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十九樓, 就見這整個樓層總共就只有一間房間。
宵北挑挑眉——哦，單獨樓層的平板房啊, 果然很有錢。
藍冥指了指牆壁，壓低聲音在宵北耳邊說, “好多黑手印！”
宵北一愣，看了看牆壁，哪兒有黑手印，很乾淨啊！
就不解地問，“哪裡有？”
藍冥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宵北走過去，突然被藍冥一把摟過去……
“你幹嘛！”宵北擦著嘴巴掙脫開來看他, 這種時候還有閒心親來親去？！
“再看看。”藍冥親完了宵北後指了指牆壁, 示意他再看一次
宵北一看……愣了。
他揉揉眼睛，只見剛剛還雪白的牆壁上多出了好幾個手印，形狀古怪指甲尖利，印在牆壁上面的樣子很有些扭曲。漆黑的爪子, 分佈和形狀讓人想象可能是某些東西想要奮力扒開牆壁鑽進去而造成的。
宵北疑惑, 剛剛明明還看不見的。
藍冥舔了舔嘴唇，笑問，“還想不想看更多的？”
宵北捂住嘴巴怒視他。
藍冥壞笑。
宵北看了前後走廊，發現左右無窗，就只有一扇緊閉的大門，“怎麼辦啊？看不到裡面是什麼？要不然再感應一下？”
“北北，你拿自己當感應門用啊？”藍冥伸手按住門鈴, “敲門用門鈴麼。”
叮咚~~
“啊！”宵北著急，“你怎麼……”
同時，就聽到裡頭傳來了王天華的聲音，“誰啊？！”
“怎麼辦？！”宵北著急，拉著藍冥就要跑，“趕緊躲起來！”
“躲什麼啊。”藍冥不肯走，還又多按了一下。
“你……”宵北氣急，這人就會跟自己唱反調。
但是已經晚了，就聽到門裡有人喊，“來了來了！”
“來了，快跑！”宵北拉著藍冥就跑。
“怕什麼啊。”藍冥拽著宵北不讓他走。
與此同時，房門被開啟，王天華探出頭來，一眼看到了宵北和藍冥，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宵北正在想用什麼藉口來搪塞，藍冥的眼珠子卻突然變成了金黃色，與王天華對視了一眼後……王天華立刻雙眼發定站住不動了。
宵北見他的樣子像是突然失去了意識一樣，轉眼不滿地看藍冥——你又來這招啊。
藍冥聳聳肩，這時候，就聽到裡頭有人問，“天華哥，是什麼人啊？”
聽著聲音是個女人，宵北和藍冥對視了一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變態哦。
隨著一陣腳步聲響，就看到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這女人大概十八九歲？清純秀氣，宵北心說，哎呀，金屋藏嬌啊……年紀會不會小了點啊？
“你們是什麼人啊？”那女人看到宵北和藍冥後像是受到了驚嚇，又看到王天華站在門口不動了，驚叫了起來，“天華！天華哥你怎麼了？”
宵北和藍冥一愣，“天華哥？”
藍冥摸摸下巴，“關係微妙。”
“救命啊！”那女生開始大叫，邊拉著愣住的天華往裡跑……
“唉。”宵北拽了拽藍冥，“想想辦法。”
藍冥只好變了眼睛顏色想再看她一次，可還沒來得及目光對視，那女生就將王天華拉進了屋子裡，關門！
宵北和藍冥對視了一眼，有些莫名——怎麼回事？
“這個不是鬼，是人類沒錯。”藍冥摳摳耳朵，“會不會搞錯了？”
“那牆上的鬼手印怎麼解釋？”宵北問他。
“呃……”
“她叫王天華天華哥，會不會是親戚？”藍冥靠在牆邊看宵北，“你不認識麼？”
“天華是獨生子啊，說起來，這女孩兒好像有些眼熟……”宵北皺眉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啊！”
“怎麼？”
宵北像是想起什麼了，“餘凱有個妹妹！叫小玉，就長這樣子。那時候是個假小子，怎麼變大美人了？”宵北想著，就接著按門鈴。
裡頭傳來女孩兒驚恐的喊叫聲，“你們快走，我報警了！”
宵北無奈地和藍冥對視了一眼，“小玉，我是苗宵北啊，還記不記得我啊？”
……
裡頭暫時沒了聲音。
“我們唸書那會兒你還是個小丫頭呢，整天跟著你哥，不記得啦？！”
宵北又捶了幾下門，咔噠一聲……門又一次開啟了。
小玉探出頭來盯著宵北看了一會兒，“啊！宵北!”
