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須冒充楊安。”男人苦笑,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你隨我去茶樓,就會知曉我有沒有說謊。”
“行。”夏悅娘挑眉,衝著葉子蓮說道,“你先回家,我去去就回來。”
“姑娘,你……當心點兒。”葉子蓮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想要勸阻,不過,看到夏悅娘的眼神,只好乖乖的先回鋪子。
“走吧。”夏悅娘睨著男人,一副倨傲的樣子。
男人笑了笑,走在了前面。
很快,他們就到了之前的茶樓,那小廝見著他,恭敬的上前行禮:“公子。”
夏悅娘眼珠子轉了轉,暗自打量。
“給夏姑娘準備些吃食。”男人點了點頭,吩咐了兩聲,領著夏悅娘上樓。
還是那個房間,那個位置,同樣的坐法,一切如舊。
夏悅娘也不說話,坐在那兒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證明。
“我真不知該慶幸你的警覺,還是該哭。”男人望著她,無奈的搖頭,從懷裡取出一張面具戴上。
果然是楊安那張半面的纏枝狐狸面具。
這一戴,感覺便回來了,就是楊安。
夏悅娘卻沒有馬上承認,單手託腮,目光定定的打量著他的臉。
“怎麼?還不信?”楊安無奈了。
這樣都不行,他還得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
“不信。”夏悅娘撇嘴,手衝著自己的下巴撥拉了一圈,挑刺道,“膚色不同了。”
“哈哈~”楊安頓時笑了起來,正好小廝送了茶點進來,他便掏了方帕,在上面弄了些藥膏,倒了些許的茶水,細細的擦了擦未遮的臉。
沒一會兒,便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確定是楊安本人,夏悅娘心裡反而有些不舒服。
認識這麼久,他一直戴著面具,以前倒沒什麼,今天他去了面具,卻還是做了一層假臉。
突然之間,她有些懷疑他送紅豆手串的意思。
難道在他心裡,那僅僅只是手串,其中的意思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胡思亂想麼?
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似乎之前對他的擔心全成了笑話。
“如何?”楊安倒是挺高興,眸中帶著笑意柔柔的望著她問道。
“嗯。”夏悅娘沒了興趣,敷衍的點了點頭,放下了手,垂眸望著腕間的手串,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並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剛回來,想見見你。”楊安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不由愣了愣,“你怎麼了?”
確認了他是誰,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沒什麼。”夏悅娘搖頭,平靜的看著,“既然無事,我先回去了。”說著就站了起來。
“悅娘。”楊安一驚,下意識的扣住了她的手,疑惑的問,“怎麼生氣了?”
朝夕相處這麼久,她的情緒變化,他已深深瞭解,此時看到她突然生氣,心裡頓時有些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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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悅娘停下,垂眸盯著他的手。
巧的是,兩人的手串都露在外面,紅繩一端交疊,卻紅得刺眼。
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喜歡了,就是喜歡。
可此時,她想質問的話卻愣是哽在喉間,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今日赴宴,不便戴面具,我才會做了些準備,並非有意嚇你,別生氣。”楊安皺眉,細想了想今天的事,忙解釋道,“再不會有下次。”
夏悅娘抬眸,目光從腕間緩緩移向他的臉。
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好麼?
可是,他要是無意,她這話要是問出來,會不會難堪?
在他面前,她下意識的多思多慮起來。
“說話。”楊安見她沉默,更加的緊張,“我哪做得不對,你說,我改。”
“楊安。”夏悅娘終於開口,目光定定的,“認識這麼久,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自然是……朋友。”楊安其實更想說“心上的人”,可想想她這性子,這麼說肯定得惱他,只好險險的改口。
“朋友麼?”夏悅娘自嘲的笑笑。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她對韶江說的話,今天,楊安還給她了。
那時,她說的瀟灑,如今同樣的事情落到她頭上,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碎。
她突然不想再問下去。
怕問出口,他也以一句朋友定位他們的關係。
“是。”楊安重重點頭,目光緊凝在她臉上,“頂要緊的朋友。”
他覺得,她似乎一下子遠離了他,縱然是現在抓著她的手,也隱隱有脫手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收緊,貪婪的感覺著她腕間的柔滑和溫暖。
指尖觸及她平穩的脈博,他的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速。
他不能放,這一放手,或許就再也不能這樣親近她了。
“那就好。”夏悅娘扯了扯嘴角,強制的將自己的心思壓了回去。
他說,當她是朋友。
是朋友應該互相尊重……
是朋友應該互相理解……
好吧,她懂了。
當她對韶江說朋友的時候,她的心思,應該當也像他現在說朋友是一樣的吧。
既然這樣,她選擇尊重他。
“悅娘。”楊安緊抿著唇,再次問道,“其實我……你不願……和我做朋友麼?”
猛然間,心底有種衝動,想要告訴她,楊安就是楊安歌。
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之前對葉子蓮說的話便在耳邊響了起來。
他心頭猛的一顫,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
“沒有的事,能和楊少東家成為朋友,也是我的榮幸。”夏悅娘解深吸了口氣,恢復了笑容,“我家裡真有事兒,改天再聊吧。”
“家裡有什麼事?”楊安不信。
今天的事不都安排好了麼?
“我家鋪子雖然沒你的生意大,可總歸還是生意,哪能沒點兒事情呢。”夏悅娘伸手掰開他的手指。
“……”楊安沉默。
他確信她是生氣了。
家裡的事兒都是固定的,如今又有了那幾個丫頭,她此時這樣的說詞,根本就是推脫。
想到這兒,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再次收緊。
“嘶~”夏悅娘吃疼,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瞪他,“你弄痛我了。”
“抱歉。”楊安一愣,慌忙松了手。
她手皙的腕間卻已留下一圈紅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