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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具體現在進度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還是問你爸爸比較清楚。”

梁暖又發了一句話過來。

她和樂易健見面的次數不多, 但是知道那個中年男人對樂芽的寵,幾乎是想把她養在象牙塔裡。

雖然梁暖覺得這樣有點不太好, 但是自己也不能干涉別人家裡相處的習慣。

像這種事還是講開比較好。

樂芽回覆了梁暖, 然後放下手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麼和爸爸說。

如果真的辦好了, 她是不可能拒絕的。

樂芽一直把那句話當玩笑,因為樂易健後面都沒怎麼詢問, 偶爾也才問問她對哪個學校印象好, 她當時好像還真的說了一個。

現在發現這壓根打亂了她的計劃。

樂易健在三天後到了醫院。

因為工作的事情,他也只能一星期飛一次,每次都只能待一天的時間, 對樂芽來說也是很好了。

之前她想讓他不要過來的,太勞累了,但是他非要過來, 這次是樂芽在等著他過來了。

醫生從辦公室離開後, 樂易健才放下心來, “再等等就可以了。”

樂芽點點頭。

目光觸及到桌上的雜誌,她軟著聲問:“爸爸你是不是在幫我辦留學手續?”

“是啊。”樂易健說:“已經辦好了。”

樂芽咬唇道:“我不想在國外上學。”

樂易健說:“月牙,你知道嗎?等恢復期過了,國內的學校都已經開學一學期都可能過去了,你再去跟不上的, 國外的學校難道不好嗎?”

他說的很有道理。

樂芽之前沒考慮過這個。

樂易健說服人的技巧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還不適合回學校。”

樂芽脫口而出:“我可以休學一年。”

樂易健終於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沉聲道:“月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聞言,樂芽心裡一咯噔。

她小幅度地搖頭,“沒有。”

樂易健一看就知道女兒有心事,在心裡嘆了口氣,“爸爸給你一段時間想想。”

樂芽猶豫道:“好。”

從病房離開後,樂易健去醫生辦公室和他聊了會兒耳朵的後續治療,然後待了一晚才回國。

幾乎是在到達機場的同時,他就給學校裡熟人打了電話,最近正是成績下來的時間。

朋友說:“樂芽可給學校爭氣了,她出國我還怕她學校丟了個好苗子,沒想到成績這麼好。”

當時班主任報上來的估分結果是七百分,其實現在真實分數是712,全省都是前排。

樂易健說:“我女兒當然最好。”

在國外還沒手術的時候,樂芽就天天在看書做題,一點也不比在學校裡放鬆。

“行了知道你女兒控。”朋友微微一笑,“你今天打電話給我不是要問我成績吧?”

樂易健想了想,“我是想問一些事。”

兩個人一直說了接近幾個小時。

樂易健從機場一路到公司裡,秘書看到老闆沉沉的臉色,都有點懵,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直到傍晚,電話被結束通話。

樂易健捏了捏眉心,他就說為什麼樂芽突然這麼堅持在國內上學,原來如此。

秘書端茶進來,“老闆,要不要吃點東西?”

樂易健擺手,在他要離開時突然問:“資助那邊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秘書管理這事的,連忙說:“檔案我馬上可以調出來,現在需要嗎?”

樂易健說:“拿過來吧。”

這麼些年的檔案總共加起來都很厚了,一直是秘書看的,他沒那個心情去看。

秘書將檔案放在桌上的時候,不小心看到電腦上的介面,有點愣愣的。

自家老闆還會看貼吧?

樂易健回國的時候,樂芽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還是怎麼的,突然變得這麼強硬起來。

樂芽也不是覺得留學不好。

等了兩天後,她從陳漾那邊旁敲側擊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然後才放下心來。

梁暖期間過來找她,兩個人在樓下草坪處聊天。

“他劈腿了,你知道嗎?”梁暖氣得要死,“我靠,我他媽被氣死了,嫌棄我不開放,我就不開放咋的了。”

樂芽安慰她:“不好就換一個。”

“我已經踢了他。”梁暖瞪著眼,“劈腿的還是我室友,兩個人簡直就是茶壺配鍋蓋。”

樂芽聽她說過自己的室友,拎出來的事情也極品,偏偏梁暖那時候合同還沒到時間。

梁暖又問:“你留學的事情怎麼樣了?”