宵北松了口氣，點頭，“是我是我。”
“好久沒見啊！”小玉趕緊讓他們進來，“我還以為是壞人，來害天華哥的。”
“誤會誤會。”宵北笑著問，“你哥不是餘凱麼，怎麼改天華了？”
“呃……”小玉臉上有些紅，“我在附近上大學，我哥現在生意做得挺大的，給我買了房子讓我住，不過他不在我身邊，是天華哥照顧我的，我就叫他大哥咯……”
宵北看了看藍冥。
藍冥無所謂地聳聳肩——臉那麼紅，就知道關係不簡單了。
“對了，天華哥怎麼了？怎麼不動了？”小玉著急。
“哦，很快就好了。”宵北想要解釋，卻見藍冥伸手在小玉的耳邊打了個響指……小玉就也變得呆呆的了，盯著宵北和藍冥看著。
“喂。”宵北有氣，推了藍冥一把，“你這樣會不會把人弄傻？”
“怎麼可能。”藍冥望了望天，“你問她問題吧，我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說著，站起來四處翻找。
宵北只好問小玉，“小玉，你……”
“你問重點啊，不用客套什麼的。”藍冥翻著牆邊的櫃子，邊道，“她現在是處於深度睡夢狀態，毫無防備。無論你問什麼她都會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回答你的！”
“是麼？”宵北就問，“小玉啊，你和天華什麼關係？”
“情人……”小玉開口，面無表情地回答。
藍冥一挑眉——看吧？！
宵北覺得有些不道德，問藍冥，“這樣不太好吧，覺得好下作窺探人隱私。”
“嘖。”藍冥搖了搖頭，“你就問吧，還不是為她好，真讓鬼纏上了，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宵北想想覺得也是，只好接著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有情人的啊？”
“知道的。”小玉點頭，“但是天華哥不喜歡她，跟她在一起只是責任。”
宵北皺眉，“那你哥呢？知不知道你們的事情？”
小玉搖了搖頭，“哥哥反對的！”
“為什麼？”宵北疑惑，按理來說天華和餘凱是好朋友啊。
“因為哥哥一直懷疑，錢良哥的死跟天華有關係，所以不準我們來往。”
宵北一愣，藍冥也回過頭來，對宵北招手，“唉，北北，看這個！”
宵北走過去，就見藍冥找出了一張相片，是天華和錢良的合影。
照片中，兩人站在一面磨砂玻璃門前面，在磨砂玻璃門後，有一個黑影，等人高，站在錢良的身後，也不知道是門後站著一個人，還是掛著一件衣服。
宵北拿過相片回去繼續問小玉，“你哥哥不是在和天華一起查錢良的死因麼？按照你說的，他們豈不是彼此不合？”
“的確是不合啊，都沒有聯絡過，各查各的，如果讓我哥知道我跟天華暗中交往，一定會罵死我的。”小玉回答，“據說錢良哥死前給我哥打電話了，叫他小心天華，所以我哥已經跟他反目成仇了，葬禮的時候還打了一架。”
宵北一聽更納悶了，看藍冥——那天老笑說葬禮，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啊！
藍冥也覺得蹊蹺……這時候，他又找出了一張小玉的照片，拿過來給宵北看。
宵北看了一眼就是一驚——這是小玉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照片之中的女人年紀大概在二十多歲，相當漂亮，只是眉宇之間有一股妖媚。
女人漂亮有好多種，有清純蘿莉，也有冷豔御姐。
在宵北看來，不管長相如何，只要打扮得當，心地善良有自信，都會美出別樣風情來。
而這個和小玉一起拍照的女人，宵北覺得應該是蘇妲己那種型別的，有些禍國殃民，好看但是感覺心腸很壞。
“這人是誰？”宵北覺得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拼貼出來的女人有些像，當然，只是眼神而已，樣子是完全不像的。
“她叫羅琳，我哥的未婚妻，我未來大嫂。”小玉回答，“之前，錢良哥和我大哥一起追過她，後來錢良哥死了，我哥很傷心，決定放棄……不過羅琳可能被我哥感動了，就跟他交往了。”
宵北點頭，不疑有他，而藍冥則是皺起了眉。
之前風小宇明明說過，錢良是暗戀宵北了好多年……
人類這種動物很有趣的，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宵北這種型別的人，的確是能讓人因為得不到而終日輾轉難眠的型別。這種人其實是很可氣的，外表招蜂引蝶，內在又是遲鈍木訥，越是這樣越是能產生一種莫名的落差感。
這種落差，形成一種美，叫做禁慾。
禁慾造成的吸引力往往導致兩種結局，要不然就懦弱地遠觀，要不然就兇殘地奪取。
