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西伯利亞】
（本章多餘字數見作話）
西伯利亞。
凌冽的寒風像是白光凝成的刀刃，一把一把, 接著一把又一把。
唰、唰、唰！
唰、唰、唰！
之所以說是“白光”, 是因為這片空茫的領域太過純白。
極北之地，連高遠天穹都是那種又白又發灰的色調, 天上地下連成一片, 輕而易舉讓待久了的人患上雪盲症。
這種熟悉的寒涼讓翡翠綠眼眸的男人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在那段長得像是裹腳布、痛苦得像是滾刀尖一樣的日子裡, 他就像是一塊肉——那種冷凍櫃裡放個幾十年都不壞的凍肉。
冬日戰士就是個沒有自主意識的人肉武器，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又或者說，哪裡要見血了，就把它往哪裡搬。
這樣想著，巴基覺得自己的鼻尖彷彿又湧起了硝煙和血的味道，他甩甩頭, 想把那些記憶甩掉，過長的棕發遮住了大半的臉。
然後他聽見他的好友走過來，擔憂的喚他：“巴基？”
鐵臂男人回過神, 沒轉頭：“……史蒂夫。”
聲音帶著微微的啞。
……
純白冰原和灰白天空朦朧的邊際處，一架氣勢凌然的鐵灰色戰機劃破了它們的交融。
透過戰機的強化玻璃前窗, 可以看見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在交談。
“如果順利的話, 我們可以趕在政府那群人之前找到那裡。”史蒂夫穿著美國隊長的制服, 沒有揹著他的盾牌。
紅白藍三色的圓盾委委屈屈縮在機艙角落裡, 彷彿已經失寵。
巴基“嗯”了一聲。
他的眼神在史蒂夫這身制服上頓了頓：“之前一直沒說，這身新制服挺適合你的。”
“啊，這個。”金髮大胸露出一個有點懷念的笑，“當初我剛從冰裡被挖出來, 第一次參加任務還跑到紀念館裡扒了二戰的戰衣……後來神盾局可能看不下去了吧，就給我做了這個。”
巴基顯然想起了那件舊衣服的樣式——他墜崖前史蒂夫還穿著它。
於是巴基笑了一下：“哦，那套小翅膀。”
那套小翅膀——多可愛的形容詞。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兩頰有明顯的笑痕，眉骨彷彿大理石雕琢而成。
那雙翡翠綠色、弧度完美的眼眸好看得讓人窒息，隱約可以從這個笑容裡窺見當年布魯克林小王子的風采。
可惜……“冬日戰士”到底在他軀體上、靈魂上留下了太多太多傷痕。
那種沉鬱的、比山岩還要沉重的負罪感，將他的笑容壓得七零八落，像是被撕扯過的老相片，再拼不回當初的樣子。
於是他再也變不回當年那個、風流倜儻、嘴甜愛笑、全布魯克林百分之八十的姑娘都想和他睡覺的一枝花中士。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這一點，巴基自己清楚，史蒂夫也清楚。
於是後者單手抓握著前者的肩膀，像是被“小翅膀”的笑話逗笑了一樣和他一起笑起來，長長的金色睫毛卻遮去了眼底那一點難過。
——不管怎麼說，巴基活著，已經是他幾乎不敢想象的好事了。
可史蒂夫自己都說不清楚“因為變成冬日戰士而活下來”和“在墜崖之後就死去”這兩者究竟哪個更痛苦一點。
假如把他自己放在巴基的位置上，史蒂夫覺得自己會因為那幾十年違背良知的任務而痛苦得想死，所以他當然懂巴基的痛苦，可也是這種“存活”將好友帶回了他身邊……
史蒂夫覺得貪戀著好友的“活著”的自己自私得可怕，但那種由衷的慶幸又是他忽略不了的。
命運把巴基帶回來了，以冬日戰士的身份，在七十年後的二十一世紀。
——這操蛋的命運。
——感謝命運。
……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兩個男人開始做計劃。
隔了七十年，這是美國隊長和巴恩斯中士的跨越半個世紀的再合作。
雖然西爾維婭當初給史蒂夫的資訊是五個冬兵皆沉睡，冷凍艙還是老版本，用槍子兒就可以把他們五個全突突了，但他們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準備。
所以說，比起託尼·斯塔克“老子的作戰計劃就是作戰”，這兩個老冰棒是真的在做計劃：
比如假設那五個冬日戰士已經被政府的人運走要怎麼怎麼辦，比如萬一那五個冬日戰士被傻逼喚醒了怎麼怎麼辦，比如地下基地的路線圖怎麼規劃，比如……
等他們計劃做的差不多了，西伯利亞的隱蔽九頭蛇基地也到了。
讓兩個二戰老兵慶幸的是，他們比那群剛拿到訊息不久的政府軍來得快得多，掩藏在風雪之下的入口並沒有開啟和進入的痕跡。
巴基的鐵臂扛著蠍式衝鋒槍，盾牌吸附在史蒂夫的手上，兩個人戒備非常的摸黑往下走，咔噠咔噠的靴子腳步聲摩擦著地面。
直到他們來到最裡頭，巴基破解了老式的密碼門，寒氣順著漏開的縫隙溢位來。
那裡沉沉睡著五個冬兵。
四位男性，一位女性，巴基記得他們的臉。
