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茵垂下眸，端著酒杯的手懸在半空，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幫人都吃的吃，喝的喝，只是神色都是看戲，有的乾脆靠在椅子上明白著看。
錢行長眯眼笑看了她一會兒，身子挪了挪，往前一傾，兩手交疊在桌面上，扭頭別有意味的看著她：“這樣吧，我是痛快人，給陶經理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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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茵眼皮一動，放下舉著的杯子，一抬眸看向他。給她機會？呵，她不覺得這個錢行長會真的給自己機會。
錢行長猥瑣的朝她挑了下眉，陶茵雞皮疙瘩抖了一地。
就見他一轉頭，看向一邊站著的服務員，“給我來十個最小的酒杯。”
陶茵眉頭跳了下，他要十個酒杯幹什麼？
“好的。”服務員應過後，立即往外走。
沒過多久，服務員便用一個托盤託著十個兩指粗，半指高的小酒杯進來了。
錢行長眼一亮，笑著用指尖點了點自己面前的桌面：“放這。”
“是。”服務員往他身邊走。
陶茵微擰眉頭看著服務員一路走到他身邊，就聽他道：“一字排開。”
服務員照做。
酒杯擺好後，錢行長又緊接著一句：“都倒上。”
陶茵心裡“咯噔”了下，盯著那整齊排成一排的酒杯，越發覺得不妙。
看著服務員一杯一杯把十個酒杯都倒滿，然後退到一邊。
她緊繃著臉，盯著那十個滿得快溢位來的酒杯，搭在雙腿上的手不覺捏緊。
就看到錢行長食指在十個杯身上一路劃過，“一杯一億。”
她知道，這酒不能喝，喝了後果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是，如果真是錢老頭說的那樣，一杯一億，這對她有莫大吸引力。
別的她可以不管，但是秦氏的生死存亡，她必須管。
一桌人都一臉悠閒的看著她，等著看她會做什麼決定。
坐在她身邊的沈佳琪急得後背都在冒汗。
雖然她早就給鄒總發了資訊，把她們在的地方告訴了他。
但是至於他會不會來，什麼時候能來，她根本不知道。
萬一他不來，那這酒喝下去，就完蛋了！
焦急的皺眉看著陶茵，眼裡全是慌亂，直拿手暗懟她大腿。
陶茵暗暗從眼角看她，沈佳琪緊抿著嘴，用極小的幅度，極高的頻率對她直搖頭，不要喝！千萬不能喝！
她這個樣子倒讓陶茵平靜下來。
一咬牙，眸中漸漸平靜，捏緊的十指也緩緩鬆開。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酒桌上的話誰知道可信不可信，今天說了，轉頭就可以說他喝多了，不記得說過這種話。
所以，就算要喝，也得留下他說了那些話的證據。
她飛快的看了沈佳琪一眼，然後意有所指的看向她手中拿著的手機。
沈佳琪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自己一直放在桌底下死拽著的手機，又看向她。
陶茵輕咳嗽兩聲，用手捂住嘴艱難的對錢行長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迅速把頭微微偏向沈佳琪的方向，手鬆開了點，看著她飛快的無聲張了下嘴，又咳了幾聲，然後坐正。
沈佳琪看明白了，剛剛她跟自己說的是：錄音。
一下反應過來，趕緊坐正身子，不動聲色的在桌子底下搗鼓起手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錄音，但這個時候小茵姐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她這是第一次幹這種偷偷摸摸跟間諜一樣的事。手控制不住的輕抖，心臟也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但總算是把錄音功能調了出來，趕緊按下錄音鍵，這才松了口氣。
陶茵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已經想好了。
從容的看向身邊一臉讓人作嘔笑容的禿頂老男人：“錢行長，您剛剛說這酒一杯值多少？”
錢行長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側身笑眯眯的看著她：“一億。”
“是貸給秦氏的款項，對嗎？”陶茵問。
“沒錯。”錢行長的眯眯眼挑動了下。
“您說話算話？”
“我錢建寶從來不說瞎話。”他拍胸脯保證。
陶茵點頭一笑，“好。”看了圈桌邊的人，“那麻煩大家幫我數著點。”
“小姑娘有膽識。”洪總跟著起鬨。
其他幾個男人也或多或少表示了下。
“這事做得地道。”
“你喝，我們幫你數，錢建寶要是敢賴賬，我們都不同意。”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起鬨，這時候沈佳琪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喝的意思？
目瞪口呆的看向陶茵，小茵姐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