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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逆轉人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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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馬車裡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好多了, 謝沈老闆一路上的關照, 盼日後還能相見。”

“好了便好, 我這裡還有些補身子的藥, 您拿去吧。”沈老闆趕緊讓小廝把準備已久的禮盒奉上,末了覥著臉說道:“相見,肯定還能相見,您若是在京城開了店, 我不遠萬里也會去光顧。您這一病, 我吃什麼都沒滋味兒了。”

聽聲音,馬車裡的林掌櫃應是一位女性,而沈老闆最後這句話似有調戲之嫌, 但偏偏車裡車外的人都未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竟還齊聲笑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守在車隊旁的一名壯漢露出嘲諷的表情, 又用手肘撞了撞同伴的腰, 用口型無聲說道:瞧瞧, 半路拼個車也能勾搭上, 女人就不該出來拋頭露面。

他的同伴默默點頭, 面露揶揄,再去看首領,卻發現他依然坐在馬上, 狹長鳳目警戒萬分地盯著各個岔路口,竟無一絲一毫鬆懈。二人心中一凜,這才消停下來。

林掌櫃似是擔心自己把病氣過給旁人, 只把車簾掀開一條縫,伸出一雙手去接禮盒,末了吩咐道:“小竹,把我備好的禮物送給沈老闆,這些天多虧了沈老闆關照,否則咱們可到不了京城。”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立刻從前面一輛馬車裡跳下來,懷中抱著一個酒壇子。看見酒罈,沈老闆本就紅潤的臉似乎能放光,雖然口中連連謙辭,雙手卻迫不及待地伸過去,細細的眼睛都快笑沒了,“哎呀,林掌櫃真是客氣了,我這也是舉手之勞而已!”邊說邊用力嗅了嗅壇口,露出沉醉的表情。

“於您是舉手之勞,於我們卻是大恩大德。時辰不早,沈老闆您快出發吧,我們就此拜別,日後有緣在京中相見,我定然請您吃飯。”林掌櫃語氣誠摯地道。

沈老闆越發笑得牙不見眼,反覆重申道:“林掌櫃,為防您貴人多忘事,這頓飯我先記在賬本上,日後定然來京城收債。”

“忘不了,再會。”林掌櫃低笑起來。

二人辭別後,長長的車隊也一分為二,前面的十輛馬車順著岔路去了膠州,後面五輛筆直前行,欲往京城。護持車隊的鏢師也分了兩路,其中一路繼續跟隨沈老闆,另有三個壯漢墜在林掌櫃的車隊後,打馬徐行。

林掌櫃似乎是透過車簾看見了三人,便派遣一名小廝去打招呼。

小廝面上有些膽怯,卻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三位大哥,你們是往京城去嗎?”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道:“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們掌櫃想僱你們押鏢。只要能平安把我們送入京城,掌櫃便給你們每人十兩銀子,一路上還包飯食酒水,這樣可好?”

“不好。”壯漢面上笑哈哈的,說出口的話卻能把人噎死。他的同伴輕哼一聲,似是很看不上十兩銀子。

小廝氣得臉都紅了,卻還是耐著性子強調:“三位大哥再考慮考慮吧,我們可是包飯食酒水的。我們的飯食酒水真的很不錯,虧不了您。”

“十兩銀子老子都看不上,還能看上你的吃食?滾滾滾,別耽誤我們趕路!”壯漢有些不耐煩了,狀似去抽腰間的鞭子。

領頭的男人身材最為高大,氣勢也最為駭人。他皮膚黝黑,容貌俊偉,一條刀疤險險擦過額角沒入鬢髮,令他越發添了幾分戾氣。似乎是嫌屬下太過張揚,他冷冷瞥去一眼,兩名壯漢立刻斂容肅穆,解釋道:“我們趕時間,會抄近路回京,無法與你們同行。”

抄近路就得上山,山路崎嶇不平又狹窄逼仄,只有馬匹能穿行,車輛卻是過不去的。小廝聽了這話連忙拱手告辭,臨走飛快看了一眼打頭的那名男子,心裡又是一跳。只見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雙狹長鳳目冰冷而又銳利,矯健的身材包裹在漆黑勁裝裡,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這人戾氣如此重,莫不是土匪吧?想到這裡,小廝跑得越發快了。

林掌櫃的馬車離幾人很近,自是聽見了這番話,也就不再多問。一行人安安靜靜地趕路,眼看已經到晌午了,便在一處臨水的空曠之地歇息。兩名小丫頭拎著陶罐去河裡打水,三名僕從搬來石頭壘灶,準備在這兒生火做飯。