在史蒂夫說話或者發出什麼感慨之前，翡翠綠眼眸的“前冬日戰士”扛著蠍式衝鋒槍，直接“嘭、嘭、嘭、嘭、嘭”五聲槍響。
快速，精準，力道和角度完美。
黑紅的血液從四男一女的眉心流淌向鼻樑，還沒抵達鼻尖就因為低溫凝結了。
——巴基簡直時時刻刻用行動給“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至理名言反手一刀。
舉著盾的羅大盾：“……”
雖然不大合適，但……
這一天，他終於回想起，被巴基家暴且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的恐懼。
同一時刻，在五具死翹翹版冬日戰士遺體的包圍中，寂靜壓抑的空間內突然響起了一聲古怪的通知音：
“bili~bili~”
史愛國：？？？
冬吧唧：！！！
……
標題：【盾冬】punch me（我家bucky才不會家暴呢，隊長如是說）
up主：森林少女西爾維婭
a|v番號：4834153
簡介：關於盾冬家暴那點事~
bgm為hold me，配合盾冬特色改成了punch me，完全無違和√
友情提示：影片僅供娛樂，現實生活中遇到家暴請大家記得報警【正經臉
……
緊緊盯著史蒂夫手裡的手機，包子臉男人一臉的如臨大敵。
他沒有看見那片花裡胡哨的簡介，但他聽見了聲音。
在哥譚的那個夜晚，他雖然是被洗腦詞洗腦的狀態，但那段記憶還是保留在他腦海中的。
是以，他很快就回想起、同樣的通知音、曾經在哥譚乃至全世界造成了多麼大的震動。
——這次又是什麼？
——滅霸不打算準備了打算馬上入侵嗎？
和翡翠綠眼眸男人的嚴陣以待不同，史蒂夫的神色在看清標題的同時就變得很古怪。
像哥譚那次的全球直播，除了第一聲“bili~bili~”之外，阿婭並沒有洩露任何比如彈幕、比如番號、比如up主的資訊，所以這次熟悉的配菜並沒有讓史蒂夫太緊張。
但內容……家暴什麼的……
“開啟吧……”巴基嘆了口氣。
他顯然將史蒂夫古怪的神色當作了和他自己差不多想法引發的。
“我們總是可以一起面對的不是嗎？兄弟？”不管是希特勒還是世界末日。
史蒂夫還在因為那個標題遲疑——他總覺得西爾維婭那個小姑娘又會帶來什麼打破他三觀的東西，“盾冬”兩個字讓他有點方，但他又有點怕錯過什麼重要資訊，畢竟，萬一呢？
自從當過冬兵之後就總是一言不合突突突的巴基乾脆一把拿了過來，點開了那個三角形播放鍵。
這兒的網大概不太好，手舞足蹈的小電視載入了一會兒。
這種賣萌的動圖讓巴基臉上的嚴陣以待裂了一點點，但他還是秉持著職業精神，很正經很認真很冬日戰士的等了下去。
bgm：“i love i love i love i love the way you hold!”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一陣短促、歡快、詞句連調的快音節在巴基點開播放鍵的一瞬間炸了出來。
巴基：？？？
糖果綠和糖果粉色交錯的字幕——“關愛迷妹，拒絕捅刀；產糧撒糖，人人有責”——以左右搖擺的方式掛在螢幕正中間。
一排彈幕立馬刷了過去：
[夭壽啦！鬼畜up主居然開始甜甜甜啦！]
[夭壽啦！有生之年系列居然開播啦！]
[夭壽啦！我奶奶傳下來的影片居然做完啦！]
[cap兩米厚的濾鏡已經蠢蠢欲動迫不及待了呢b(￣▽￣)d]
翡翠綠眼眸在“cap”這個詞上頓了一下，他不是很懂其他的彈幕是什麼意思。
bgm：“我喜歡喜歡喜歡喜歡你擁♂抱我的方式~”
螢幕上的字幕消失，隨後出現的“戴著a字頭盔的史蒂夫頭像”和“戴著面罩的他自己”讓巴基確定這肯定是又一個大秘密！
字幕君：
主角1：“根正苗紅、胸大耐打、優質好大盾”
主角2：“愛吃水果、溫柔體貼（？）、絕世美吧唧”
大字幕：“這是一個，關於，愛（jia）情（bao）的，美好故事~”
絕世美吧唧本唧：？？？
好像，有哪裡，不對。
……
bgm：“i\'ve had a long day i just wanna relax（忙了一天我想休息一下下）~”
“史蒂夫”騎著他的摩托車行駛在路上。
bgm：“沒有時間陪朋友~也沒有時間閒聊~”
紐約之戰後復仇者聚會的烤肉店裡，難吃的烤肉讓每一位復仇者腦袋旁都頂著一連串的“……”
bgm：“我知道我該好好工作但我還是想到吧唧呀~~”
被想念的吧唧：“……”
他舉著手機螢幕，不知道該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發展說些什麼好。
打著沙包的“史蒂夫·羅傑斯”跟著可愛的bgm節奏不斷打沙包：
“just when i feel this crazy~ worldgonna bringdown（正當我感到這瘋狂的世界讓我崩潰時~這時你的微笑就來到我的身邊呀）~~”
沙包被打飛，沙礫譁啦啦的流，下一秒，鏡頭切換，漫天的粉紅色充斥了整個螢幕。
被打掉了面罩的“冬日戰士”在朦朧的粉紅空氣裡回過頭來，微微鼓起的臉頰彷彿寫滿了【委屈】。
