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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八十七章

那對玉簪合併, 意味著夫妻團聚, 這是本意, 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而如果他死了, 那對玉簪就意味著完璧歸趙, 還給岑羽, 也還岑羽一個自由身。說不定他死了, 岑羽還能解氣,如此……又有何不可?

——————

但其實他想活下來,一直都想。

那一對玉簪與其說是完璧歸趙, 更不如說是報平安,而這報平安只有岑羽一個人能懂。當年,這還是岑羽教給他的。

三年前,岑羽在看到這對玉簪時, 就已經知道傅舜華死不了。但傅舜華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剛開始,岑羽是知道他不會死。但到後來, 身邊的人都說著同樣的話,流傳著同樣的傳言——塞北功成,凌王身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算是確定的資訊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得不叫人產生一絲疑惑。而當這疑惑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那就不只是疑惑,還有困惑、迷茫,以及其他的一些什麼。

後來岑羽知道, 這體會沈言君也有過,並且日子越長,那種對自我的懷疑感就越強烈。

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

那時岑羽沒想明白,也不願意去仔細想,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係?稀裡糊塗,且走且看,有什麼不好?他還有酒莊,他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

岑羽道,“傅爺何須跟我道歉?你我本無相干。”

三年前在大陵的狩獵大典上,岑羽就不再是岑羽,而是現在的岑羽。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記得,前世今生,來來往往。但他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

青瓦上,一襲湖衫望著岑羽從梯子上走下屋頂,微風吹動他的發,側臉露出一條淺疤。那是戰時留下的,是功勳的一點。他是聞名大陵本該身死的凌王爺——傅舜華。

岑小安、岑小瑞生日當天收到了一份禮物,開啟精雕細琢的木盒一看,裡面是兩件物事,一支木製□□,一柄木劍。兩樣東西皆短短小小,是按照兒童的尺寸製作的。

兩個小家夥見了哇地一聲撲過來,一個撲向□□,一個撲向木劍,各有所好,像小貓撲鼠,愛不釋手。

岑小瑞本就有練武的天賦,拿了木劍實屬正常。但岑小安這小東西笨笨重重,沒想到骨子裡卻也是個意氣男兒。

沈言君加上其他客人見倆小家夥眼裡放光,滿桌開懷而笑。

沈言君抱著岑小安,笑說,“你弟弟好劍你爺爺能理解,你好槍是怎麼回事?”

岑小安這傻小子卻只是抱著一把槍在那兒看。他平時話多,兄弟倆性格不同,岑小安這小東西表現欲很足,愛說也能說,此刻卻一句話沒說,專注得不行。

“喲,怎麼轉性了?”

沈言君又看看岑小瑞,這小家夥不用說,更加了,活脫脫倆小武痴架勢。

沈言君笑得不行,問,“這是哪位送的禮?”

可在場卻無人應答,這時,一旁的家僕道,“老爺,這是剛剛那位……”想了想竟然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他只好道,“那位救了小少爺的公子送的。”

沈言君微微一頓,“那位公子?”他這也才意識到今天太高興,高興到連貴客的名姓都忘了問,“人呢?”

岑羽回到廳堂裡,正好聽到沈言君在問。

“走、走了……”

“走了?”沈言君奇怪,轉眼看到岑羽回來,想開口問點什麼,“幼賢……”

豈知岑羽卻無形中避開與沈言君的正面交流,喊了聲爹,人又往兩小孩那兒走過去。

“玩什麼呢?”岑羽蹲下身來,岑小安、岑小瑞獻寶一樣把手裡的新寵給岑羽看,“爹爹啊,這是小安的□□吶。”

“爹爹,小瑞也有。”岑小瑞跟著哥哥把東西遞到岑羽眼前,兩隻眼睛閃閃發亮,“劍。”

岑羽瞧著這倆孩子獻寶的小模樣挺有趣,不由伸手摸了摸倆小東西的頭,唇角彎了彎,問,“誰送給你們的?”

