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暮光之城/HP]序曲 > 36、自作主張

36、自作主張

隱隱能看出青色血管的皮膚呈現出紙般蒼白, 自雷古勒斯見到馬庫斯第一眼就從他臉上發現的疲憊與倦怠更甚,紅色的雙眼遮掩在微垂的纖長睫毛下, 本應象徵著鮮活之意的赤色卻在抬眼間渲染出一片讓人心悸的死寂。

卡萊爾意義不明地出聲道:“馬庫斯……”

明明說出的是馬庫斯的名字,卻是雷古勒斯猛然驚醒,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像個沒有家教的野人一樣盯著他人看,這若是在以往,僅這點他就可以被同學院的同學們取笑數遍了。

“抱歉,剛進食完畢,還有點沒從狀態中出來。”馬庫斯不急不緩地說道。他一手扶在牆側,及腰的大/波浪捲髮如同起伏著的上等黑緞般覆在身側,纖細的脖頸在黑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 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無言的誘惑。

“引誘他人的伴侶可不是一位紳士該有的行為。”卡萊爾溫聲道, 不過雷古勒斯已經能聽出其中的怒意了。

雷古勒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馬庫斯倒是完全沒有為自己辯解,他只是將視線轉向雷古勒斯,問道:“喜歡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嗎?許多年沒有繪畫了,希望我的手法還沒有生疏。”

雷古勒斯終於想起了這一茬, 雖然那幅畫現在已經被他束置高閣了, 但不可否認的那的確是一幅極其出色優秀的作品,他相信即使是當代最優秀的油畫師也很難從中挑出一絲瑕疵。他不掩讚賞地回答道:“它很漂亮。非常感謝您的禮物。”

雷古勒斯有些懷疑自己剛才從馬庫斯眼裡看到的那抹細微的喜悅是真是假。就在他準備細看時,卡萊爾已經覆上了他的手,卡萊爾的不滿已經從他緊握的力度中傳遞給了雷古勒斯。

馬庫斯仍是那副疲倦平寂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再送你一份禮物吧,這也是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馬庫斯側頭向門外快速地低聲念了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吸血鬼護衛從陰影中走出,他恭敬地向馬庫斯欠身,然後從原地消失不見。馬庫斯也隨之轉身離開,他前腳剛踏到門外,之前那個吸血鬼護衛就已經回來,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被他提在手上人類。

馬庫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卡萊爾,你別那麼自私。”

雷古勒斯明顯的感到卡萊爾的手一顫。

吸血鬼護衛恭謹地向卡萊爾和雷古勒斯躬身,將手中的那個人仍在地面上之後立即消失不見。

雷古勒斯能感受那個人類身上傳來的芳香血味,僅是空氣中瀰漫著的血香味就比他之前所遇見的任何一個人類的鮮血都要甜美。卡萊爾對他說過,有一些人的血液是特殊的,他們的鮮血味道在每一個吸血鬼聞起來都不比他們的伴侶的氣味差多少。

“他這是什麼意思?”雷古勒斯覺得自己快被這甜美的血液味道折磨瘋了。這下子不再是卡萊爾緊握著雷古勒斯的手了,而是雷古勒斯緊緊攥著卡萊爾的手,指甲深深地扣著卡萊爾的手掌。

“很顯然,這是馬庫斯送給你的……晚餐。”卡萊爾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初他居住在沃爾圖裡時,阿羅每隔一個星期就會給他送上一個人類,企圖改掉他的素食主義。

“我從剛才就在想,那張邀請函上是不是附有精神暗示,或許在簡來到福克斯時就已經對我們下達了類似的精神暗示,不過這完全不符合阿羅和凱厄斯的作風……不管怎樣,我錯了,我不該讓你來沃特拉的。”卡萊爾的語氣裡流露出一絲後悔。

雷古勒斯完全沒有注意到卡萊爾在說什麼。他正一眨不眨的與那個被吸血鬼護衛扔在地面上的少年對視著。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充滿驚惶地看著房間裡那兩個一言一語都充滿了別樣魅力的男子,不對,他們是披著人形外皮的怪物。少年無法發出任何驚恐的叫喊聲,他的聲音早就被可以亞力克“剝奪”了。