藍冥看了看那張照片，心中一笑——不會的！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任何的禁慾之感，只是妖豔俗媚，人的審美觀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錢良不可能看上她！這裡頭，應該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對於錢良的死，你們究竟知道多少？”宵北忍不住問到了正題。
“天華哥說，錢良是被魔害死的，不是被人害的，他在追查這方面的線索。”小玉接著說，“但是哥哥對此不屑一顧，他說是天華哥做賊心虛才會得出這種荒謬的結論。”
宵北放下照片，單手揉著太陽穴嘆氣，好煩！一群好朋友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你們出事的時候怎麼不來找我啊。”宵北喃喃自語。
“不是啊，哥哥經常提起你的。”小玉回答，“他和錢良哥經常去看你的演出，只是都沒有聯絡你。”
“為什麼？”宵北有些不高興，怎麼那麼見外呢，做了那麼多兄弟，到了劇場了，去趟後臺就能看到自己，竟然不來。
“我不知道，錢良哥和我哥之間似乎有一個秘密，是關於你的，我聽他們說起過。”
“什麼秘密？”
“具體不瞭解。”小玉搖頭。
藍冥知道大概是關於錢良暗戀宵北的事情，便也沒有追問，拿起宵北手上另一張照片，給了小玉看，問，“知道站在門後的是誰麼？”
小玉看了看，有些疑惑，“那裡會有人麼？這是在錢良哥家裡拍的。”
“他住在哪裡？”宵北拿出紙筆來。
小玉給宵北寫了地址，“這個房子一直空著，他的家人太傷心，處理完喪事之後，就移民去了國外，那房子一直空著。
宵北看了地址之後，問藍冥，“接下來怎麼樣？”
藍冥湊過去盯著小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小玉就軟綿綿地倒下了，靠在了王天華身邊。
“走吧。”藍冥拉宵北起來。
“就這樣走了？”宵北擔心兩人的情況。
“五分鐘左右就會醒了，所以咱們必須快點兒走。”藍冥帶著他離開，不忘說明，“放心，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將會什麼都不記得。”
……
下了樓。
宵北和藍冥一起走在路上，準備按照地址去錢良的房子查線索。
藍冥見宵北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類就是這點麻煩，壽命那麼短還特別看重朋友情感之類無聊的東西，搞得一世大多數時候都被感情困擾，或者欣喜若狂，或者悲歡離合。
走著走著，宵北就見身邊很多路人都在朝著自己看，還有一些捂嘴笑。
“怎麼了？”宵北不解，低頭一看……後就見自己的肚子鼓起了一個包。
“啊！”宵北驚了一跳，拉開襯衣領子往裡看。
只見古魯伊摟著宵北的腰，張著小嘴睡得香甜萬分，還時不時地砸吧砸吧嘴巴。
“什麼時候睡著的？”宵北伸手託著肚子，覺得這樣也不像樣子，就和藍冥躲進了無人的巷子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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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冥又打了個口哨，斯芬克飛過來了，鑽進巷子，嘴裡叼著那個宵北一貫揹著的大包。
宵北松了口氣，伸手將古魯伊抱出來放進包裡讓他繼續睡覺，邊拍拍斯芬克的腦袋，“真體貼。”
斯芬克立刻興奮狀要撲上來還禮……藍冥踹了它一腳，打發它先回去！
隨後，兩人一起打車來到了錢良生前居住的公寓樓外面。
“十一樓七號。”宵北看了看地址，“應該是在三單元。”
藍冥和他一起走了進去，這種公寓樓是酒店式管理。樓下坐著一個管理員，見兩人進來了就想問找誰順便登記一下，藍冥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定住，不動彈了。
宵北跟著藍冥進入了電梯。
“這種型別的管理員放在這裡無非就是個擺設。”藍冥按下了十一樓的電按鈕。
“碰到你這種人，放個加強排在這裡也是擺設。”宵北沒好氣地回答。
藍冥笑了，看了宵北一會兒，湊過來問，“你很緊張？”
宵北不吱聲。
“為什麼緊張？”
藍冥發問的時候，電梯已經“叮”一聲停在了十一樓。
兩人出了電梯門抬頭一看，都張大了嘴巴……就見滿牆都是黑色的手印還有五爪拖拽的痕跡……黑色的手印之中，有一排排紅色的，滴著血跡的字——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