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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詐屍後續

聖殿當年用來祭祀典禮的正殿儼然已經成了遊客聚集地,走進去往右拐,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才是一些不開放的小偏殿,大部分掛著“員工休息室”以及“遊人止步”的牌子。

聖殿第六百三十四任大主教查爾斯·古德先生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依然熱愛與別人合影——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故意挑遊人比較多的時段,並且熱衷於在一片驚叫聲和導遊們大聲嚷嚷裡從遊人中穿過。

穿過正殿只要十分鐘,一般古德先生會走兩個小時,期間他就像是迪斯尼的吉祥物一樣,擺著一張樂呵呵的笑臉,挺著他的啤酒肚,被不同的遊人拉住合影簽字,有求必應,從不拒絕。

這一天他難得步履匆匆,不那麼招搖地走了員工專用通道。

從結界形成至今一千二百年,從來沒有一個惡魔級的迪腐穿過結界網,這是他上任,上任的上任,以此類推一輩又一輩的老家夥們從來沒有遭遇過的倒黴事。

古德先生本來就不多的頭髮更是掉得快光了。

“大主教來了!”有人喊了一聲,大家自動讓出了一條通路。

古德主教表情嚴肅地彎腰看看病床上正在輸血的凱爾森:“他怎麼樣?”

“應該沒危險了。”艾美說,“只是還很虛弱,這袋血輸完以後我還要檢查一下,但是以他的身體素質,三天之內應該能恢復意識。”

古德先生點點頭,接著,他那蒼老的手指結了一個複雜的手印,然後唸唸有詞地輕輕點在凱爾森額頭上,這可憐的男人有些灰敗的臉色好像一下子之間放鬆了不少——這是大主教的祝福,據說古德先生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個優秀的治療師。

古德先生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凱爾森的額頭,嘆了口氣,這才問:“徽章回收了麼?”

“在我這裡。”伽爾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開啟露出裡麵包著的染血的徽章。

“伽爾,”古德先生結果凱爾森的勳章,看著他嘆了口氣,“真抱歉孩子,你的假期恐怕泡湯了。”

伽爾聳聳肩——反正自打他從聖殿畢業,假期對於他而言,一直是溼噠噠的。

古德先生擦乾淨徽章上的血跡,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應,徽章在他的手心裡散發出柔和的光暈:“讓我們來看看,你之前經歷了什麼——顯形。”

每個獵人身上都有這種徽章,當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徽章能把主人的緊急情況傳達給同伴們,有報警和定位的作用,還能記錄主人遇到的最後一個迪腐的影像,就像飛機上的黑匣子一樣,被這些容易墜機的獵人們隨身攜帶。

徽章在古德先生的命令下,上面飛快地浮起一層白霧,非常濃重,好像幾百年前被工業革命汙染的霧都一樣,濃霧伸出傳出來某種野獸貪婪的呼氣聲,似乎藏著無數雙貪婪的眼睛,伸著舌頭注視著它們的獵物,儘管只是一段影像,但是這種深藏的危險卻讓在場的每一個獵人都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那是一種無數次的任務積累出來的,對危險的本能感應。

隨後幾道灰影在白霧中閃過,白霧中猝然傳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艾美手一顫:“是凱爾森……”

血的顏色覆蓋在了白霧之上,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

“魯爾丹,”古德先生臉色難看地嘆了口氣,“深淵豺——傳說中惡魔級的食心怪,熱愛人類充滿嫉妒的心,負面的情緒讓它極端強大。”

艾美驚魂未定:“那麼多隻……”

“不,只有一隻。”伽爾看得更清楚一些,“深淵豺的動作非常快,善於隱藏自己,一擊必殺。大主教,凱爾森之前是什麼任務,為什麼會被深淵豺攻擊?”

“跟我來。”古德先生轉身看了凱爾森一眼,彎腰檢查了一下他胸口的傷痕,對艾美點了點頭,“你處理得非常好,救了他一命。”

艾美愣了愣,古德先生很快帶著一眾獵人和教官們離開了,他這才調整了一下打進凱爾森血管裡的藥水和鮮血流速:“這可不是我的功勞。”

他喃喃自語地聳聳肩,想起了寄住在伽爾家裡的那個神秘男人。

一個精通《大典》的獵人,真是太少見了。

古德先生的辦公室裡已經有人了,是個中年男人,臉上有極深刻的法令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皺眉,他的眉尖也有一道摺痕,非常瘦,臉皮幾乎是貼在顴骨上,手指像枯枝一樣。

有人驚呼一聲:“史高勒先生!”

史高勒先生是這一任的執劍祭司,可惜已經很久沒有人見過他了,據說是身患重病,一直在住院……他看起來的確是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

大主教擁抱了他這彷彿要不久於人世的老夥計,並不為他的出現感到意外。

“路易,”古德先生說,“你扶他一把。”

路易沉默地走上去,伸手支撐住史高勒先生輕飄飄的身體,他注意到這位不苟言笑的祭司穿了全套的祭奠用的禮袍,還隨身攜帶了象徵祭司身份的重劍,那玩意是個古董,不說本身的重量,光是裡面的鐵鏽就差不多要把這可憐的男人壓趴下了。

可沒有人能替他接過那把劍,那就像大主教的權杖一樣,它象徵了祭司的權柄所在。

史高勒對路易點點頭,緩慢地移動到了古德先生的辦公室裡面,在路易的攙扶下緩緩地坐下來。

“結界鬆動了。”這是執劍祭司坐下來以後的第一句話,很成功地把在場所有人都鎮住了。

古德先生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撐在桌子上,沉默了一會,他問:“沒辦法修補麼?”