“叔叔。”岑小瑞率先回答,他們有很多個叔,阿茗、阿竹都是,岑羽本沒有仔細問,一想也知道應該是那兩人有心送的。

哪知道岑小安又接著道,“是叔叔啊,送小瑞回來的叔叔。”

岑羽不由頓了頓。

岑小瑞點頭啊點頭,“是啊,叔叔。”這兩孩子左一口叔叔右一口叔叔,語氣裡分明有著親暱。

“爹爹,叔叔肘了嗎?”岑小安這小子剛才聽見沈言君的話,手上抱著小□□,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卻不見送玩具的叔叔,不由問岑羽。小孩會說話,但語音有時候不那麼標準。

岑羽此時蹲下身來,摸了摸岑小安的腦袋,岑小瑞也在一旁直勾勾看著,岑羽最後還是跟倆孩子道,“叔叔走了。”

“那叔叔還會來嗎?”岑小瑞問。

岑羽微微一怔,不由反問,“小瑞喜歡那個叔叔嗎?”

岑小瑞老實點頭,“喜歡。”

岑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問了一句,“比喜歡爹爹還喜歡?”

這下換小家夥懵了懵,三歲的小孩已經開始學會從大人的臉上察言觀色,岑羽神情平靜,說話口氣也平靜,但不知為什麼,岑小瑞忽然眼睫一顫,小孩的情緒來得太快,“不,喜、喜歡爹爹……”

岑小瑞說著眼眶突然泛紅,但他像是知道自己不能哭,小家夥伸出手去摟住岑羽脖子,重複道,“我喜歡爹爹……”

岑小瑞的情緒波動,岑羽這個當爹的當下便有所察覺。岑小瑞比較敏感,這個岑羽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岑小瑞才三歲卻已經開始能讀懂大人那些難言的複雜情緒。

“小瑞。”岑羽拍了拍小家夥的肩膀,安撫道,“爹爹也喜歡小瑞。”

那邊岑小安見了湊熱鬧地撲過來,“小安也喜歡爹爹!”

這倆孩子,差別其實還挺大的。

岑小安、岑小瑞生日過後的兩三天,不該來的沒有再來過,岑羽的日子也恢復了平靜。他已經把話說到那個地步,如果還來,那就是賤了。

但日子是平靜,卻也有些不同以往之處。

比如,某天岑羽心血來潮,帶著倆孩子上街買菜。偶爾他也會像這樣帶著倆小子去集市上淘點什麼,吃的、喝的、穿的、玩的,生活當然不能只有單調的學習和工作,適當的娛樂和放鬆也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他不求他家小孩十全十美、全面發展,但接觸得多,看得多,心懷也能寬廣一些,做個相對而言比較有趣的人吧。

哪知這回岑羽東西都買好了,結果好傢伙銀錢忘了帶。但他可是瑞雲酒莊的老闆,長得又帥氣,不少街市店鋪老闆乃至攤販都認識他。畢竟這位酒莊莊家不講排場、為人和氣,還接地氣,賒賬?莊主您隨意,回頭差人再給也不遲。

結果回頭真有人來付錢了,人老闆卻說,“哎呀,別別別,岑莊主已經付過了,不用再付啦!”

跑腿的酒莊夥計詫異極了,“您說什麼?”

這夥計回到酒莊又把這話給岑羽說道一遍,“莊主,您不是付過銀錢了麼?”咋還讓俺跑一趟吶?

岑羽莫名,“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付過?”

“不是您吶?”那夥計一臉懵,“不可能啊,掌櫃的說確實付過了。”

岑羽摸著下巴,“莫不是弄錯了?”

此其一。

做生意從來不是件易事,有時酒莊裡忙起來,岑羽也能忙得腳不沾地。他並不是事事親力親為,某種程度上岑羽對自己的手下甚至有些放養。所謂用人不疑,而這些手下也確實值得信任,明確分工才能提高效率。但真忙的時候,岑羽甚至連口水都來不及喝。

“趙員外,您若是覺得可行,那岑某義不容辭,定然加派人手在您定的日期以前完工,將您要的酒送去癸州。”

這位趙員外是隔壁州縣來的土豪,打算在瑞雲酒莊下一筆大單,據說是為了給他兒子慶生。而依岑羽看,土豪是肯定的,除此以外,此人身上還散發著某種渾然貴氣的味道。別問為什麼,這樣的人岑羽不是沒有接觸過。而這人有一點不賴,雖富貴卻難得謙遜,岑羽覺得還挺有意思,因此也拿了十二分的誠心要與人合作。

哪知道這趙員外一聽,反笑道,“人手我管夠,岑莊主只管做酒便是,我到時自會派人來貴莊運酒。”