字幕君：【←此為隊長自帶濾鏡下的效果←】
[吧唧哥哥可愛死了qwq]
[見到吧唧，大盾就變成了16歲的痴（zhi）漢（zhang）（￣▽￣）]
[二刷，甜到我都快蛀牙了，我可是從小就不蛀牙的好孩子呢]
[大胸甜心的濾鏡有8——0——0米]
[【粉字】濾鏡好評hhhhhhhhhhhhhhhhhh]
小哥哥巴基：“……”
濾鏡八百米的史蒂夫：“……”
巴基氣虛：“……你當時他媽的是這樣看老子的？？？”
史蒂夫：百口莫辯。
……
史蒂夫：“巴基，我……”
沒等他把“我”後面的字說完，bgm突然強勢插入：“i love the way you punchin your arms i\'ll always be（我愛你揍我的方式~~~噢）~~~”
史蒂夫：“……”
“冬日戰士”在一大片粉色下將火箭炮轟向“羅大盾”。
史蒂夫：“巴基，你……”
bgm：“你的胳膊輪向我！我愛你揍我的方式！請讓我一直被你的胳膊輪~~”
[233333就這樣輪一輩子吧]
[【紅字】對不起哈尼，我的臉打疼了你的手Σ( °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史蒂夫閉上了嘴。
快節奏的bgm搭配著不斷跳躍的景象，“冬日戰士”輪著鐵臂，以各種各樣花俏的方式“哐哐哐”的砸向“美國隊長”。
[一腳送你上西天]
[隊長抖mmmmmm]
[九十高齡老夫老夫の日常家暴，…一頓就好了]
[↑樓上你很懂嘛↑]
[我冬簡直踩點狂魔]
[不如盾舞√]
鐵拳砸盾“哐哐哐”、“哐哐哐”，字幕還很體貼的放上了計數君，打一下記一下：“hit 1”，“hit 2”，“hit 3”，“hit 4”……
九十高齡老夫老夫：“……”
換了個場地繼續打，又是一連串記數：“hit 5！hit 6（暴擊）！hit 7！hit 8！……”
中間莫名其妙夾雜了一個“獵鷹”被“冬日戰士”一腳踹下航母的畫面。
[sam：你打錯人了啦！]
[獵鷹：？？？]
[然而我們的小阿毛又做錯了什麼呢……]
[日常心疼被家暴二人組一起懟的阿毛]
[永遠都在躺槍的阿毛：老子笑得很開心: ) ]
甜蜜的女聲唱：“我對你的愛無與倫比，溢於言表，無法想象怎麼能愛你少一點~”
“主啊~~~我愛你揍♂我的方式~~~”
“whoa oh（哇哦~哦~哦~哦~哦~哦）~~”
……
長串的畫面輪轉和吟唱之後，歡脫的女聲卻漸漸低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在空蕩蕩的九頭蛇基地裡，漸漸溫柔的唱音緩緩迴盪：“我非常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啊……”
二戰時期，“巴恩斯中士”匍匐在草地裡，利落的解決了想要偷襲“美國隊長”的敵人，帶著面罩的“史蒂夫”轉過身來，對著他的神槍手敬了個禮。
金髮藍眼的男人因為這個久遠又熟悉的畫面柔和了眼神。
bgm：“真希望能為你寫首短詩或者小故事……”
剛剛注射了血清成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坐在雨裡的屋簷下，表情認真的寫寫畫畫。
巴基也松了一口氣，鋼鐵的手指拂過螢幕，翡翠綠眼眸裡多出了幾分懷念。
畫面轉到“史蒂夫”手上的筆記本上，字幕卻突然大寫加粗、華文彩雲：【情詩：你是吧唧/我是盾/纏纏綿綿/到布魯克林】
纏纏綿綿二人組：“……”
然後又是一大頓的“hit”家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被打腫了油皮的“美國隊長”艱難的抬頭，一連串的字幕畫在他腦袋上：
“聽我說bucky！”
“這不是你的錯！”
“其實是sam剛剛擦完地！”
“地實在是太滑了！”
“然後我自己……”
“沒錯就是我自己（超級大寫）！”
“摔倒了！！！！”
[所以阿毛他這一生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擦地板都不會的阿毛：？？？]
[前方高萌！！！]
瞬間黑屏。
一隻黑眼圈的貓咪圖片蹦出來：“哦。”
巴基喵：“……”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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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up主【珍妮的腿這老直】的授權~
a|v番號：4834153
影片連結：br> 先虐後甜的蜻蜓簡直再貼心不過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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