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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遺憾

“要是我當初能考上一中, 還和你在一個班就好了!”何倩感慨的說道。中考時她的成績只是中上, 去了市五中,雖說也是重點中學,可比起實驗、一中和二中來說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單說校內的環境和裝置就讓何倩頭疼,那麼大一個學校, 加加減減的也將近千人,居然之後一個衛生間, 還是室外的, 沒有食堂,學校也不給熱飯,天天都要跑到外面吃路邊攤……

“你當時正沉浸在熱戀中, 哪還有心情學習啊……都勸了你多少次了, 少和張寰出去逛蕩,你就是不聽!”暖日白了何倩一眼, 輕聲說道。

“……可張寰找我, 我不能總是拒絕呀……而且他學習不好,當時我想著中考之後和他肯定去不了一個學校,只能抓緊時間多陪陪他了……如今可不就是當初想的那樣,張寰考到七十九中,現在和我是一東一西, 這學期我們學校又開始上晚課,一個禮拜也就週日能見那麼一回……晚上回家父母還在那虎視眈眈的,弄得我們也不敢打電話……”何倩輕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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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該對你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見我表示感謝唄?耽誤你和張寰約會真是不好意思啊!”暖日無奈的眨眨眼, 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何倩居然這麼粘人。

“你知道就好!”何倩笑著說,“本來今天張寰找我去遊樂場的,可我想著暑假時就沒怎麼和你見面,如今剛開學,趁著課程還不是很緊就跑來看看你,你瞧,為了你我可是連張寰都給扔下了,我對你多好啊,為了你做了多大的犧牲!”

“好好,我補償你行了吧?”暖日拉著何倩上了計程車,“我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麥當勞,我請你吃飯算作補償可以了吧?”

何倩急忙點頭,笑嘻嘻的說道:“你終於領會我的意思了!”

“你這個貪吃鬼,張寰餓著你了?”

“那倒沒有,不過和男朋友相處與跟好朋友在一起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何倩想了想又說,“和你在一起時,我會覺得特別自然,可以隨意的談心和開玩笑,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跟我生氣,也不會嘲笑我弄出了什麼洋相。可張寰不同,我總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給他看!”

看著何倩羞澀的樣子,暖日心中一嘆,當初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真的走到一塊兒,還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又一直如膠似漆的……

“你也別耽誤了學習,初中時要不是因為和張寰處物件,你說不準都能考上實驗!”暖日勸道,何倩的成績在初中時雖說不是拔尖兒的,卻也一直是年組前五十,可中考的時候居然只考了一個省重點中的末等,暖日一直認為是張寰影響了她。

何倩臉色一黯,低聲說道:“……其實不關張寰的事兒,我成績下降怨不得他……”

“不管怨誰,現在已經高二了,馬上就文理分科,高考離我們其實並不遠了,你總要為將來考慮一下的。”暖日頓了頓,又說,“咱們不是說好了麼?你將來要和我一起考進惟州大學。”

“我沒忘記,我還想跟你再做四年同學呢。”何倩點點頭,端著餐盤走到座位上,發現暖日居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暖日快速說道。

“不對呀,你怎麼臉紅了?”

“哪有?”

“明明就是,你現在臉還有些紅呢,快說,想到了什麼?還是……想到了誰?”

“……何倩……我想問你個事兒……”暖日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問啊。”

“你說,如果女生主動接近男生會不會不太好?”

“……為什麼這麼問?”何倩驚訝的看著暖日,“你想接近誰?”

“……就是……如果我想認識一個人,怎麼樣才能顯得自然一些?”

“你要認識誰啊?”何倩睜著閃閃發亮的一雙眼睛盯著暖日,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你相中誰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三八……快點回答我的問題……還有,會不會很丟人?”

“你先告訴我你看上誰了?是暗戀還是……”何倩拉著暖日的袖子搖來搖去。

“胡說什麼呢,我現在就是想先認識他……”

“方法很多啊,比方說可以管他藉藉東西,找機會說說話。”

借東西?前世他就是常常管她借橡皮,之後他們才熟悉起來的,可是現在……

“我倆不在一個班啊……”暖日的臉又紅了一下,“而且……他現在好像才高一。”

何倩睜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道:“姐弟戀?”

“不是啦,”暖日急忙說道,“你知道我早上了一年學,而且他生日小,上學比同齡人晚,所以他其實要大我半歲多呢。”

暖日說完就發現何倩促狹的看著她,抬手就打了她“好啊你,看我笑話是不是?”

“你連人家的生日都打聽出來了哦?”

“……”

“快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相中他的?你眼光那麼高,連我們初中時那麼優秀的陸謙都看不上,這回怎麼動心了?他做了什麼讓你感動的事兒了?跟我我說說吧,我好詳細的幫你出謀劃策!”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目前就是想先認識他,以後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我其實不過就是不想長大後留下什麼遺憾罷了……至於陸謙,我和他就是好朋友,是你想多了!”

