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別太嚴肅】
“好久、好久、不見……”
綠髮的男子桀桀怪笑，笑聲如被砂紙打磨過一遍, 化作夜梟的嚎叫, 迴盪在房間裡。
西爾維婭只覺得有一陣寒冷的電流脊背上爬過去，彷彿童年陰影活過來, 從暗處伸出爪牙、噴出寒涼陰風……陰風所過之處, 汗毛都豎起來。
——其實不用“彷彿”了, “童年陰影”的直播影像就在她身後，就是活的，活的joker，只為犯罪而犯罪的反社會瘋子。
她整個人抖了一下，在沙發上身形微僵，將有點懵逼又有點倉皇的視線投向彼得。
彼得見狀, 動作很快的摸到遙控器要把電視機關掉，卻發現並沒有沒電或者損壞的遙控器不能操控螢幕，換臺或者關閉都不可以。
他靈敏的聽力已經感應到酒店其他房間傳來的尖叫聲, 伴隨著物品落地、人被絆倒的聲響。
——這就是joker的名聲，即使在大白天, 即使只在電視上, 也足以讓人們以為自己處於哥譚的午夜、而劊子手已經在頭顱頂端懸掛了鍘刀。
螢幕中的小丑深深吸了一口空氣, 露出一個陶醉的表情, 灰濛濛的背景裡，彷彿是他手下的幾個蒙面人站得離他很遠，靠著水泥牆，一臉有所畏懼的模樣——不過, 小丑估計也並不在意屬下們對他是個什麼心理。
一個打頭的手下戰戰兢兢的走近幾步：“joker，都準備好了。”
小丑用樂隊指揮揮舞指揮棒的手勢隨意揮了兩下，彷彿沉浸在不知名的歌謠中，根本沒聽見對方說了什麼。
他將右手放在左耳旁，做出聆聽的動作，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哥譚市民們，終於爆發出了尖叫和隱約的哭聲。
“我知道你們想我了……”
“啊！我也很想念你……batman！”
“老規矩，老規矩，今夜小丑將重現榮光，在此之前——哦對，得先接出我的小甜心貓咪……”
……
畫面轉到了一個似乎是監牢的地方。
暗沉沉的鐵絲網和金屬欄杆，滿屏的鐵灰色，但這碩大的鐵籠中央，一抹穿著橙黃色囚服外套、在閱讀一本標題不明的書的白膚女子，鮮亮悠閒得有些過分。
她盤腿坐在深灰色的墊子上，橙黃的褲腿隱約印有兩排黑色字母，大概是監獄名稱之類的東西。
玫粉色毛茸茸的拖鞋將她細瘦的腳腕襯得愈發蒼白。
在她腳旁，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被放在地上，一隻翹著小指的手伸過來提起把手，將茶送到唇妝殘破的唇邊啜了一口。
下一秒，大約是察覺到監控的存在，女人一臉驚喜的抬起塗著紅藍雙色眼影的眼皮，腦袋兩側挑染了紅藍雙色的金髮馬尾隨著她動作搖晃。
“pudding！~~~！”
“小丑女”哈莉·奎茵維持著浮誇的驚喜表情，愛心刺青代替她的雀躍在左眼下活潑跳躍。
這個瘋女人一邊用甜膩膩的聲音叫著，一邊身子面孔不動，單手直接將右手的紅茶和左手的書本一齊向身後丟了出去，“嘩啦”的瓷器碎裂聲伴隨著茶水接觸到鐵籠電網時迸發的電光閃現。
哈莉快活的雙手一合掌，整個人戲劇般甜蜜又瘋狂。
“你要來接你的小甜心貓咪出籠了嘛~”
說著說著，她對著鏡頭方向發出大笑，詭譎的“咯咯咯咯咯咯”配合著小丑先前表演，十足默契。
正摸著電視顯示屏主按鍵想關螢幕的彼得：被近距離的戀愛酸臭味糊了一臉。
電視前的西爾維婭：“……”
講道理，她對小丑女並沒有對小丑那樣多的陰影，畢竟對方顏好又痴情，集可憐、可怕、可愛於一身，事蹟也沒小丑那麼喪心病狂，起碼有“邏輯”二字可言。
但這兩人這樣對著廣大哥譚市民直播隔空撒狗糧，不但撒還要強行塞到食道裡……
真的好嘛？
: )
就算知道小丑對小丑女大多是利用，哈莉·奎恩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也依然覺得……
#怕不是想噎死單身狗哦#
……
鏡頭切換，紫色西裝下真空露著胸膛的小丑再度出現。
但他要說的話題並不是和小丑女相關的，事實上，放出阿卡姆的罪犯不過是一個小小、小小的前奏：“你只在黑夜出現，只在黑夜……”
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在說黑暗騎士。
“joker當然要遷就你~”
綠髮的瘋子親熱又體貼道。
“午夜十二點，前菜！阿卡姆大越獄！”
幕後的蒙面手下們配合著他的手勢拉響了禮花炮，“嘭”的一聲，綵帶噴濺漫天。
“以及——正餐！舊瓶裝新酒！我最愛的遊、輪、大、營、救~”
最後的【遊輪大營救】被他說的像是開心消消樂那樣童趣，可是，這個片語的話音剛落下，所有知道這個典故的哥譚人都陷入了更大的恐怖回憶中。
沒有人知道，大馬路上，豪車中的布魯斯·韋恩盯著街邊熒幕，陰鬱和痛意將他幽藍的眼眸淬上深沉的暗色。那雙握住方向盤的手幾乎將指印嵌入其中，“咯吱”的骨骼聲清晰可聞。
二選一，二選一，小丑的舊把戲，小丑最大的成就。
——它曾經殺死了布魯斯的青梅竹馬瑞秋，將曾經的“光明騎士”哈維硬生生逼成了又一個哥譚瘋子“雙面人”。
而現在，這只舊酒瓶，又帶來了更加瘋狂的地獄佳釀。
“一船早就準備好的變種人，一船誰都有可能被選上的普通人~”
“你只能選擇救一艘哦，桀桀桀桀桀……”
小丑說出了他的規則，毫不擔心對方能從這些資訊中查出什麼。
“來抓我吧！殺了我！或者他們死！joker是個言出必行的好joker！桀桀桀桀桀……”
