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這樣。”夏悅娘點頭,看著楊柒巧有些氣鼓鼓的臉,笑著伸手捏了捏,“你得安排奶奶她們的退路,不能讓她們被牽連進去,另外,等我們取到安戈說的東西,我再來找你。”
“好。”楊柒巧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公子要你去取的東西是什麼,那個一出,要麼成功,要麼就是引來殺機,你放心,我會保護奶奶他們的。”
“一切小心。”夏悅娘松了口氣。
阿巧果然給力,她也省事不少。
回到馬車邊,楊老夫人還在撩窗簾在看,見兩人回來,問了一句:“前面出什麼事了?”
“奶奶,前面的戲臺在唱戲文,唱我們楊家的事呢,還說,楊公子無罪,楊家無罪。”楊柒巧跳上車興奮的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楊母眼睛紅紅的,聞言不由愣住,扶著車廂就要下車,“我去聽聽。”
“夫人,不妥。”夏悅娘看到阿梁管家站在馬車邊,說道,“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誰引導的,我們要是摻和進去,很可能會引起別人誤會,傳到了聖上那兒,萬一誤會楊家不服,利用民意,就更糟了。”
“悅娘說的對,你坐下。”楊老夫人伸手拉住了自家女兒。
“娘,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哥兒被殺頭麼?”楊母一急,眼淚又下來了。
“不然呢?我們楊家世代為將,楊家上下兒女,未學走路先學何謂君臣、何謂忠義。”楊老夫人長嘆,頹然的說道,“安哥兒之事,罪責在我,是我和婆婆合夥瞞下了安哥兒的事,欺君的是我和婆婆,如今,婆婆已經不在了,有罪的是我。”
說罷,激烈的咳了起來。
“奶奶。”楊柒巧嚇了一跳,忙坐過去,拍著楊老夫人的背。
“娘。”楊母見狀,也是一驚,忙止了哭,“我不說了,您別生氣。”
“咳咳~~”楊老夫人又咳了一會兒,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老了,到了,卻沒能守住楊家唯一的血脈,以後也無顏去見楊家的列祖列宗,明兒一早,我就去請命,求聖上恩准,以命換命。”
“娘!”楊母大驚。
一邊的楊柒巧也忍不住掉淚。
夏悅娘站在外面,心裡一陣陣的難過,可是,她們的計劃卻不能拿出來安慰楊老夫人。
一來,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成,二來,也是怕漏了口風。
她只能垂頭沉默。
“就這麼說,我們回府,準備行頭,明早我就請命入宮。”楊老夫人平息了咳嗽,堅定的說道。
“娘,我和您一起去,安哥兒是我的兒子,這件事,我豈能坐視?”楊母望著白髮蒼蒼的母親,咬牙點頭,“若是聖上不依,我們娘倆便陪著安哥兒一起,也省得……他在黃泉路上孤苦無依。”
說著,忍不住梗了聲。
“奶奶,我也要去。”楊柒巧大驚。
“不許胡鬧,你留在家中和你的姨母們一起,若是我們回不來,你們便收拾收拾回我們楊家的祖籍去,從此,做個小老百姓,好好的過日子吧。”楊老夫人嚴肅的按住了她的手,“再說,你無品無級,跟著也沒用,進不去。”
“奶奶。”楊柒巧扁了嘴。
“奶奶。”夏悅娘聽得心裡陣陣難過,事到如今,楊家人也沒能想到去反抗、去做出格的事,當然,這也可能是楊老夫人不願意毀了楊家忠義之名。
“悅娘,上車,我們回去。”楊老夫人抬頭,衝她招了招手。
“奶奶,我還有事,便不跟你們回去了,您老明兒想進宮,我也不懂,也不能攔您,可是,您老一定要保重自己,要不然,安戈會難過的,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和夫人。”夏悅娘搖頭。
“你要去哪?”楊老夫人擔心的皺了眉,“如今街上正亂著,你一個姑娘家,又人生地不熟的,你可別亂走?”
“奶奶,之前太子妃還欠著我一個人情,我想去詹事府再試試,求太子妃幫忙。”
夏悅娘拿太子妃當藉口,今晚,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跟著去了楊家那小院,還能做點兒啥?
“丫頭,太子妃不願摻和,你也別勉強,知道麼?”楊老夫人心疼的看著她,“你的心意,我們知曉,安哥兒也知曉,你不用委屈自己的。”
“士為知己者死。”夏悅娘笑了笑,抬頭看著車中的人,說道,“在我最難的時候,是安戈幫了我,在我最害怕的時候,也是他在陪我,如今他有難,我豈能不管,只是,我人微言輕,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我想再試試。”
“好孩子,要是找不著,你還回來,總比你一個人在客棧住要好。”楊老夫人感激的點頭。
楊母心情複雜的望著夏悅娘,沒說話。
她是看不慣這個女子的,可此時此刻,人家為了她兒子,這般奔波,她能說什麼?
謝字說不出口,嫌棄的話,自然也不能吐露。
“好。”夏悅娘衝著她們福了福,又客客氣氣的朝著阿梁管家施了一禮,站到了旁邊。
阿梁管家很平靜,看了看她,坐到了車伕身邊,指揮著馬車掉頭。
“姑娘。”等到馬車拐過了街角,喜嬸悄然出現在夏悅娘身後,望的卻是戲臺的方向,像個看熱鬧的路人甲。
“去奇珍閣密室。”夏悅娘轉身,經過了她身邊,扔下一句話,拐進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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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嬸沒動,過了一會兒,才擠上前,進了一家鋪子裡,從後門出去。
夏悅娘光明正大的進了奇珍閣。
京都的奇珍閣和東凌城的擺設沒區別。
“姑娘要點兒什麼?”負責大廳招待的夥計笑臉相迎。
“我想買個玉件兒,能給小孩子戴的,你有什麼好推薦嗎?”夏悅娘打量了一眼,笑著問道。
她光明正大的來這兒,只因這兒各路人都有,她來給小皇孫買件禮物,然後詹事府,很正常的事。
“玉件在二樓,姑娘請隨我來。”夥計很客氣的在前面引路,並沒有因她穿著不夠華麗就輕視了她。
“好。”夏悅娘跟著上樓,在樓梯拐彎處,她出示了楊安戈那塊木牌,“讓喜管事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