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寧卻是聽出了話外之音，挑了挑眉：“你想說什麼？”
肯定不只是誇讚她醫術了得這麼簡單。
“知我者，蘇安寧也。”瞿虞安笑了。
蘇安寧並不覺得好笑：“要說就說，不說拉倒，我正好不想聽。”
瞿虞安聽得她不善的語氣，也沒在意，沉吟少許，說：“小姑娘，既然毒榜排行前三的毒藥你都能治，那麼排行十名開外的劇毒，你可能醫治？”
蘇安寧撇嘴，她就知道這人心思不純。
見她能死裡逃生，立馬就打起主意來了。
不過既然被他發現，而這次也算是他半個人情，她應了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
“世間毒藥，毒性各不相同，成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若是不能分析出毒藥成分，哪怕是小毒，也是棘手的，你說的那種毒能排行十名開外，肯定不簡單。”
“那小姑娘你，可能醫治？”瞿虞安問。
蘇安寧在房間裡，明顯也能感覺到他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她眼眸閃了一下，“中毒的人，是你很重要的人？”
瞿虞安聲音一頓，少許說道：“算是吧。”
蘇安寧想起他先前說的，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現在忽然冒出個“重要”的身邊人，想來感情很複雜。
蘇安寧只是一個醫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挖人傷疤的打算，她沉吟一會兒，言道：“我不能保證。”
“或許中毒的人出現在眼前，對症下藥，能有幾分把握。”
“這就夠了。”門外的瞿虞安像是松了口氣。
蘇安寧有些哂然：“你先別急著高興，我這毒還沒徹底解開呢，自己的問題都還沒解決，我可不敢胡亂答應。”
瞿虞安莞爾：“你可以的。”
那話裡的篤定，讓蘇安寧啼笑皆非：“你才認識我幾天，就這麼信我？”
“男人的直覺。”他答。
蘇安寧搖頭。
她只聽說過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敏銳，男人的第六感第一次聽說。
僵滯著，蘇小荷回來了，帶回來牛大嬸的一套衣服。
“姐，牛嬸嬸說了，這是她新做的衣服，還沒穿過，送給姐姐了。”
蘇安寧接過衣服。
邊遠鄉村婦人的審美，自然不該抱什麼期待，這是一套花裡花哨的外袍和裡衣，穿起來，比那些古樸的村姑還村姑，蘇安寧穿上後，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瞧著蘇小荷的神情，她還是咯噔了一下。
“好看嗎？”
她扯了扯寬大的袖子，問忍笑忍得辛苦的蘇小荷。
“好看。”
小丫頭的誇獎，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如果給你一個形容，你覺得姐姐如今的模樣，類似於什麼東西？”
沒有鏡子，蘇安寧自暴自棄，選擇個參照物來比較自己。
“類似於……”
蘇小荷糾結了一會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瞿虞安往裡頭瞥一眼，補上她的缺口：“像是隔壁牛大嬸家裡的那頭小黑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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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回想起那頭豬的模樣，“肥大，黑瘦，矮小，模樣奇怪。”
蘇安寧：“……”
這男人，簡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許你這麼說我姐姐！”
蘇安寧還沒暴走，蘇小荷卻先生氣了。
她步出門，跟瞿虞安理論：“姐姐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姐姐，你不許折辱我姐姐，不然我就將你趕出去！”
瞿虞安自是跟小姑娘鬥不起來，嘆口氣：“我不就只是說說而已，我也沒嫌棄她醜啊。”
蘇小荷黑了臉：“你還敢說，你憑什麼嫌棄我姐姐，要不是她撿你回來，你還不知道淪落在哪個荒山野嶺。”
“所以，小美人對我情深義重，我當以身相許，是你姐夫嘛。”瞿虞安說。
蘇小荷氣急了，伸手就去打他：“說了不許折辱我姐……”
話音未落，就見門口站著的男人身子一斜，往地上直直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