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合適的實驗室說起來也確實是很合適，最起碼就距離這一點來說，確實是很方便。
“等等，你這裡，怕不是只有我們兩條鮫人吧？”
剛剛踏進實驗室，玉翎和青顏就已經停住了腳步，兩者的目光都看向了一面牆壁。
或許作為人類的他們感覺不到，但是身為海神和下一任的鮫人皇，玉翎和青顏卻是很明顯便是能夠從那面牆後面感知到來自鮫人的氣息。
那種濃烈的怨恨和不甘，使得她們可以說是極為難受。
也正是因為這種難受的感覺，玉翎倒是忘記去看江天佑的狀態。
隱隱約約閃爍的魚鱗一晃而過，快到江天佑都以為這只是一個錯覺。
“……該說你們果然不愧是鮫人嗎？”
眼見玉翎和青顏的反應這麼的快速，一邊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言玖頓時苦笑了一聲，也不再有著隱瞞的意思。
在許心安彷彿是想到了的表情之中，言玖走過去緩緩的按下了一個暗格後開啟了牆體。
與其說這是一個密室，倒不如說是這裡是一間縮小的高科技合成研究實驗室。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其中最為醒目的，還是屬於正中間的那一個泡著不知道什麼液體的巨大玻璃缸。
心中一晃，江天佑抿了抿唇，並沒有什麼話語，只是心中一種哀傷的情緒不斷的蔓延，難過的像是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心臟。
“這裡面的，是鮫人。”
手掌微微有些顫抖的貼上了玻璃缸，玉翎感覺自己的心尖都在顫抖。
已經沒有人形了，與其說是鮫人的屍骸，還不如說是一堆儲存完好的肉塊。
斑斑駁駁，依稀還可以看出無數縫合的痕跡，甚至是不同的傷口切割。
身為海神，鮫人無疑是她最為能夠有著敏銳情緒感知的種族。
而此時面前這個玻璃缸之中傳遞出來的情緒，簡直就是在拿著刀片一道道的割著自己的心臟。
無助，怨恨，不甘，悲傷，後悔……
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正面情緒，就好似是一張絕望編制的大網，死死的糾纏進肉裡，讓人難以呼吸。
更加諷刺的是，這上面傳遞出來的情緒，還只是這條鮫人在生前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感知……
作為擁有著神祗血脈的種族，鮫人向來都是心中有著最為美好的一塊淨土，哪怕是再怎麼絕望，也不會將它汙染，始終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和榮耀。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可以說哪怕是墮落黑暗的鮫人都不可能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歡愉。
可現在自己面前的這條鮫人，卻丟失了心中的淨土。
玉翎很難想象，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會使得一條鮫人完完全全的只有負面情緒，甚至在死後還沒有得到安寧！
哭嚎，怨恨，憤怒和悲傷就好像是要將人掩埋，完全沒有一點點的餘地。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玉翎看著自己貼在玻璃缸上的手對面緩緩的印上了一個帶有魚蹼的手掌，大大小小在努力的和自己的手貼合。
似乎是感知到了同類，原先的情緒之中出現的也不是喜悅，而是恐懼和催促。
她在喊自己快跑，她在讓自己快點逃命……
玉翎的聲音都在顫抖，而一邊的青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你應該問的是，江家人對她做了什麼。”
言玖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但還是堅持著開了口。
許心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已經看不出是什麼物種的肉塊一時之間有點愣怔。
他早該想到的。
早在當初言玖退出最初的專案實驗室之後鮫人屍骸便不見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
嘴唇動了動，許心安到底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迷迷糊糊之間，許心安看著面前的血肉，腦海裡卻是依稀浮現出當初那個自己還在孩童的時候見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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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絕代，卻到底最後還是淪落到了現在的下場。
或許自己是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博士吧……
抿了抿唇，許心安面色恢復了平靜。
早在玉翎進入實驗室的時候，他明明就可以直接強迫進行活體實驗的啊……
到底是，還沒有忍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