這雙佈滿混亂恐懼的眼睛與雷古勒斯的記憶重疊了起來——

【小布萊克,聽說你那位在格蘭芬多的好哥哥,因為無法忍受骯髒、虛偽、邪惡的食死徒布萊克家庭,而離家出走了呢。聽聽這些形容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們可都是出自你哥哥口中。】

四周傳來食死徒們的譏笑聲,他們都身披黑色斗篷帶著銀質面具,面具上的精美花紋是唯一能分辨他們身份的事物,不過它們卻在四周不斷跳動著的燈火下變得晦暗不明。他們彷彿一模一樣的鏡面人般在四周或優雅、或筆挺地站立著,嘲諷的笑聲不絕於耳。

【怎麼辦,我開始猶疑你是不是也和你哥哥一樣……哈,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虛偽的奉承了,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豈不是更好?】

一模一樣的飽含看好戲意味的目光從四周的投射過來。

【把眼前這個愚蠢的、卑劣的、下賤的麻瓜殺掉……布萊克!告訴我你還在猶豫什麼?啊,幹得好,雷古勒斯你真是好孩子,我忠誠的僕人。】

雷古勒斯早就想不起他所殺掉的這第一個人的面貌了,他只記住了那人的一雙淺棕色眼睛,然而這僅剩的記憶卻成為了他午夜夢迴時的常客,他猶記得那雙眼睛就如同眼前的少年的眼睛一樣充滿了懼怕和慌張,這種眼神他已經見得不少了,但終究還是無法無視。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與安危的情況下他總是有那麼多的所謂的同情憐憫心,然而一旦涉及自身……天使港那天的事情豈不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已經因此被其他的食死徒嘲笑數次了,可是,這又怎樣?

雷古勒斯希冀地看向卡萊爾,問道:“被抓到沃爾圖裡的人類都是必死無疑的嗎?”

卡萊爾根據以往的經驗回答道:“從他們進入沃爾圖裡宮殿時他們就已經‘死’了,他們現在只是食物,這些沒有潛力的人類,即使被轉化成吸血鬼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抹殺掉。”

卡萊爾嘆氣,“不要太在意,這不是你的錯。”

他起身向著已經被吸血鬼護衛摔斷一條腿半伏在地面上的人類少年走去,少年在極度驚懼之下沒有任何動作。

卡萊爾曲起一隻腿跪在地面上,他歉疚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後執起了少年的一隻手,指甲輕輕劃過他的掌心,掌心似是被一把最為鋒利的手術刀劃過,血珠從傷口處溢位,卡萊爾的指間突然出現一隻高腳玻璃杯,殷紅的鮮血逐漸淌滿杯子。

“卡萊爾?”雷古勒斯驚疑不定地出聲道。

“怎麼了?你好像很驚訝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卡萊爾為人類少年包紮好手掌上的傷口後才緩緩站起身來。

空氣中四溢的鮮血氣息正讓雷古勒斯的理智漸漸迷失。

卡萊爾走到雷古勒斯面前飲了一口杯中的鮮血然後覆上雷古勒斯的雙唇,不等他將口中的紅色液體盡數渡進雷古勒斯口中,雷古勒斯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張開了嘴渴求著這份甘醇,迷濛的雙眼失去了以往的清明,盡是對鮮血的渴望。

人類少年看著這一幕顫抖著退縮到了牆角上。

驀地,雷古勒斯猛得將卡萊爾推開。他看著卡萊爾手中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玻璃杯,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從卡萊爾嘴裡吮吸到的香美甘甜的汁液究竟是什麼,他以為自己會噁心,但是這具吸血鬼的身體是絕不會對它的食物產生這種厭惡反應的。但是心理上的排斥卻是前所未有的巨大,這是人血,這是昔日同類的鮮血。

生理上的吸引,心理上的排斥,這兩種矛盾的感覺反覆折磨著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不敢置信地看著卡萊爾,他不理解為何卡萊爾要引/誘他去吸食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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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不喜歡這樣做的不是嗎?