山路兩旁開滿了粉紅的野薔薇,陣陣花香被細雨沁潤過,顯得十分怡人。林掌櫃掀開車簾欣賞美景,又喝了一碗陳皮姜水,這才慢慢爬下車,言道:“在車裡待久了,我的骨頭都乏了,得下來活動活動。今天的午飯我來做吧,你們去把我的廚具搬下來。”

“呀,太好了,今天林姐姐做飯!”兩個小丫頭歡天喜地地叫起來,幾名僕從也都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

三名壯漢跟了車隊一路,這位林掌櫃也就病了一路,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見面,不由引頸眺望。只見對方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梳著婦人髻,個子高挑,容貌秀麗,皮膚卻並不白皙,而是淡淡的小麥色,可說是完全不符合時下的審美。但她眉宇間頗有一股英氣,叫人看了很舒服。

原來這就是沈老闆成日獻殷勤的林掌櫃,與想象中的尤物或傾城佳人完全不同。兩名壯漢十分失望,他們的首領卻盯著對方看了許久。

林掌櫃,也就是林淡,立刻便察覺到了男子異樣的目光,轉過頭與他對望。二人視線相觸,一個面露恍然,一個頗感疑惑。

“請問這位大哥,我們以前可曾見過?”林淡拱手相詢,落落大方。

男子遲疑片刻後沉聲道:“未曾。”

林淡仔細打量他,確定自己果真沒見過,便也不再關注。對方長相如此俊偉,氣勢如此駭人,她若是見過一次,定然不會忘記。

等林淡走遠了,其中一名壯漢壓低音量問道:“頭兒,你與這位林掌櫃認識?”

男子未曾答話,只默默取出乾糧和水囊,艱難地吞嚥起來。另一名壯漢撕掉一塊幹得發硬的饃塞進同伴嘴裡,斥道,“吃你的東西吧,別問東問西。”

吊兒郎當的壯漢吐出硬饃,又呸了一聲,抱怨道:“娘的,這饃放了幾天?竟然比石頭還硬!天天吃這些東西,老子嘴裡都淡出鳥兒來了!”

“再忍忍,到了下一個路口咱們就走小路趕回京城,屆時大酒大肉地吃一頓,再回家好好睡一覺。”同伴露出憧憬的神色。

“下個路口還有多遠?”

“不遠,大概明天早上能到。”

“娘的,明天早上才到還叫不遠?老子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兩人一邊啃饃饃一邊說話,領頭的男子卻始終不發一言,只是不時抬眸望林掌櫃一眼,彷彿對她有些在意。

林淡正忙著準備午飯,對男子的關注渾然不覺。她取出幾塊肥瘦均勻的臘肉放在火上烤了烤,待肉皮沁出油水,未曾刮乾淨的豬毛也被火苗舔掉便放入河水沖洗,又用刀刃把黑色的汙跡刮乾淨。

兩個小丫頭得了她的吩咐,跑進林子裡挖來幾把野蔥、幾根竹筍待用,另有幾名僕從生起一堆火煮飯。

林淡把洗乾淨的臘肉切成片,放進鍋裡翻炒,待炒出足夠多的油脂便將幾個淡紅色的、不知何種食材做成的糰子扔進去,用鍋鏟輕輕攪碎。一股難以言表的酸味混合著臘肉的濃香在空氣裡瀰漫,引得三名男子頻頻伸長脖子看。

“娘的,這是什麼味兒?有點酸還有點臭。”吊兒郎當的壯漢嘴上雖然嫌棄,口水卻已經流了三尺。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他的同伴踮起腳尖,直勾勾地盯著林淡不斷翻攪的大鍋。

幾個淡紅的糰子已經完全被林淡攪碎,變成細細的粉末與臘肉片混合在一起,菜色實在算不上好看,但香味卻極其濃郁,有點衝鼻子,卻又不知何故,勾得人垂涎欲滴。所謂臭裡混著奇香,大約就是如此。

始終未發一言的俊偉男子終於開口了:“那是醃豆渣,安慶府一帶的特產。趁天氣晴朗時把豆腐渣,捏碎,放進壇罐裡,加點食鹽、花椒等物儲存。若是嫌味道不夠濃,還可以用豬大骨熬成濃濃的骨頭湯,匯入豆渣用荷葉封口,等待慢慢發酵。發酵完全後再捏成團曬乾,就成了便於攜帶的醃豆渣,味道酸、辣、鹹、麻十分豐富,肉香中還夾雜著豆香,味道十分獨特。”

兩名土匪立刻警覺起來,指著灶臺上的瓶瓶罐罐斥道,“別他娘的多事,這裡的調料應有盡有,還不夠你用嗎?”

