”蕭岑一時失神竟被他得手,遂站在後頭冷眼瞧了一會,片刻後便跟了進去,徑自走到床邊,俯身輕喚,“九商?九商?”
楚臨秋靜靜地躺在床上,面色通紅,雙目緊閉,對他的呼喚全然沒有反應,似乎是又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