樂芽說:“好像已經定了。”

看她不怎麼開心的樣子,梁暖解釋:“因為都覺得精英教育,樂先生想的比你多,而且我想的也是這樣,不過是對於我這種來說,你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發光。”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梁暖在這裡生活幾年看得很多,她想搏個好文憑,回國後會比普通大學生高出一倍甚至幾倍的工資,或者是直接找個國外的工作。

這已經是常態。

樂芽想了想,含糊不清道:“我想和我喜歡的男生上同一個學校。”

這種言論在梁暖看來實在是太天真了。

“每年有多少情侶在上新學校之後分手的你估計都不知道。”梁暖說:“如果一個大學就能分開你們,那也沒必要談下去了,他不能來找你啊。”

樂芽想說他挺窮的。

萬一像新聞裡說的那樣,一張幾千塊錢的機票下去,未來一個月都吃鹹菜泡麵……

都難以想象。

梁暖不知道她想的這麼遙遠,也不知道陳漾和她到底是什麼樣的牽扯,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

她隨口道:“不行就讓他過來找你唄。”

樂芽悠悠地嘆了口氣。

她拿出手機,看著微信裡陳漾的名字,猶豫了好久才把這件事和他說了一下。

……

陳漾站在辦公室裡,看著樓下草坪。

樂芽在和一個小孩子玩,旁邊梁暖抱著一壺茶,這邊正是冬季,暖陽落在下方,閃爍著光。

他手機上還有不久前接收的一條訊息。

樂易健站在他身側,問:“有沒有想說的?”

自從查到學校裡的事情之後,他幾乎整晚沒睡著,壓根不知道樂芽和陳漾已經熟識到了這種地步。

他以為不說資助生就不會知道。

陳漾靜靜地看著下面。

樂易健剛和他見面時就知道這少年和他父親不是一個樣,性格截然相反,甚至隱隱有種瘋狂的感覺。

陳漾平靜道:“我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

樂易健發現他和自己說話不卑不亢的,就像個大人一樣,一時還被氣笑,“你能給她什麼?”

陳漾說:“給我幾年時間。”

樂易健說:“幾年就想站起來?”

陳漾露出一個笑容:“是飛起來。”

樂易健:“……”

他倒要看看陳漾怎麼個飛法。

手機震動聲突兀地打斷兩個人的對話,陳漾開啟,是樂芽的訊息:“看見了嗎?”

陳漾斂眉,回覆:“挺好的。”

樂芽沒想到他也贊同自己留學,噼裡啪啦地發過去:“你也這樣覺得啊?”

陳漾正要回覆,眼角一瞄,發現樂易健正在偷看,剛想發的一行字硬生生地拐了一個彎。

“我贊同叔叔的做法。”

樂易健這才一臉舒心地站回去。

陳家人都不怎麼樣,如果這小子陽奉陰違,今天勢必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樂芽:“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陳漾被她奇奇怪怪的想法逗笑,回覆道:“沒有。”

最多五年。

給她,也是給他自己。

同意留學後,樂芽和樂易健的關係緩和了一些。

至於陳漾中途那次來醫院,然後又離開,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梁暖也不知道。

在國外的日子過得很快。

樂芽一直在醫院裡,後期才和梁暖一起出去,脫離助聽器的生活非常奇怪。

她戴了十年的助聽器就這麼一朝被拿了下來,以往的嗡嗡聲現在清晰可聞。

真好。

梁暖帶樂芽去了街頭,這裡有不少街頭藝人,只有一把吉他唱著歌,地上擺著自己的帽子。

看樂芽心情很好,她問:“是不是很好聽?”

樂芽唇角一直揚著,“很好聽。”

這個世界一直很好聽。

樂芽的生活就是每天和梁暖一起出去滿世界逛,然後回來準備學校的事情,充實而有趣。

她也學了攝影。

每天將自己拍的照片整理好,然後發給陳漾。

第一年過去的時候,蘇慧和謝輕語一起過來找她,順便旅遊,這時候樂芽剛好拿到了offer。

令樂芽吃驚的是,蘇慧比以前變了許多。

謝輕語說:“她失戀了,所以我才想著正好一起來玩的,順便散個心。”

只是失戀原因一直沒說過。

一直到玩了一週,快要離開的時候,樂芽送她們去機場,蘇慧才說:“你還不知道我和誰談了吧。”

樂芽隨口問:“誰啊?”