史高勒搖搖頭:“我研究了一輩子,也沒能弄明白阿爾多大主教藉以支撐結界的能量是哪一種,很抱歉。”

古德先生嘆了口氣:“不是你的錯,我的老朋友,你已經盡力了。”

史高勒顯得有些木然的眼睛裡劃過一絲情緒,他感覺自己身體好像漏了個洞,生命力就像是浴盆裡的水一樣,源源不斷地透過那個漆黑的地漏流到另一個世界。

“結界怎麼會鬆動?”一個黑髮偏中性氣質的女人問,她叫米歇爾·路克麗塔,本來是個獵人,去年剛剛有了自己的孩子,於是回到聖殿做了格鬥教官。

“結界不是萬能的,”史高勒說,他顯得非常疲憊,“它像人一樣,也會老,也有牙齒鬆動,渾身是病,走向死亡的時候。”

“我沒想到是在我的任期之內。”古德先生苦笑一聲。

“是的,可惜我沒辦法陪你走到最後了。”史高勒手裡的重劍垂到了地上,發出嘶啞的聲音,“十年前的一場地震,我們發現了結界鬆動的跡象,之後一直把這個訊息瞞了下來,希望找到修補它的辦法,可是沒有,惡魔級迪腐的出現正是一個訊號,保護了我們一千多年的結界正在消失,這可比臭氧層空洞擴散的速度快得多。”

屋裡非常安靜,針尖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彷彿能聽得見。過了不知多久,米歇爾才開口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古德先生用眼神示意史高勒,憔悴的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個新的徽章:“首先,我們要召回所有的獵人,從今天開始,每個人換上新的徽章,這是改良過的,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第二,以後所有行動統一聖殿統一排程,每個任務安排整組獵人活動。諸位,單獨作戰的時期結束了,希望大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熟悉習慣自己的搭檔,除了‘金章獵人’之外,所有人禁止單獨行動。”

“第三,從現在起,聖殿內所有教學方向內容作出調整,重新制定考核制度,不透過的不允許進入實習期。第四,成立專門的裝備組和招生組,我們需要更多的裝備支援和更多的新鮮血液。”

“第五……”史高勒的話音停頓了一下,他費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且拒絕了路易的幫助,男人脊背依然挺得很直,他說,“路易·梅格爾特。”

路易疑惑地看向他:“先生?”

“跪下。”執劍祭司低聲有力地命令。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什麼,這位魔鬼教官睜大了眼睛,幾乎難以置信地望向史高勒:“先生,這不……”

“跪下。”史高勒的聲音提高了一天,他的雙頰繃得緊緊的,能透過乾癟的皮膚看到裡面萎縮的肌肉。

路易看了古德先生一眼,大主教無聲地對他點點頭,他於是緩緩地彎下膝蓋,單膝跪地。

“我,阿爾林·布拉德·法拉·史高勒,聖殿第五百九十六任執劍祭司,任期十二年,在這個職位上……馬上要走到我生命的盡頭。”大主教辦公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史高勒頓了頓,雙手舉起祭司的重劍,把他遞到路易面前,“那麼——路易·梅格爾特先生,你願意接過重劍的傳承,肩負起保護聖殿的職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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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他抬起頭來,目光正好和史高勒的眼神對上,男人的眼神極深,像兩潭深井一樣。

“我……”他嗓音乾澀,喉頭滾動了一下,才輕輕地說,“是的,我願意。”

他跪在地上,雙手接過那柄沉甸甸的重劍,手背上的青筋全都露了出來。

史高勒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大主教說:“正式的交接就定在下星期吧。”

“路易,”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這使得那張嚴肅的臉變得溫和起來,“我的孩子,你比我有天分,比我努力,最重要的是……你比我年輕,你相信你能把握好這柄劍。”

路易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史高勒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去,顯露出一種日薄西山的疲態:“我推算,結界徹底崩潰的時間不會長於三十年。”

一句話落下,竊竊私語聲四起,古德先生閉了一下眼,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好多。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個男人輕輕地說:“不,‘核’已經開始裂了,我想這個時間不會超過十年。”

他的聲音非常低,就像是貼著別人的耳朵耳語一樣,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聽清了他說的話。眾人一起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周身裹在雪白的袍子裡的年輕男子站在那,他有一頭微卷的、垂在肩上的金髮,背光的地方近乎璀璨,領口別著一朵嬌豔新鮮的薔薇花,像是能滴下清晨的露水來。

男人淺灰色的眼睛在所有人臉上掃過,不自覺地在伽爾臉上停頓了一下,最後落到了古德先生那裡。

瞬間,鬧哄哄的大主教辦公室安靜得彷彿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得見,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小聲驚呼:“天……天哪!阿爾多大主教!雕像……雕像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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