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娘並沒有想那麼多,安頓了小奶娃,她就一頭扎進了小作坊。
新砌的灶都已經用柴火熱過,要用的陶缸也全部到位。
現在要考慮的,其實還是那個奚淵思的貨。
東凌城裡,她可以供應新鮮的,可奚淵思的不同,他是要運到京都的。
東凌城和京都雖說馬車只要一天的路程,可是,這一天的路,也不可能每天一早就來進貨,然後送過去開賣,這並不現實。
所以,每天給奚淵思的貨,還得有個預留。
夏悅娘邊盤算邊忙碌著。
“姑娘。”葉子蓮洗漱完畢,換了一身衣衫走了進來,看到屋裡的各種用具,她又立即停了下來。
“有事?”夏悅娘回頭,有些驚訝。
“奴婢是來問問,有什麼需要做的麼?”葉子蓮有些怯怯的看著她,小聲說道。
“有。”夏悅娘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木桶,吩咐道,“你以後就負責記賬,現在先去幫我盤點一下家裡的庫存,這幾天事兒多,我還沒細細算過,記得,每種食材都要精確到兩。”
“是。”葉子蓮頓時歡喜起來,醜陋的胎記都似乎紅了幾分。
“紙筆去找阿冰要。”夏悅娘瞧了瞧她,繼續幹活。
“是。”葉子蓮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你怎麼就中了她?”楊安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有些納悶的走進來問。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想問了。
“她能寫能算,長得也安全。”夏悅娘隨口說道,“而且,她三觀未毀。”
“長得安全?”楊安歌失笑,“三觀又是什麼?我發現,你常說一些奇怪的話。”
“沒有啦。”夏悅娘哈哈一笑,解釋道,“我這豆腐鋪可不是什麼安生的地方,憑空都能起幾尺浪,她這樣子挺好的,最要緊的是,合我眼緣。”
“這樣子放到鋪子裡,能嚇走不少人。”楊安歌搖頭,挽子袖子上前幫著推磨。
“那正好啊。”夏悅娘指了指他的臉,“我們這兒已經有美人了,丫環們再長得漂亮,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到時候,鐵定要招惹來無數的麻煩。
“你呀。”楊安歌見她拿他的臉說事,不由被噎住,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說說笑笑,花了一個時辰做了豆幹,盡數的滷到了那些陶缸裡,這才熄了灶,鎖了門,交待給守夜的小期,一起回了後面的院子。
院子裡,丫環們已經洗漱一新,穿上了阿冰給她們置回來的新布衣,其中四個小臉紅紅的,正高興的圍在井臺邊洗漱衣服。
其餘幾人則在屋子裡,和喜嬸、阿冰一起趕製被褥。
“姑娘。”看到兩人進門,井臺邊的幾人立即站了起來,拘束的行禮。
“還有熱水麼?”夏悅娘甩著胳膊,問了一句。
“有。”其中一個壯壯的丫頭倒是機靈,應了一聲,立即跑進了廚房。
楊安歌側頭瞧了一眼夏悅娘,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夜深了,她……要和他一起睡啊。
“我先回房洗澡。”夏悅娘側頭,便看到楊安歌的樣子,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眨了眨眼,捉弄的湊了過來,手指突襲了他的下巴,擠眉弄眼的說了一句,“美人等我哦~”
“……”楊安歌被雷劈中了般,錯愕的瞧著她。
“噗~”夏悅娘卻繃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拍了拍楊安歌的胳膊,“看你緊張的,我又不是會搶民女的惡霸。”說罷,快步回她的房間。
“……”楊安歌站在原地,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她當然不是惡霸,可是,他是男的啊!
夏悅娘哼著小曲兒,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換上了乾淨的衣衫,也沒有穿上外袍就抱著被褥走了出去。
院子裡全是女人,而且馬上要睡了,她壓根沒想那麼多。
“阿冰。”來到隔壁,她衝著裡面喊了一聲,“給。”
“姑娘,還是不用了,她們可以再擠擠。”阿冰忙走了出來,猶豫的說道。
“行了,被子就那麼小,兩個人擠還行,三個的話非全著涼不可。”夏悅娘將被子塞進她懷裡,打了個哈欠,“你們也早些睡,明早還要做事呢。”
“是。”阿冰只好接過了被子,回頭瞧了一眼,想起一件事,“姑娘,你還沒給她們賜名呢。”
“賜什麼名?”夏悅娘疑惑的問。
“就是她們的名字呀。”阿冰指了指屋裡的丫頭們。
“哦。”夏悅娘抬手搓了搓臉,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到什麼好名,便隨口說道,“豆腐鋪麼……豆字開頭,讓她們自己想。”
說罷,又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楊安歌的房間。
楊安歌已經洗過了澡,正收拾著,看到她進來,動作略停了停,瞧著她問道:“你真要和我睡啊?”
“嗯?”夏悅娘這會兒正犯困著呢,巴不得倒頭便睡,不過,他在整理床榻,她只好坐在桌邊,抬手支額,瞧著他問,“你不歡迎我?”
“不是。”楊安歌忙搖頭,“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讓出你的被褥,她們能自己解決的。”
“她們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了,不能讓她們生病的。”夏悅娘搖了搖頭,趴在桌子上瞧著他嘟嘴,“我知道你不習慣和人同榻,所以,你放心啦,分我一角被子,我眯一眯就好。”
“說的什麼話。”楊安歌板了臉,迅速的將被子抖開,走向了她,“這也是你家,來吧,看你困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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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矯情下去,她該誤會了!
“嘻嘻~我就知道安歌最好了。”夏悅娘輕笑,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走上前,親暱的挽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肩頭蹭了蹭,低低的說了一句,“真好,能有你這樣的姐妹陪著。”
“……”楊安歌僵住,微垂了眸掩去眼底的苦澀。
她當他是姐妹,才這樣的親暱,可若是他身份揭露,她知道楊安和楊安歌本是同一人,她……他簡直不敢想。
今日看她對他多信任,他日便能有多恨他!
“好睏,睡了。”夏悅娘見他不說話,便鬆開了他的手,打著哈欠爬上了床榻,佔了外面的位置,“我明早要早起,睡外面。”
這幾天,太累了!
睡覺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