什麼?找賣家買東西,還不要包郵,還搶著自己上門取件……啥也不說了,簡直良心買家。

但岑羽到底還是怔了怔,道,“承蒙趙員外看得起,您若上門自取,說實話,實在解了岑某一大難題。”

嶺南多山,隔個州縣就得翻山越嶺好幾座,運鏢的生意本就沒什麼人做,再碰上個山賊,那幾車東西加上人命沒準就那麼泡湯了。反倒是當地的一些鄉紳員外地主階級,不怕被打劫,因為這些人普遍養著私兵。

做生意有來有往,別人如此貼心,岑羽也不可能只一味占人便宜,於是道,“趙員外,您如此客氣,岑某無以為報。本打算多加酒數,但一想現在的量已經是蔽莊在這段時間裡能產出的最大數目,多了怕傷酒質。依岑某看,路費本該我出。既如此,岑某便從您的定金裡扣,這筆錢您分給弟兄們當他們的路費,岑某再額外送弟兄們人手一罈子蔽莊的瑞安酒,您以為如何?”

趙員外聽著岑羽把話說完,既合情合理,又給足人情,難怪人人都說和這瑞雲酒莊的掌櫃合作是件快事,快人快語,說的都在點子上。他上下打量岑羽一眼,家裡那位偶然喝過一次瑞雲酒莊的酒,自此念念不忘,也對這裡的莊主十分有興趣——性情溫朗,風度翩翩,全無半點生意人的精打細算,卻也因此讓人很想跟他做買賣。

那位趙員外笑道,“如此,趙某就不客氣了。”

這麼大筆的生意別看拿下彷彿很輕鬆,過程卻也艱辛,至少岑羽花了不少時間陪那位趙員外在酒莊裡巡了一遍,制酒的全過程從起點到終點,全都參了一遍。而岑羽作為莊主,是邊解說邊上手做著過來的。做這麼多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如此別人才會心甘情願花錢買你的東西。要知道莊主什麼都會,那可是很加分的。

趙員外臨走前又提出了一個請求,“岑莊主,剛才咱們以生意合作的關係確定了這筆買賣,但恕趙某冒昧,此番從朋友的角度來說私下還有個小請求,不知您是否同意?”

岑羽微微怔了怔,這種身份的人只是經過了這麼一兩天的時間就說他是朋友,有點出人意料,“趙員外但說無妨。”

“其實,犬子第一次喝了貴莊的酒便十分仰慕,不僅是酒,還有造酒的人。”趙員外道,“趙某這樣說不知是否唐突,但趙某真心誠意邀請岑莊主能到癸州本府一聚,以了小子心願。”

“這……”

趙員外又道,“實不相瞞,岑莊主,趙某對小子向來嚴厲,從未對他有求必應。但趙某如今見到岑莊主便覺親切,也覺假使小子能與您相交,必然受益匪淺,因此擅作主張,提出了這等請求。岑莊主若覺唐突,切莫責怪。”

“趙員外哪裡的話。”岑羽道,“岑某與您相談甚歡,虎父無犬子,趙公子定然也是人中龍鳳,岑某求之不得。就是……”

岑羽坦誠道,“岑某家中還有兩個小兒,孩子還小。”他苦笑一聲,“我怕走了,他們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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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員外有些意外,“岑莊主有孩子?”

正這時,遠處有個小胖娃往這跑來,一頭撞進岑羽腿間,還咯咯笑著,嘴上爹爹、爹爹地喊著。

岑羽兩手把小胖娃從地上撈起來,“怎麼啦?跑得這麼急?”他伸手擦了擦小東西額頭上的汗,頭髮溼淋淋的,“爹爹,小瑞要打我,我、我要輸了。”

倆小家夥從沒打過架,通常情況下,這所謂的打應該是練武師傅要他們二人比比武,實際上也就是比劃比劃,不過岑小安打不過岑小瑞是真的。

這時候,岑小安這小子總喜歡跑到他爹懷裡撒嬌求庇護。

小東西正在岑羽懷裡拱來拱去,岑羽哎喲了兩聲,正想說點什麼,“小安……”只是他一低頭卻見岑小安脖子上系著條紅繩子,岑羽仔細一看,正見岑小安胸前掛著只木雕的……小兔子?