似是看出雷古勒斯所想,卡萊爾說道:“是的,我不喜歡這樣做。可是,那是我,而不是你。素食是我的選擇,但是我不強求你也接受這種生活方式,我不希望你因為對我的喜歡從而強迫自己去吸食動物的鮮血。”

“我沒有強迫自己。”雷古勒斯解釋道,“動物的血挺好的。”

卡萊爾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嘗過人血的滋味,事實上卡倫家除了羅莎莉和我——好吧,我也喝過人血了——都或多或少吸食過人血。你知道的,羅斯她討厭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她連動物的血都不會喝。”

“他們怎樣與我有何關係?我承認人血的確比動物鮮血要好喝,我也無法抵抗它的誘惑,但是我不喜歡,我不願終日陷入對昔日的同類自相殘殺的愧疚中。”

“我只是……”卡萊爾欲要繼續說什麼卻被雷古勒斯打斷了話語。

“卡萊爾,我討厭你這樣的自作主張。”雷古勒斯一口氣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卡萊爾看著雷古勒斯離開並沒有加以阻攔,手中的玻璃杯從手中掉落,他一手扶上額頭,他竟然被馬庫斯的一句話激得亂了手腳。

……

“主人。”身披暗紅色斗篷的女吸血鬼神情無比恭敬地站在阿羅面前。

阿羅眨了眨眼睛,然後開心地說道:“切爾西,你總是將一切都完成的如此完美,讓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切爾西的能力:能影響人與人之間的情緒聯絡,削弱或增強某人對某事、人或物的感情,通常用於增加他人對沃爾圖裡對的忠心度上。)

聽到阿羅的誇獎,切爾西的眼裡閃過一絲受寵若驚,她說道:“能為沃爾圖裡效力是我的榮幸。”

阿羅雙手交叉在一起,他滿意地看著切爾西:“真高興你能這樣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看一下當時的情景。”

切爾西聞言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讓阿羅檢視自己的記憶,阿羅握住了她的手。

……

沃爾圖裡的圖書館濃縮著三千多年的歷史。

雷古勒斯一直記得卡萊爾對於沃爾圖裡圖書館的評價,自那時他就已經對於沃爾圖裡圖書館心生嚮往,既然這次來到了沃爾圖裡他自然不會放過遊覽圖書館的機會。

他還記得當初剛進入霍格沃茲進行分院時,分院帽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拉文克勞,一個是斯萊特林。如果小天狼星沒有進入格蘭芬多的話,說不定雷古勒斯就是一個拉文克勞了。可惜,為了向黑魔王表達布萊克家的忠心,他只得選擇拉文克勞。然而即使他身為一個斯萊特林,他在為自己的學識自謙的同時也有資本因其驕傲,他敢說他是食死徒中第一個識破黑魔王永生計劃的人。

他下意識的不去想卡萊爾,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沃爾圖裡圖書館上。

“雷古勒斯?”

一道陌生的女音在雷古勒斯身後響起,他轉身向後看去。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柔順的金棕色長髮的女吸血鬼,她向前邁了一步正好走入陽光下,陽光將她的頭髮渲染成了一片幾乎可以消融於空氣中的淺金色,古希臘式的白色長袍松散地穿戴身上,陽光照在裸露出來的大片肌膚上似是如稜鏡反射出迷離的光暈。

沃爾圖裡還真是盡出美人。雷古勒斯不禁在心底嘆道。

“美麗的女士,請問你從何得知的我的名字,像您這樣的漂亮女士我竟然沒有您的任何記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雷古勒斯如是說道。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輕佻了。我是凱厄斯的伴侶。”

聽到她這樣說,雷古勒斯稍加一想便明白了,對方可是沃爾圖裡三大長老之一的妻子,她不知道自己才奇怪呢。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沃爾圖裡,雷古勒斯向她問道:“不知沃爾圖裡圖書館怎麼走?”

“我就知道。”她似是早就知道雷古勒斯問什麼一樣,“許多吸血鬼訪客都喜歡去沃爾圖裡的圖書館,它就在沃爾圖裡地下宮殿的最後一層。不過你現在先別急著去,別忘了,阿羅可是邀你們等一會兒一起參加聖馬庫斯節慶典的,對了,卡萊爾呢?”

雷古勒斯的眼神遊移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他應該還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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