林淡也不慌張,溫聲解釋:“是這樣,我這道燉牛肉還差一種調料才能徹底入味。你倆押著我去,押著我回,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從你們手底下跑了不成?若是有了這味調料,這鍋燉牛肉會比現在好吃數倍。”

兩名土匪聞著空氣中的濃香,心道比現在還好吃,那該是怎麼個好吃法,這御廚的手藝果然不比常人,轉而想起林淡宰牛的手段,又有些怯了。

林淡主動拿出一截繩子,纏繞在自己手腕上。兩名土匪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臨走又把廚房的門鎖了,防止芍藥和杜鵑跑出去。三人行至山寨的最深處,兜兜轉轉找到一個山洞,洞外掛滿藤蔓,若是無人指點,當真會忽略過去。

兩名土匪扒開藤蔓,厲聲呵斥,“你自己進去找,動作快點!”

林淡藉著二人的火把往裡一看,果見自己的五輛馬車停放在洞內,另有幾十口上鎖的大箱子,均為贓物。她只匆匆一瞥便走了進去,爬上其中一輛馬車,把一個大甕的泥封敲開,用長勺舀了幾勺酒,裝入空置的小罈子,又飛快把牛皮紙覆蓋在甕口,用繩子牢牢紮緊。

雖然她動作極快,只花了數息就已把酒甕封好,但兩名土匪依然聞見了那股難以言喻的酒香,頓時有些熏熏然。

“這是什麼酒,怎會如此香?”二人語帶垂涎。

“不過是尋常酒水罷了,我自己釀著玩的,不值什麼。”林淡神色微僵,目光躲閃。

兩名土匪深深看她一眼,這才帶她離開。回到廚房後,林淡把罈子裡的酒倒入燉牛肉裡,用鍋鏟徐徐攪拌。本就十足濃郁的湯汁在她的攪動下越發粘稠,越發醇厚,每一塊燉牛肉都包裹著一層晶亮而又黏滑的汁水,更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四處瀰漫。這股香氣不啻於利器,竟穿破廚房的門窗,在山寨上空遊蕩,令人神魂顛倒。

“快快快,給我倆撈一些牛肉上來。”負責看守林淡等人的土匪敲著空碗催促。

“二位大哥,肉還沒燉爛,還得再等片刻。”林淡好心解釋。

“管它爛沒爛,只要熟了就行,讓你撈你就撈,廢什麼話!”兩名土匪急得眼睛都紅了,被那香味一激,恨不得一頭扎進鍋裡吃個痛快。其餘土匪也都聞著味兒跑過來,說什麼也要嘗一嘗鍋裡的肉,好在土匪頭子鎮得住,否則廚房早就被洗劫了。

“那女人在鍋裡放了什麼酒,竟能香成這樣?”土匪頭子離開廚房後立刻揪住屬下盤問,還不時抽.動鼻頭,嗅聞空氣中的餘味。

“老大,我帶您去看看。”兩名土匪獻寶一般道:“還有一會兒才能上菜,要不咱們兄弟幾個先喝酒?”

“行,去把酒搬出來。”幾人把之前那口大甕抬到正廳,扯開牛皮紙往裡一探,頓時有些眩暈。無他,這酒太香了,若是敞開了聞,竟比一般的燒刀子還烈,又比五糧陳釀還醇,尚未入口,唾液便已流了一地。

“快給我滿上,快快!”土匪頭子拿出一個大碗急喊,咕咚咕咚喝光後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口裡連贊好酒。其餘幾人也都按捺不住,一人舀了一碗暢飲,濃濃的酒香瀰漫在空氣中,把更多人勾了過來……

小竹幾人原本還湊在一起商量該如何逃出去,又如何救出掌櫃,忽然聞到一股濃得無法言喻的肉香,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篤定道,“掌櫃在做米酒燉牛肉!”

“我餓了!”一名僕從舔著嘴唇呢喃。

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腹中齊齊發出哀鳴。只要掌櫃一做菜,不餓的人也會立刻感覺到飢餓。連那閉目養神的男子都睜開眼,朝廚房的方向看過去,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聳動。

眾人安靜片刻又開始商討,卻沒料一股霸道的酒香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令他們急紅了眼。被抓、被打、被囚禁,都未曾情緒失控的小竹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娘的,這群天打雷劈的畜生,竟敢偷喝我們的酒!”

始終保持沉默的俊偉男子忽然問道,“這是什麼酒?”

