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可怕的災禍？”苗宵北忍不住問。
“嗯……”弗蘭克思考了一下,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古堡的大門前, 門被開啟，裡頭走出一個高大的管家接過了弗蘭克的披風和眾人的行李。
繼續往前走, 就見古堡裡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用屍塊拼湊起來的人造人，簡直不可思議。
風小宇仰著臉四處看著，他此時已經不在乎什麼病毒之類的，本來這種事情就離他很遙遠，他更在乎的是這次的參觀之旅。這整個城堡都是他姐姐喜歡的那種巴洛克風格黑暗奢華系，可惜風名羽有生意要處理不能來，只好多拍一些拿回去給她看。
“病毒的進化, 打個比方說, 就好像是一個人的進步一樣。”弗蘭克帶著眾人往他的實驗室走，邊道，“一個人如果遇到了一個困難，始終克服不了, 那麼他此生將會停滯不前, 但如果克服了，那將會有一個飛躍。”
“病毒也是如此麼？”景耀風問。
“對的。”弗蘭克點了點頭，推開實驗室的大門，帶著眾人往裡走，邊囑咐別碰任何東西，邊接著說，“病毒從a進化到f, 用了五個月，事實上，從a進化到b就用了將近四個月的時間，等到b的關口一破，就直接躥升上了f，那進化的速度是飛快的。”
“也就是說，一旦衝破了f的關口，就會直接上升到k？”景耀風問。
“可以這麼說，但是……病毒的升級是成正比往上翻倍的，也就是說，跨越的難度越大，上升的空間也越大。”
“這麼說，不僅僅限於k？”藍冥皺眉，“如果f到g之間的難度再大一些，他可能直接竄到更高位？”
“可以這麼說！”弗蘭克點了點頭。
“中了病毒之後會有什麼症狀麼？”苗宵北問。
“嗯……吸血鬼病毒很難說。”弗蘭克嘆了口氣，“這種病毒最早是一個叫做邁格爾的吸血鬼發明的。“
“他身為一個吸血鬼，去發明這種東西做什麼？”景耀風不解。
“嘿嘿，阿曼達公主，聽說過麼？”弗蘭克問藍冥。
“嗯，那個著名的吸血鬼美人麼？”藍冥點頭，“非常記得，我見過她幾次，雖然年紀只有一千五百歲，但是她那種夜晚一樣的美貌，的確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
“一千五百歲……”風小宇認真思考，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超級老太太能有多美麗。
“邁格爾愛上了阿曼達公主，但是公主是貴族，他不過是個底層吸血鬼而已。”
“可憐的孩子。”藍冥無奈地搖頭。
“不門當戶對麼……的確可憐。”苗宵北點點頭，卻聽藍冥笑了笑，道，“宵北，人類其實是一種可愛的動物，因為他們存在某種必然性的同時，還擁有一種偶然性。”
“什麼意思啊？”苗宵北不解。
“灰姑娘、海的女兒、梁山伯祝英臺……我很不理解人類為什麼會想出如此多浪漫的故事。”藍冥似乎有些感慨，“並且這種愛情不僅僅存在於故事之中，真是相當的溫暖啊。”
苗宵北嘴角抽了抽，“灰姑娘是還挺溫暖的，不過海的女兒和梁山伯祝英臺似乎是悲劇吧？”
“有人愛還是悲劇？”藍冥卻是搖頭，“化作蝴蝶雙宿雙飛，這簡直是超越想象力之外的美好東西。”
“你是在諷刺？”苗宵北無奈，這人思維模式有問題。
藍冥搖頭，“我跟你說過了，惡魔喜歡人類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點，人類無論發展了多久，都是如此的天真，對感情抱有極大的夢想，覺得幸福與美好始終在明天等著他們。”
“惡魔難道不是這樣麼？”風小宇問，“不樂觀一點沒有夢想活著有什麼意思吶？而且惡魔力量都很強大！”
“惡魔們可沒那麼幼稚。”藍冥無所謂地一笑，道，“那個邁格爾是個可憐的吸血鬼，因為他愛上了貴族的女吸血鬼……記住北北，血族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他們都是騙子。女吸血鬼大多都是貪婪而自私的，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慕虛榮。幾乎所有的女吸血鬼都是以美麗的男性人類為食物和玩物，再以英俊的普通吸血鬼為情人或者奴隸，而最後她們會找可靠的貴族來作為丈夫。”
“沒有一個例外？”苗宵北皺眉。
“幸運往往降臨在從來不期盼幸運會降臨的人身上。”藍冥聳了聳肩，問弗蘭克，“難怪梅爾林克會來找你，阿曼達似乎是他的侄女兒吧？”