這東西倒挺有趣,岑羽抬手摸了摸,岑小安此時也注意到了,“小安,這小兔子是哪裡來的?阿爺給你的?”

“不是。”岑小安的小胖手也摸著那只小兔兔,說,“叔叔給我的,小瑞也有哦。”

叔叔?別說,不是阿茗就是阿竹了。

岑羽等小家夥鬧完了,還記得自己旁邊有個主顧,不由歉意道,“趙員外,讓您見笑了。”

趙員外摸摸岑小安的腦袋,“岑小少爺活潑可愛,怕是人人見了都忍不住抱一抱,怎麼會取笑呢?”

“小安。”岑羽笑了笑,別人客氣,但他也不能冷落太久,於是招來一邊的夥計道,“你帶小安去找阿茗。”他又對岑小安說,“小安,你先去找叔叔好嗎?爹一會兒去找你。”

岑小安卻脆脆道,“可是叔叔回家了呀。”

岑羽微頓,“叔叔沒回家,叔叔還在,你去院裡找叔叔……”

岑小安卻執著道,“叔叔回家了呀。”想了想,小家夥開心道,“爹爹,叔叔說下次給我和小瑞做小猴幾哦。”

此其二。

夜裡睡覺,岑羽總是習慣先哄完兩個小崽子再去睡。但這幾天忙,這夜岑羽哄完倆小崽,還沒來得及去衝個澡,自己卻一不小心趴在床邊睡著了。雖然還是夏天,倆小崽子肚臍眼兒上還蓋著薄被睡得香甜。躺在床外邊的岑羽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已經睡得死沉。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窗外陽光刺眼,床上的大人眼睫微微一動,在晨光中睜開眼睛。

倆孩子覺足,還睡得黑甜黑甜的。果然,閉上眼的小孩都是天使。

岑羽枕著胳膊在旁看著,不由伸手摸了摸岑小安的耳垂。

“爹爹……”這時小家夥忽然囁嚅了一聲,岑羽心裡一動,這小東西還知道做夢夢見他爹?

“我、我要吃……”

岑羽:“……”

好吧,終歸民以食為天,想吃的呢,不是想他爹。

岑羽哭笑不得,小東西沒心沒肺著呢,指望他想你?別想了。

這個親爹當得也是,岑羽一邊啼笑皆非,一邊又低頭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軟軟的髮絲,軟軟的額頭。沒辦法,小東西們吃可愛長大的,再不甘心也只能拜倒在他們那張犯規的小臉上了。

岑羽下意識拿身上的薄被蓋到小東西們身上,他們身上蓋著的小被子早就被他們給踢掉了。

但岑羽扯被子的手不由一停……等等,他身上的被子是哪裡來的?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此其三。

做生意怎麼就不容易呢?除了像趙員外那樣少見爽快又大方的客人,岑羽常常碰上的是另外一類完全相反的顧客。

雖然世上好人多,但這類顧客卻依然遍地是。他們通常不看東西質地如何,端看酒莊的老闆能喝多少酒。而對這樣的所謂顧客,岑羽通常的手段也就是——軟硬兼施。

你要我喝?可以,但點到為止。

什麼?嫌喝得少啊?可以,老子還不做這筆買賣了?還缺你那兩個錢?

但這日,岑羽卻難得喝得有點多。人也有點喝飄了,腳踩在地上像踩著棉花。什麼樣的客人什麼樣的貨,打從那位一進門,沈言君瞅著他的眼神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因此岑羽跟人對酒,沈言君全程陪同,除此以外,阿茗、阿竹還有其他夥計也時不時來串個門。

“岑弟啊,你這酒好喝,太好喝了。”這位顧客一邊喝著酒,兩頰酡紅,看岑羽的眼神也越發露.骨。

岑羽喝得有些放鬆,衣領因為動作而有些微敞開,“吳掌櫃,您既然喜歡,那這筆生意咱們就這麼定下吧。”

“哎?”那位姓吳的掌櫃只一個勁兒地盯著岑羽微敞的衣領以及形狀起伏有致的鎖骨,“咱不著急,得慢慢來……”

門外沈言君剛端了醒酒湯進來,正看到那個姓吳的臭流氓一雙手摸到岑羽手上。

豈料岑羽竟然無知無覺,另外一隻手覆在雙眼上,對此無動於衷。

“幼賢!”沈言君走過去,手裡端著的醒酒湯直接潑在那位吳掌櫃的臉上。

吳掌櫃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當即啊地一聲,又被沈言君一腳給踢到一邊。

“岑羽,這怎麼回事?”此情此景,由不得沈言君不多想。這人什麼樣,岑羽不會看不出來,只是他知道這種人什麼樣還喝到這個地步?岑羽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

哪知岑羽卻不做聲,沈言君一氣之下把岑羽覆在眼睛上的手拿開,可拿開的一瞬間,沈言君卻怔住。

“幼賢?”