“蘇城。”

蘇城這個名字有點遠了,樂芽好半天才想起來,驚訝道:“他不是你哥哥嗎?”

“什麼哥哥啊。”蘇慧撇嘴:“重組家庭又分開了唄,他們倆又各找各的,我和蘇城就是陌生人。”

樂芽突然想起來,“你以前跟我說他讓你喝木瓜汁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沒想到你們真談了啊。”

蘇慧說:“他就是變態,以前我真沒看錯,就是披著皮的,是我把他甩了的。”

吐槽完之後,兩個人登機,看著飛機起飛的時候,樂芽還在想自己哪天也回去看看。

當天晚上,她收到了謝輕語的語音吐槽。

“嘴上說著壞話,身體可誠實得很,蘇城大概不知道這幾天她去哪了,一副很頹廢的樣子,就把她騙跑了……”

另附一張照片。

樂芽看得忍不住笑。

真正離開澳大利亞是在一個月後,醫生檢查過後笑著說:“恭喜。”

那一瞬間,樂芽甚至想哭。

沒多久她就去了學校那邊。

這裡的學生和國內的區別有點大,生活、學習、交友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她和他們有點不同,唯一的共同點都是很熱情。

樂芽住學校的公寓,房間裡帶她還有另外兩個人,每次她和陳漾通電話結束時,室友們就會模仿她說話。

然後叫她小甜心。

樂芽從一開始的羞赧到後來就很淡定了。

學校的制度很多,國外大學上起來不算難,更多的是沒有畢業的,或者是學分沒修夠的。

樂芽學的是設計,畫圖這種事最多,當初在治療時和老師學的技巧幫助了很多,獎學金不提,參加過的幾次比賽也成功獲獎。

室友過生日那晚,她們為她準備了一個派對,樂芽第一次嘗試了酒,沒想到一口就醉。

醉了還會給陳漾發語音:“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委屈巴巴的。

陳漾放語音的時候周圍是他的夥伴,聽得一清二楚,本以為對方會被直接拉黑刪除。

沒想到下一刻就看到陳漾打電話過去哄人。

一群人目瞪口呆。

樂芽第二天天亮才起床,迷迷糊糊地去上課,也不記得自己在電話裡都答應了什麼。

等到看見公寓外的人時,她都呆住了。

陳漾站在那裡,倚著牆壁,幾個白人女孩剛好經過,看了他幾眼調笑,然後又想退回來搭訕。

樂芽叫了聲:“陳漾。”

這麼久不見,他比以前更好看了,更高了,輪廓分明,緊抿的唇看起來不近生人,沉穩而吸引人。

陳漾抬眼,大步走過來。

樂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進了懷裡,整個貼在他身上,抵在堅硬的胸膛裡。

她依舊那麼溫熱嬌軟。

男性荷爾蒙矇住樂芽的整個鼻尖,她伸手圈住他的腰,埋在他懷裡,“你怎麼來了?”

陳漾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想你了。”

想死了。

他早想來了。

樂芽聽著挺開心的,“你嗓子好像有點啞。”

“感冒了。”陳漾隨口扯,手擱在她腰上,禁錮住,片刻後捏了捏她的耳垂,樂芽下意識地躲了躲。

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問又怕傷他自尊,傍晚吃過晚飯後就眉心緊蹙。

陳漾想起昨天晚上語音裡哭得抽抽搭搭的軟糯聲,害他做了一晚上不可描述的夢。

他無奈道:“我不會吃鹹菜的。”

樂芽很快反應過來,耳朵紅得要滴血,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一下,你別想太多。”

陳漾心想他真沒那麼窮。

但是好像在樂芽心裡,他已經是根深蒂固的窮了,除非真實見到,否則不會相信的。

陳漾第二天就離開了。

樂芽心情好了不少,重看微信才發現自己醉酒之後發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語音,撤回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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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好像認真過起來,時間都不算什麼。

一年也不過眨眼的事。

五年也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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