“對。”弗蘭克點頭，“那小夥子是一個化學方面的天才，他為了得到阿曼達，給自己注射了他發明出來的a病毒。這種病毒能在短時間內提高吸血鬼自身的能力。”
“提高能力的為什麼說是病毒呢？”風小宇不解，“這就跟打遊戲加血一樣麼，要不然就是催化劑……”話沒說完，被苗宵北將嘴巴捂住，示意他別再胡說八道了，並看弗蘭克，讓他快說。
“能力增強只是一種表面現象而已。”弗蘭克道，“任何病毒，都是體現在他對人類生理機能的破壞上的。這中病毒，短時間內提高能量其實只是一種錯覺，更確切地說，它是讓吸血鬼將一百年才能增強的能力，放在一天裡實現，並且失去相應的壽命而已。”
“那他的壽命也會短一百歲麼？”風小宇問，覺得有些不太合算啊。
“不止。”弗蘭克搖了搖頭，“至少要兩百年。”
“就算血族是不死之身，也禁不起這種折騰。”藍冥有些感慨。
“沒錯，而且他在整個過程之中，還要不斷地吸食人類的血，被吸血的人類大多會感染到這種病毒，從而變成了介於人類和吸血鬼之間的怪物。本來，吸血鬼攻擊人類是比較收斂的，也很講究技巧，吸血後會懂得偽裝，並且儘量不讓人死亡。可是那些突然變成了吸血鬼的人類，有著新生兒那樣貪得無厭的食量，還一點經驗都沒有，經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吸血，搞得人心惶惶。人類請來了大量的獵人砍殺吸血鬼，這也變相地給吸血鬼帶去了無妄之災，很多吸血鬼為此喪生。”
“經過二次傳播的a病毒會致命，一次傳播者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會死，但是需要大量的血液。”弗蘭克接著說，“邁格爾是那百分之一中的一個，擁有了強大的能力，但是卻找不到食物，最後只好去襲擊同族的吸血鬼……因此，吸血鬼王大怒，德拉克下令絕不允許殘殺同類的吸血鬼們追殺邁格爾以及那些被a病毒感染了的吸血鬼們。一時間，又是一次腥風血雨。最後，邁克爾在病毒上升到了f的時候，被獵人和貴族一起殺死……這估計也是歷史上，頭一回由吸血鬼貴族僱傭獵人的事事件了。”
“我只聽說當年是因為一場屠殺而使吸血鬼人數驟減，原來是這麼回事。”藍冥點了點頭，問，“那種病毒確定已經滅絕了？”
“應該是的。”弗蘭克點頭，“當時做了很徹底的排查。”
“那麼這個呢？”藍冥從口袋之中拿出了龍雀讓他帶來的組織樣本和血液，交給了弗蘭克，“化驗一下，這些是什麼。”
弗蘭克接過東西就忙碌了起來，眾人在一旁看著，就見弗蘭克在顯微鏡下分析那些血液細胞，漸漸的……他的臉色變了，變得比他家裡的那些活死人還要難看！
“天吶！”弗蘭克的嗓音略微沙啞，帶著一點興奮之情，“奇蹟，簡直是奇蹟！”
“什麼奇蹟？”白樓皺眉看著這個有些癲狂的老人。
“這是o病毒！”弗蘭克興奮地說，“o病毒的二次傳播，一次傳播者，應該是攜帶著極度不穩定並且極度強大的f病毒的進化者！”
“他的牙齒印子似乎和正常貴族不一樣？”景耀風問。
“那個是當然的。”弗蘭克點頭，“他的牙齒呈現鐘面型，平均分佈在嘴巴的四周，等到他不斷的進化，他將會長出更多更密的牙齒，簡直不可思議！”
“如果升到z，會怎麼樣？”藍冥忍不住問。
“z……”弗蘭克收斂了笑容連連搖頭，“到時候恐怕連德拉克都收拾不了他了吧……”
“二次感染者用f病毒的血清可以救活麼？”景耀風比較擔心剛剛救下的夏月，她可是重要的證人。
“可以的。”弗蘭克的話讓眾人都松了口氣，“更何況這細胞組織的主人似乎還服用了安全的解毒血液，是誰的呢？”
藍冥沒有接茬，只是接著問，“這種病毒可不可以治療？”
“吸血鬼病毒對於人類的二次感染，是可以救治的，但是對於中了招的血族來說卻是不可治癒的！你看看他那噁心的牙印，他已經不是吸血鬼了。”
“那是什麼？”苗宵北問。
“只是一隻無目的到處亂咬人的怪物而已。”藍冥淡淡地道。
“唉，等一下！”弗蘭克突然激動了起來，拿著一大堆儀器擺弄了起來，半晌才說，“咦，奇怪啊！這病毒是人造的！”
“什麼？”眾人都吃了一驚，藍冥問，“人造的是什麼意思？”
“是某個厲害的人物用實驗室裡的細菌細胞和吸血鬼的血培植出來的！”弗蘭克皺著眉頭道，“有人破壞了吸血鬼血液細胞的排列順序，再加上其他生物身上的細菌以及天然病毒，培植出來了這種超強f病毒！只要被注射的吸血鬼夠強大，就能不斷自我升級。”
“這世界上有這種能力的人不多吧？”景耀風道，“會是誰？你知道麼？”
“嗯……”弗蘭克叼著菸斗點上了煙，吸了兩口，道，“我是不太清楚，不過……大祭司應該可以看到。”
苗宵北一愣，眾人都看他。