只見岑羽一雙眼睛分明清醒得很,哪有半點醉態?

岑羽一手摸著椅背從座位上站起來,只見他微微晃了兩下,又往門外走去。卻不知何時,腳下忽地被人一把抱住。岑羽低頭一看,只見那位姓吳的掌櫃此刻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抱住他的雙腿,粘在上面。

“岑弟、岑弟啊……”一聲聲、一陣陣,反反覆覆,叫得岑羽眉心微蹙,叫得他胃裡直泛噁心。

“……”岑羽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那人見岑羽張口,一時又反悲為喜,“岑弟,你跟了我吧,我看你一人帶兩個孩子也不容易……”

這人邊說臉上醒酒湯邊流了滿臉,配上他那張凹凸不平的臉還有滿面酡紅,他愛慕地仰起頭,想要捕捉岑羽的目光。

而這回,他順利地捕捉到了岑羽的目光,但那雙眼睛無比清醒卻也無比厭惡,一眼穿心,教人莫名心驚膽顫。

岑羽道,“我叫你滾。”

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什麼不入眼的渣滓或者廢物。

“莊主……”

守在外頭的人自然也聽見了裡頭的動靜,正想衝進去,此時卻見岑羽面色平淡地走出來。他喝酒也不上臉,臉色還是一如既往,很具有欺騙性。

“把人給我送走。”岑羽出來就吩咐道。

守門的幾個夥計微微怔了怔,才異口同聲道,“是、是……”

他們家莊主別看平時溫和,有時候氣場一開就教人不由自主服從命令。

莊外人不知道,莊主有時候是可怕的。越平靜越可怕。

岑羽拒絕了所有人的攙扶,他說“我很好,我沒事”,並且一個人回了房。

而在酒莊裡據說酒後撒潑的那位吳掌櫃,則被莊裡人團吧團吧給丟出了瑞雲酒莊的大門,場面何其熱鬧,形象何其狼狽,門外不少路過之人就那麼站在門口對著他指指點點。

“看什麼?看什麼看?!”這位吳掌櫃倒也沒全醉,只是他在岑羽那裡吃了閉門羹,此時又在瑞雲酒莊大門口丟了臉面,面子實在沒處擱,反倒不要面子了,從瑞雲酒莊門口的地上爬起來就開始罵罵咧咧。

卻無人知,遠處,一行烏衣人影立在房頂盯住門口那人。

“爺……”

其中一個烏衣的張口道,“這龜孫子今日不收拾不收拾,難解心頭之恨。”

“是啊,爺……”另一個澀澀地張口,性情跟第一個張口的全然不同,“儉也覺得該、該收拾。”但說的話跟第一個卻是一個意思。

另一個垂首道,“恭亦然。”

就剩旁邊一個沒開口了,但被喚作爺的已然下了命令,“讓他從此再也不敢踏進瑞雲酒莊一步。”

那三人齊齊道,“是。”

臨走前,時恭卻發現時溫還站那一動不動,時恭伸手一扯,時溫回過神來。

“怎麼了?”時讓兩人已經摩拳擦掌忍不住先飛去揍人了,唯有時恭停下來問。

“沒。”時溫回頭看一眼道,“阿恭,你說這三年,公子過的是什麼日子?”

時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知道時溫心裡裝著什麼。三年前在岑羽最需要人手的時候離開,三年後又捲土重來,而此時的岑羽已經不需要任何人幫助。換言之,他們於岑羽可能永遠只是隱匿在暗中的影子。

陰差陽錯,有些事情如今已經很難說清。可那一筆債,卻是永遠存在的。

“那就盡力保他們一生平安吧。”時恭道,“除此以外,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剩下的那些,這世間恐怕只有一人才能彌補一點半點。

兩個烏衣人影所望之處,一抹玄色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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