“我不管,你快點和我說清楚!我總覺得你隱瞞了什麼事兒……”何倩突然皺著眉頭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暖日。

“……你幹嘛這麼看我?”暖日疑惑道。

“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你是在騙我!”何倩肯定的說道,“我認識你四年了,就算不是百分百的瞭解你,但也差不多了。你從來就不是個容易感情衝動的人。哪會還沒和人家接觸就先喜歡了?就算只是普通同學,在你心裡怕是都要先衡量一下是不是值得相交,何況是男朋友!”

“……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而且,也不是一定要處朋友,就是先認識一下。畢竟我們都還小,長大之後的事兒誰又能說得準。”

何倩認真的看了暖日一會兒,確定真的問不出什麼了,抱怨的說道:“我和張寰的事兒可一點兒都沒瞞著你,你這次要是不告訴我,可太不夠意思了!最起碼要和我說說為什麼突然想認識他吧?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故事?”

“我們還不認識,能有什麼故事?”暖日無奈的看著何倩滿臉的好奇與不樂意,就不應該讓她幫著出主意,正經問題一點沒說到,倒是問了一堆有的沒的。“……要不我給你講個別的故事吧?”

“什麼故事?”

暖日低頭想了想,說到:“一個男生在高中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就喜歡上了同班的一個女生,可女生性格安靜內向,幾乎只和自己那個小圈子裡的人接觸,男生沒有辦法,只能每天隔著一排同學問那女生借橡皮,後來兩個人熟悉了,男生每天下了晚課都會騎腳踏車送女生回家,雖說他們一直沒有互相表白,可心裡卻都是明白對方的心意的。直到後來男生要出國了,他去向女生告別,或許,當時他心裡很想和女生正式確立男女朋友關係,甚至是想讓女生留下他的。可那女生卻因為自小喪父,心裡非常沒有安全感,她做任何事的時候都會先設想一下最壞的結局是什麼。她認為男生既然已經開口道別,那麼必然就是去意已決,所謂的想聽聽她的意見不過就是一句客套話,他們已經再也沒有希望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於是女生沒有回應男生的話,她什麼都沒有說。”

“後來呢?”

“後來男生出國了,他給女生留了在國外的地址,說會和她聯絡的。”

“那他們有聯絡麼?”何倩又問。

“沒有。”暖日頓了頓,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他們還來不及聯絡,男生就出車禍死了……那個時候他剛到國外不過一個星期……”

“啊?”何倩驚訝的張大了嘴,“怎麼會這樣!那結局呢?”

“結局就是女生的學校給男生開了一場追悼會,女生最後見得到的就是男生的遺像!”然後一直在想,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男性都會突然離去……

“那不是悲劇麼?”

“還好吧”暖日笑笑,“畢竟他們誰都沒有表白,或許說是兩小無猜更恰當一些,其實……就是遺憾罷了。”

“這還不是悲劇?你太壞了,居然給我講悲劇,明明知道我最聽不得不完美的故事的!”何倩叫到。

“誰讓你東問西問的!”

“真的沒有後來了?”

“人都死了還哪來的後來!”

再後來就是這個世界無論沒有了誰,日子還要照樣過,女生長大了,慢慢的發現,或許當年那種朦朧的好感其實就是愛情……

可遺憾已經造成,再也無法挽回,懊悔也不能阻止時光的流逝,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必然要結婚生子。只是女生每次見到相親的物件,都會不由自主的和那男生做比較。或許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比他優秀,可她心中的天枰卻一直沒有動搖。約會時讓她走在馬路外側的,不行;購物時不幫她提東西的,不行;說話不溫和體貼的,不行;動不動便試探家庭條件的,也不行。比來比去,居然發現個個都不如他。那個時候她才猛然發現,曾經以為的遺憾或許不僅僅只是遺憾……

於是女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想,如果當年她勇敢一些,如果當年她請求他留下,那麼結局會不會不同?

其實她不是一定要和他再續前緣,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就算當初他們在一起了,最後的結局也未必就是完滿的,可是,或許正是因為她沒有經歷到正常的結局,她不知道她努力後的將來是怎樣的……或許人性就是這樣,得不到的總是好的,所以她總是不甘心……就像一首歌曲,剛剛唱到高潮(gao chao)卻戛然而止,總是讓人好奇和期盼後面的旋律究竟是怎樣的……所以她一直抱有一種期待和幻想,如果當年……會怎樣……

而現在,如果他還能讓她找到前世那種溫暖的感覺,如果她還能夠得到他的喜愛,那麼她會勇敢一些,讓事情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

如果他們這輩子不能再互相吸引,那麼她會放手,畢竟他們也沒愛的死去活來,她為他舍實驗而來一中,算是對前世的他和她做了一個交待。而當遺憾已經成為過去時,她會重新思考另一個辦法阻止他去美國……

然後,將前世的一切,徹底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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