“對啊宵北！”風小宇拍拍他的肩膀，“就跟上次咖啡店門口似的給我們直播一下！”
苗宵北哭笑不得，拿他當電視機了，就問藍冥，“這種事情……要怎麼做？”
“和之前一樣，你就想，這種病毒是從哪兒來的！”藍冥回答。
“我……盡力試一下吧。”苗宵北把揹包拿下來，包中的古魯伊一直都在睡覺，穿著可愛的小兔子衣服抱著一個小抱枕，做著美美的夢。
風小宇接過了包，和眾人一起退到了一旁。
苗宵北站在房間中央，有那麼一點點無措，感覺自己好像小白鼠被人盯著，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藍冥走上前，站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接觸到旁邊的一個大屏幕，道，“慢慢想。”
苗宵北緩緩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藍冥就在身邊，就沒有剛剛那麼無助了，集中精力，開始想病毒的來源。
……
短時間的沉默之後，突然，“噗”的一聲，電視機的大屏幕跳亮了。
一陣雪花，螢幕上緩緩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就見那是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有幾個穿著白色大褂，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在一堆實驗器材之中走動著。
眾人都不敢做聲打擾苗宵北，靜靜地看著，弗蘭克則是激動得全身抖動，苗宵北擁有他不瞭解的能力！
藍冥低聲在苗宵北耳邊說，“看一看四周。”
苗宵北緩緩地環視四周，畫面裡也開始出現不同角度的影象，就見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裡頭種植著古怪的植物，大玻璃柱子裡，浸泡著很多奇形怪狀的生物屍體。
苗宵北微微皺眉，藍冥低聲道，“堅持住北北，找一下，有沒有出口。”
苗宵北照做，開始尋找出口，發現這個實驗室類似與一個地下室，沒有門窗，但是有一個臺階。
眾人也都看見了臺階。
苗宵北往臺階上走去，藍冥抓住他的手，讓他感覺到自己跟他在一起，不用害怕。
剛到了樓梯口，突然……樓梯的門一開。
就見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眾人都一愣，那是陳宇！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戴著一個純白的面具。
陳宇快步下樓，從苗宵北眼前經過……而他身後的那個人則是緩緩地走下來，在經過畫面前方的時候，意義不明地看了畫面一眼。
苗宵北一愣，就看到那人面具窟窿後面的一雙眼睛，似乎帶著一點點的差異——他看到自己了？
畫面瞬間模糊了起來，藍冥知道，苗宵北退縮了，趕緊道，“宵北，再堅持一下，出去看看，這個實驗室在哪兒！”
苗宵北努力集中注意力，趕緊往外跑，衝出了大門來到了外面，放眼望去……就見是空曠的一大片田野，四周沒有任何的建築物，頭頂的星空倒是很明顯。
風小宇將畫面都記錄了下來，藍冥見苗宵北似乎有些慌亂了，就道，“北北，回來吧，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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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宵北輕輕地吐氣，回過了神來長長舒了一口氣……回到了現實之中。
“根據星空圖和時間可以辨別出方位來的！”弗蘭克和白樓開始用星空圖定位尋找那座實驗室的具體方位，藍冥低頭，看苗宵北，“很累？”
“沒。”苗宵北搖了搖頭，道，“就是感覺有些太真實了，你說我會不會迷失在那裡就出不來了。”
藍冥微微笑了笑，拉起苗宵北的手輕輕吻了一下，“你要學會使用你的能力北北，不要懼怕它。”
苗宵北瞄了他一眼，剛剛藍冥好像一直在引導自己。
“我會一直引導你的。”藍冥似乎看出了他的信使，壞壞一笑，“很多很多方面。”
苗宵北不自覺地就想歪了，也不知道想到的是什麼，只是耳朵有些燙。
這時候，只聽白樓喊了一聲，“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