“我在地獄等你！”
“batman！”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電視的突然黑屏就像它突然的播送一樣毫無預兆，唯有小丑尖銳刺耳的迴音依然飄蕩在這座罪惡之都的半空，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漂洗成蒼白無力的“恐懼”一詞。
韋恩酒店的套房裡，琥珀色和棕褐色的眼眸對上，裡頭都寫著同樣的茫然。
“我……”彼得才剛剛開口，突然話語一頓，往門口方向看去。
西爾維婭也聽見了套房另一間臥室裡閃電幾乎崩潰的嚷嚷，以及哈靈頓老師強自鎮定的安撫，還有走廊傳來的噸位頗重的急促腳步……
下一秒，腳步撲到了這邊門前，內德急匆匆的就想把門開啟，門內可以看見門把手被外力抓的微微晃，但由於反鎖了，並不能被人從外部開啟。
“彼得！彼得你在裡面嗎彼得？！開門！”
西爾維婭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自覺的消失在原地。
姑娘並沒有離開，藏身在韋恩酒店網絡覆蓋的維度世界中，上帝視角俯瞰著一切。
這邊套房的彼得確認她離開後就開了方面，被衝進來的內德撞了個滿懷，幸好以他的蜘蛛力量可以承受得住。
對面套房內的尤金神情激動又慌亂，已經在把他原本散放在床鋪上的衣物一個勁往行李箱裡塞，看起來打算就這樣直接回皇后區——他一點都不想成為“誰都有可能被選上的普通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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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同屋的黑人少年阿貝沒有去制止他，但也沒有做其他什麼，他愣在原地，看起來頭一次直面哥譚的“恐怖傳說”讓他無比迷茫。
其他的房間內大部分都是驚慌失措的人們，偶爾有幾個赤身裸體明顯之前是在大白天為愛鼓掌的……被怕長針眼的西爾維婭選擇性忽略了。
二樓餐廳內擠著慌亂的人們，她認出了其中的米歇爾、麗茲和辛迪，她們三人相對比較鎮定，以米歇爾為主心骨，看起來正打算上樓找其他同學一起商議對策，但由於電梯口人山人海，她們還得先等著——估計內德剛剛是跑樓梯上去的。
原本西爾維婭只是要躲著內德，這樣一圈看下來，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這裡是韋恩酒店，這個城市是哥譚，韋恩莊園簡直就是地標建築，她完全可以入侵蝙蝠洞。
以及，小丑剛剛進行了電視轉播，必然是聯了網的，對於她而言，不管技術多高超的駭客都會留有痕跡，難度再大也只是從數據流中扒拉出一兩條光束的活計。
既然有網有訊號，就算他弄個比國防部還要嚴密的防火牆，她也可以摸過去聽壁腳。
然後就可以悄咪咪給老爺報信，不用等到午夜12點就能提前準備。
這樣，一想，彷彿，挺簡單？
#除了通風報信前得面對很可能想打死她的老爺#
但總覺得混合宇宙中的醜爺，很可能是joker 2.0，joker plus。
不知道他會留什麼後手_(:3ゝ∠)_
[笑容漸漸消失.jpg]
……
暗戳戳在小丑之前直播使用的網路訊號上留了點標記，西爾維婭再度回到房裡。
她打算和彼得打聲招呼彙報一下行程，然後去找醜爺，[心疼的抱住要去找童年陰影的自己.jpg]
然而她回來的時候，彼得和內德還在就著“究竟應該怎麼辦”進行激烈的探討。
房間裡偶爾充斥著內德“彼得你不能就這樣去和小丑對上你應該通知復仇者們讓他們幫忙處理”的嘮叨，以及彼得“e on！兄弟，這不是蝙蝠俠一個人的事！”的反駁。
如果西爾維婭這會兒有閒心，她可能也會跟著內德規勸彼得。
但一來，她不好直接在內德面前現身；
二來，給彼得發了訊息打了電話卻發現對方沉迷爭辯忽略手機……
好吧她只能先走一步了。
很怕小丑幹完這場大事就跑到沒網的荒郊野嶺啊，撇下屬下不帶手機自個浪這種事情他也不是幹不出來。
所以等彼得和內德得出結論，終於要抓起手機向哈皮報信以通知斯塔克先生的時候……
才發現小夥伴一個人跑去找小丑單挑了。
一個人、跑去、找小丑、
單（並）挑（不）了。
彼得：“…………”
旁邊等了半天卻發現好基友對著手機面色越來越白、彷彿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的內德：“……”
他只是提了個合理的建議而已，為什麼彼得臉色可怕成這樣？？？
……
哥譚。
城市地下通道內。
西爾維婭發現自己趕上了一輛末班車，再遲點說不定就找不到了。
在她順著那點蛛絲馬跡摸過來的時候，小丑正心情很好的把攝影以及傳輸用的裝置統統往下水道的汙水裡丟，表情看起來只是想聽個水花響。
猝不及防一臉汙水的西爾維婭：“……”
艸。
作者有話要說： 仙女們來幫西婭想個稱號嘛！
評論裡看見有人說“01俠”，感覺簡直像是攻受俠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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