小竹咬著牙說道:“中山郡有一個傳說不知你聽沒聽過——昔劉玄石從中山酒家沽酒……”

男子學識淵博,立刻便介面道,“玄石醉酒,千日酒?”

小竹詫異地看他一眼,頷首道:“沒錯,這酒正是傳說中的千日酒。林掌櫃在中山郡遊歷三年,輾轉多地,終於還原了千日酒的酒方,釀造成功後埋入地下七年,最近才挖出來,準備拿去京城賣個好價錢。開啟酒甕的時候,甕裡已養出一條酒蟲,酒液極醇、極厚,雖不至於讓人沉醉千日,卻也能醉上三天三夜。”

“玄石醉酒”乃一流傳數百年的典故,說的是中山郡有一人名為狄希,釀酒手藝登峰造極,有一酒徒名喚劉玄石,上門買酒。狄希賣給他一罈酒,卻忘了告訴他這種酒後勁極大,須節制,若是喝醉了可致人千日不醒。劉玄石暢飲過後歸家,醉死過去,家人以為他已亡故,於是將之下葬。過了千日,狄希猛然記起這事,連忙去尋,劉家人這才把埋葬的劉玄石挖出來,恰逢他剛醒,身上還滲透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周圍的人聞見了也沉醉三月才醒。

傳到後世,這種酒便得名千日酒,堪稱酒中真仙。

鼻端浸淫著酒香,耳畔纏繞著山匪劃酒拳的喧鬧聲,俊偉男子舔舔乾燥的唇瓣,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一幫畜生!”話音剛落便把繩索掙斷,臉沉如墨地站起來。他原本想等到深夜再動手,如今卻忍不得了。

“你你你,你怎麼把繩子弄開了?”小竹等人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你們先待在這裡,我去救林掌櫃,聽見哨聲你們再出來與我匯合。”怕幾人胡亂跑動驚到土匪,俊偉男子給幾人鬆綁後特地叮囑一番,而後徒手扯斷門栓上的鐵鏈,又稍作還原,循著肉味最濃的方向潛去。

林淡正在翻炒牛筋,芍藥和杜鵑把捶爛的牛肉捏成丸子,放入牛棒骨熬好的奶湯裡。看見推門而入的男子,三人均微微一愣,還是林淡反應最快,立馬將對方扯進來,反手掩好房門。

“你怎麼來了,小竹他們呢?”她壓低音量詢問。

“我來救你們。”男子的武器已被土匪收繳,這會兒正在廚房裡挑揀廚刀,語氣十分沉穩,“我先送你們離開山寨,入了山林千萬別亂跑,沿著小溪下去,在山腳的空曠地帶等我,我和小竹幾人隨後就來。”稍後的場面會有些血腥,不適合女子觀看,小竹幾個留到最後再救也無妨,還能幫他清理一下屍體。

想罷,男子便去拉林淡的手腕,卻被她輕輕推開,“寨子裡有三十幾個悍匪,你只一個,怎麼應付得來?你且坐著吃點東西,稍後我們便能下山。”邊說邊端來一盤蔥爆牛肉,又把碗筷塞進對方手裡。

男子下意識便接過碗筷,狼吞虎嚥地扒拉幾口,目中閃爍著饜足而又享受的光芒,轉瞬又僵硬地頓住,語氣略顯尷尬:“現在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你們快隨我走!”

“走什麼,坐著吃!”林淡輕輕拍開男子伸過來的手,嗓音裡帶著輕淺的笑意。

男子看看自己麻癢的手背,又看看林淡笑顏如花的臉蛋,不知不覺便沉默下來,眼瞼低垂。

芍藥和杜鵑看著鍋裡被舀空大半的燉牛肉,抱怨道:“跟他們說了肉沒燉爛,還得再熬一會兒,他們偏要舀出來吃,真會糟蹋東西!”

“只糟蹋東西不糟蹋人,已經算是萬幸了。”林淡側耳一聽,眼中笑意漸濃,“沒有喧譁聲了,咱們去看看吧。”

男子立刻放下碗筷站起來,卻被林淡壓著肩膀摁回去,“你坐著,我們去就成。”話落與兩個小丫頭一人端著一盤熱菜,不緊不慢地走出去。即便碰見土匪,她們也能用上菜的藉口掩飾,完全不怕的。

男子摸了摸肩膀,表情有些古怪,隨即緊緊跟上。一行人順順利利地來到大廳,只見地上躺滿了土匪,還有幾個趴在桌上,鼾聲如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化不開的酒香,門一推便沉沉撲過來,叫人走不動道。另有幾棟房子也都傳來鼾聲,可見這些土匪終究抵擋不住千日酒的誘惑,已醉死過去。

芍藥和杜鵑踮起腳尖看了看那口擺放在大廳中央的酒甕,咬牙切齒道:“一罈酒全被他們禍害了!”

