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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七十一章

“爹。”岑羽輕輕開口叫一聲。他看一眼四周, 依然一片天光大好的院落之景, 春夏之交, 景緻幽雅。

“岑羽。”

後頭有人叫他, 岑羽回頭。

卻見一身溼透的傅舜華被時溫攙扶著站在身後, 而他見到岑羽的那一刻, 一雙鳳目猛地一縮。

“岑……”

岑羽怔怔地看他, 又不像在看他。

傅舜華一頓,鳳目微睜,心中驀地一顫, “你……”

“我?”卻見他臉上溼成一片,岑羽呆呆地問,“我什麼?”

後面的人,無論是傅舜華還是時溫, 亦或者剛走出來的郭頤和卓清和,這裡所有人,看到岑羽那張臉的剎那無不震住。

“岑、岑哥哥?”卓清和看岑羽臉上兩行水不停地往下流, 看得他眼角猛地發酸,“岑哥哥……”

“別過來。”岑羽忽然出聲止住他。

卓清和腳下一頓,但見岑羽平時一雙溫和的眼睛此時卻冷然無情,看他的眼神,看他們所有人的眼神, 宛如陌生人。

而就此一眼,岑羽腳下一轉,竟是一句話也不多說, 一步也不多做停留,轉身要走。

“岑羽!”

後面有人喊住他,可岑羽卻充耳不聞,不僅不聞,腳下反而越走越快,恨不能消失在此地。卻在岑羽即將邁下臺階時,眼前倏地擋住個烏衣人影。

時良把岑羽的去路封死。

岑羽回身,傅舜華已經棄了時溫的攙扶,一個人步履不穩地往這邊走,他邊走邊問岑羽,“為什麼要跑?”以前清朗的聲音已然沙啞,但岑羽聽了,卻覺耳中刺痛,心如針扎。

“我沒跑。”

岑羽你……

岑羽重複道,“我沒跑。”

有個聲音問:你還要逃避到幾時?

“我不是逃。”

那聲音道:不要再自欺欺人。

“我沒有……”

那聲音卻始終糾纏不休、纏繞不去:你還是寧願做個事外人,什麼也不記起來麼?

“我沒有。”

岑羽,你該醒了。

“我沒有!”

“岑羽!”傅舜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岑羽近前,他猛地伸出手去想要護住岑羽,卻被岑羽一掌劈開。

“別碰我!”

傅舜華錯愕,“岑羽……”

“傅舜華……”

傅舜華被劈開的手停在半空中,一雙從來銳利冷傲的鳳目此刻卻怔怔地望著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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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岑羽猛地抬起一雙赤紅的眼睛,厲聲喝問,“為什麼要殺他?!”

傅舜華腳下一退。

卻見少年眼中會笑的人此刻眼裡只有漫天的恨意,“為什麼要殺岑臨淵?!”

傅舜華震住。

走廊霎時陷入一片死寂。

“怎麼,答不出來麼?”半晌卻是岑羽先開的口,“你傅舜華何時也會這樣敢做不敢當?”

一雙鳳目震顫不已,而這雙鳳目的主人此刻三魂丟了七魄,一言不能發。

岑羽緊盯那雙鳳目,卻第一次從那雙眼睛裡發現一絲難掩的慌亂和恐懼。

連你也心虛,不是麼?

悲極生樂,岑羽想笑,岑羽覺得這一切都如此的荒謬可笑。

生前求索,死後大夢,在這裡一夢三天,在那個世界成長二十年。忘記前塵往事不好嗎?過你的現代生活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是以這樣的性格回來?

溫和可欺、心存良善,那是他嗎?那不是。而他,偏偏長成了他曾經最噁心的那類人。優柔寡斷、心心念念,哪怕重活一次,忘記前塵往事,結果還是不忘留在傅舜華身邊。

這實在太過諷刺。岑羽,你的死活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王妃……”這時時溫忍不住開口呼喚。

岑羽冷眼掃過去,“不要叫我王妃。”他道,“我不是你的王妃。”

“王爺。”岑羽忽然又叫傅舜華,“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怎麼我會知道?”岑羽臉上帶起一絲笑意,明明沒有出言相逼,他的話聽起來卻如此咄咄逼人、冷然入骨。

傅舜華望著眼前這個突然之間換了個樣子的人,胸口驀地一陣鈍痛,喉嚨卻壓著塊巨石,想發出點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岑羽反而往前邁了兩步,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是他告訴我的。”

他說的是他,而不是它。

岑羽道,“是他告訴我,你在他家破人亡時,袖手旁觀。”岑羽一步一步向那道身上滴答著水珠的落魄白衣走近,“是他告訴我,你害死了他爹。”

岑羽問,“是不是你?”

岑羽看著對面的人面色煞白,一言不發,是心虛?不敢否認?自己沒做過的事,凌王何時會替人背鍋?

岑羽對著虛空一笑,“傅舜華,你當真是冷血無情。”

“傅舜華,你為什麼不敢說不是你?”

“你的清高自負都上哪去了?”岑羽不停地追問,越問越大聲,“你堂堂一個凌王爺,又怎麼會允許別人隨意指摘你?”

