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娘!”楊安戈頓時緊張起來。
夏悅娘只覺得頭暈暈,想吐吐不出來,想說話又沒力氣,只好搖了搖頭,閉著眼睛靠在楊安戈肩頭。
“安哥兒,快,快抱悅娘進去。”楊老夫人看到夏悅娘的臉色,嚇了一跳,忙喊道。
話音剛落,楊安戈已經抱起了夏悅娘。
眾人紛紛讓路,簇擁著將二人送進了正廳。
楊四姨則拐去前廳,通知請來的大夫。
“小心些。”楊母快走了幾步,率先推開了房門。
楊安戈抱著夏悅娘進去,安置在床榻上,坐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夏悅娘,低聲喊道:“悅娘,哪不舒服?告訴我。”
“頭暈,想吐……”夏悅娘微睜開眼睛,一陣天旋地轉,忙又閉上,聲音小得如同蚊吟。
前世今生,她還是頭一次這麼難受。
唉,看來還是大意了,醉紅樓裡的那些毒煙,還是讓她中了招。
“悅娘別怕,大夫馬上就來了,我們都在這兒,不會有事的。”楊老夫人忙安撫道。
“大夫來了。”楊大姨站在外面,看到匆匆進來的人,忙提醒了一句。
“快,大夫,快。”楊老夫人等人忙急急出迎。
楊柒巧請的是個老大夫,腳步蹣跚,提著一個小箱子,在楊柒巧的攙扶下,匆匆進門,在眾人的相迎下,到了裡面。
楊柒巧麻利的端過圓凳放到一邊,請老大夫落座。
楊安戈則細心的將夏悅娘的手拿了出來,又細心給她蓋好被子。
老大夫落座,細細給夏悅娘把脈。
楊安戈目光炯炯的盯著老大夫的一舉一動,而楊家其他人一時緊張的竟也忘記了落座,齊齊圍在旁邊。
氣氛一度凝重起來。
好一會兒,老大夫才收了手,沉吟的捋著半白的長鬚,欲言又止。
“許大夫,我家孫媳沒事吧?”楊老夫人頭一個問道。
“楊將軍,諸位,外面說話吧。”老大夫站了起來,示意了一下,先走了出去。
“好。”楊老夫人等人忙跟上。
楊安戈落在最後,他看了看夏悅娘,見她已經睡了過去,輕嘆一聲,將她的手放回了被子下,放下紗帳,這才起身出去。
“許大夫,我孫媳是怎麼回事?”楊老夫人等著老大夫坐好,才在對面落座,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一開始,她聽了楊柒巧說的,以為是有喜了,可是,看這老大夫的表情,似乎又不是。
一時,反而冷靜了下來。
“您是楊家的太夫人吧?”老大夫抬頭,客氣的抱拳問道。
“是。”楊老夫人點頭。
“楊夫人……是有喜了。”老大夫略一猶豫,才開口說道。
“真的?”楊三姨率先跳了起來,驚喜的問道。
“許大夫。”楊母眼中一亮,隨即又皺了眉,“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不對?”
“大夫,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楊老夫人瞧著老大夫,剛冒頭的喜悅瞬間沉了下去。
“夫人……也中了毒。”老大夫再次嘆氣。
“什麼?!”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震驚不已。
“怎麼可能……那湯真的是我親手熬的,由始自終都沒有別人靠近我,我還……怎麼就……”楊柒巧聞言,頓時紅了眼眶,“嫂子怎麼就中了毒?”
“阿巧,你說什麼呢?”楊母皺眉,看向了楊柒巧,“你給悅娘喝了什麼東西?”
“今天我們從外面回來,嫂子沒吃飯,我就想著給她熬了湯,都是平時她愛喝的,哪知道這一次喝了幾口她就吐了。”楊柒巧皺著眉,糾結不已。
“姑娘說說,你用了什麼,怎麼熬的,當時見著夫人時又是什麼樣的樣子。”老大夫聞言,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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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巧,莫慌,細細說來。”楊老夫人最先鎮定下來,看著楊柒巧安鼓勵道。
“是這樣的。”楊柒巧忙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了底,不過,因為有外人在,她並沒有提及別人,只說夏悅娘有約,去了醉紅樓,遇到了刺殺。
“這位姑娘,我可否把一把你的脈?”老大夫聽完,轉了過來,看著她問道。
“行。”楊柒巧立即點頭,走過去拉高了袖子。
老大夫抬手扣住了她的脈,垂眸沉吟,好一會兒,他嘆氣:“姑娘,你也中毒了。”
“啊?”楊柒巧愣了愣,疑惑的說道,“可是,我一點兒事都沒有啊。”
“區別就在這兒。”老大夫點了點頭,長長一嘆,“婦人有孕,人本就容易疲累,而這種毒,又會消耗人的精氣神,故而,你瞧著無事,夫人卻沒能扛住。”
“許大夫,可有解方?”楊母急急問道。
以前楊家有那種事兒,她們誰都不敢想孩子,可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楊家能再有孩子也一直是她們希望的。
“這種毒,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毒,頂多是慢慢消耗人的生機,讓人容易疲累,用些藥,也是能清的,像這位姑娘,用上七天的藥,自然就能解了毒。”
老大夫指了指楊柒巧,解釋道。
“可是,夫人有喜了,解方裡有些藥不利胎兒,若要解毒,孩子必不能保。”
“若是不解毒呢?”楊母猶豫著問。
楊老夫人等人也沉默了下來。
“不解,胎兒暫時無事,可,隨著胎兒越來越大,夫人的身體怕是要受不住,而且,生下的孩子只怕也會有不足之症的可能。”老大夫如實說道,“若是……母子不保也有可能。”
“那就不要孩子。”楊安戈在後面,將這番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他微沉了眸,看著腕上的紅繩,一咬牙,直接作了決定。
“安兒!”楊母吃驚的轉頭。
“若是不要這孩子,這毒可能解?”楊安戈大步走了出來,又問了一句。
“毒倒是可解的,可,想先拿掉孩子,必得用落胎藥,這藥本就傷身,如此,夫人的身子怕是會更虛。”老大夫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傷了身,以後想要再有孕,怕是有些難。”
楊老夫人坐在一邊,沒說話。
楊母低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麼。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可以沒有孩子,但不能沒有悅娘。”楊安戈說著,轉身衝著楊老夫人等人跪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平靜的說道,“奶奶,娘,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