林淡摸摸兩個小丫頭的腦袋,還是那句話:“沒禍害人便好,咱們收拾東西走吧。”

男子看看滿地醉漢,表情驚訝,萬沒料到不費一兵一卒,林掌櫃竟把事情解決了,根本無需旁人來救。

林淡繞過男子,徐徐道:“在我這兒,沒有什麼事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話音剛落,山寨外竟傳來一陣馬蹄聲,隱隱有成群的火把向此處靠近,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湯九看她一眼,又看看傻乎乎的小廚子,目中劃過一道興味的光芒。

“林掌櫃您等等,我去拿紙筆過來!”小廚子見林淡的架勢不像是開玩笑,連忙跑到前堂拿了一沓紙和一支狼毫,刷刷寫道——選材黃河大鯉魚,三到四斤……

“記好了嗎?”林淡一手拿菜刀,一手拎著大鯉魚,笑盈盈地等著小廚子。她喜歡勤奮好學的人,笨一點倒無所謂。

“記好了,記好了,林掌櫃您繼續!”小廚子點頭哈腰,態度恭敬。那老掌櫃也早就對林淡刮目相看,這會兒已擠到湯九身邊,目光灼灼地看著砧板。

林淡繼續道:“嚴家菜館新出的松鼠鱖魚我也吃過,口味酸甜嫩滑,確實不錯。我教你的這道菜比她家那道口味更佳,同樣是酸甜菜系,名為金毛獅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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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松鼠,另一個就叫金毛獅子,名字都要比一個高低,您確定不是來打擂臺的嗎?小廚子滿腦袋都是胡思亂想,但很快,林淡超凡的刀功就讓他忘了一切。只見她三兩下把魚剖乾淨,又把兩面的魚肉片成薄片,從魚尾向魚頭下刀,入時淺止時深,兩面各片十八刀,刀刀順滑,刀刀不斷,竟把一條大鯉魚切成了一朵荷花苞,把魚尾提起來抖一抖,粉白的“花瓣”就層層疊疊地盛開,煞是好看。

小廚子原以為這份刀功就已經很了不起,卻沒料林淡竟又拿出剪刀,把花瓣一般的魚片剪成絲,每片剪六至七條,再次堆疊在一起。一根魚骨從頭到尾均掛滿絲狀的魚肉,只這造型就已足夠奇特。魚肉已切得如此細,烹飪的時候該怎麼辦?確定不會被勺子一碰就碎成糊狀嗎?

小廚子一邊記錄一邊在心裡擔憂,卻見林淡開始調製蛋糊,六個雞蛋加半斤水澱粉再加四兩麵粉,匯入適量的水,調和成濃稠的金黃色糊糊,用手一抓便能握住少許,並牽出絲兒來。

“調蛋糊時只用蛋黃,不用蛋白,這樣顏色才好看。澱粉只用水澱粉,不用幹澱粉,否則魚肉會起毛刺,水澱粉能保證它的口感更細膩滑嫩。”簡單交代一句,林淡就一手捏魚頭,一手拎魚尾,把切成菊花一般的魚肉放入蛋糊,浸泡均勻,再提起時,所有的魚絲都一條一條黏在一起,往下滴淌著蛋液,品相算不上好看,然而入鍋油炸之後,所有的魚絲就都散開,一根一根豎立起來,果真像一隻金毛獅子。

在小廚子和老掌櫃的驚嘆聲中,林淡徐徐解說:“當魚絲全部浸入油中時,你得用力抖三抖,讓魚絲一根根散開,抖完後魚頭下拉,魚尾稍提,讓魚絲向頭部抱攏,呈金毛獅子狀,這是造型的關鍵。魚下鍋後,油溫會降低,降至六成熱時要改大火,用熱油迅炸,這樣魚肉才好定型,這時候就可以鬆手了,把魚頭魚尾也炸一下,用漏勺翻個面,繼續炸一會兒就能撈出來澆汁。”

別看林淡說得容易,實則做起來很難。光是把魚肉切片再改成絲,就已經很考驗刀功,更別提後面的掛糊和油炸,調味反而成了最簡單的程式。油炸的時候,廚師的雙手要牢牢捏著魚頭和魚尾,並緊緊貼著沸騰的油麵,使絲狀的魚肉全部浸泡在熱油裡炸透、炸定型,這種高溫能把人手燙掉一層皮,若是沒等魚絲炸好就把整條魚扔進鍋裡,這道菜便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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