岑羽臉上的水不知怎麼的又莫名其妙淌下來,傅舜華怔怔地叫他,“岑羽……”

“不要叫我岑羽。”

傅舜華早已經失魂落魄,此刻卻是瞳眸顫動。

“我不是岑羽,更不是什麼王妃。”岑羽不甚在意地抹掉臉上的水,那隻手拿下來時,臉上卻是一片坦然笑意,“王爺。”

“你的王妃早在幾個月前就死了。”

彼時院落外傳來一陣喧天的金鼓之聲,響徹山間,林苑圍獵再起,驚起山中飛鳥鴉鵲無數。

“在他上吊自殺的那一天。”岑羽臉上帶笑,渾然不受外界影響,聲音平靜,“他就已經死了。”

“而我,”岑羽道,“是行借屍還魂術醒來的一縷孤魂。”

“你、你說什麼?”傅舜華此時眼周發紅,渾身隱隱發抖。

“王爺,難道你就不曾懷疑過?”

“我為什麼會知道連王爺都不知道的密望如何催熟?我又為什麼會知道連酒家師傅都不知道的燒酒如何製作?還有,那些王爺都聽不懂的話,我又為什麼會說?王爺跟岑羽師從一家,”岑羽眼中露出一點諷意,“而我所知你可從你們師傅那裡聽說過一點半點?”

傅舜華一雙鳳目怔忪,何其狼狽。

“因為我不是岑羽!”岑羽道,“我是借這位王妃的身體而醒過來的別人。”

當岑羽這一席話說出來,無人不震撼,也無人再上前要勸他。所有人,都那麼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

唯獨傅舜華,真正像個丟魂的人。

岑羽返身,毫不猶豫拔了時良腰間的劍,他再一步一步向傅舜華走去,“王爺。”

一隻削瘦的手拿著把劍朝傅舜華伸過去,“我原來想逃,卻始終逃不脫你的手心。既然今日我已經挑明,王爺要麼讓我一死,魂歸魂,魄歸魄。要麼,這條命就當我是我賺的。”

傅舜華卻沒接,岑羽垂眸道,“做個了斷吧。”

沉甸甸的鐵劍落在手上,傅舜華抬眸望著近在眼前的這個仿似陌不相識的人。他的人,他的一言一語,他的言行舉止,像他嗎?正如這人所說,從一開始,就一點也不像。懷疑,怎麼沒有懷疑?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卻不敢懷疑。

傅舜華望著手裡的劍,劍身冰冷,這冷冰冰的劍正如涼下去的心。殺人,何其容易。

耳旁風聲簌簌,長劍一揮,冰冷鐵器抵在頸邊,岑羽閉著眼睛,面不改色。

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卓清和見狀施展輕功飛過來阻止。廊下,江寒雪看到這一幕,猛地一聲“幼賢”劃破長空。

長劍哐啷一聲落地。

岑羽站在原地,卻毫髮無傷。

“你走。”

江寒雪從廊下跑到岑羽身邊,攔在傅舜華跟前,“傅舜華,你是不是瘋了?!”

“江大人。”

江寒雪一怔,回頭。

岑羽臉上水痕已幹,此刻什麼情緒也無,只有滿身的疲憊,“江大人能否……”岑羽腳下一歪,卻竭力保持穩定,“幫我個忙?”

岑羽走了,被江寒雪帶走的。

岑羽走時,那一道溼透的白衣人影站在原地,望著虛空,不知是在目送人離去還是在想別的什麼事情。自始至終,沒人敢上前打擾。

傅舜華在走廊裡站了有多久,其他人就陪了有多久。卓清和喜歡岑羽,但此刻他也只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站在這裡卻是下意識的選擇,在岑羽和傅舜華之間,站在這裡的人其實就是選擇了後者。

“王爺。”

傅舜華渾身溼透,身上又中毒,泡一陣冷水可以,但長久溼噠噠地站著,就不太妥當。

這時卻是郭頤先站了出來,“您該回房換身衣服。”

郭頤站出來,時溫也跟著勸,“王爺,您……”

豈知時溫一句話沒說完,卻聽“撲”的一聲,時溫在後面眼睜睜地看著傅舜華背一躬。時良在前頭見著傅舜華猛地噴出一口血,濺了一地。

“王爺!”幾個疊聲,幾道人影閃身而上。

——————

通往祈南山山下的路上,江寒雪掏出官令,兩列守衛兵士分開放行。

江寒雪拿了車伕遞進來的令牌,旋身望岑羽,卻見岑羽六神無主,垂眸發呆。

“幼賢。”江寒雪坐在他身邊,手覆在岑羽手上,“不論發生何事,你都要記得我還在你身邊。”

岑羽抬眼,“阿雪。”他道,“我請你幫我一個忙。”

岑羽動了動,將那張幾乎揉爛了的字條遞給江寒雪。江寒雪取過來一看,驀地一怔。

“可以麼?”

江寒雪眼中神情難定,半晌道,“可以。”

“謝謝。”

“阿雪,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岑羽說,“能不能幫我去找我……阿爹?”

江寒雪手一抖,“幼、幼賢,你剛才說、說什麼?”

“幫我去找我阿爹,行嗎?阿雪?”岑羽眼眶發紅,神情激動,眼中藏著某種極其強烈的乞求和希望。

“行。”江寒雪看著他,心中酸澀,“師母他一直在等你。”

岑羽身上一軟,兩隻手捂住眼睛,“太好了,太好了。”他不住地說,“謝謝謝謝……”

阿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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