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世界編碼】
西爾維婭離開了房間。
門漸漸合上，大約是因為這個房間屬於cap, 門把手是老式的圓把手版本, 而不是其他房間的電子鎖，西爾維婭只能手動把門關好。
史蒂夫略有些沉鬱的表情被關閉的門扉掩蓋在身後。
她聽見史蒂夫的聲音：“……星期五, 啟用我的最高許可權……”
之後就聽不清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眨眨眼睛, 鼻子有點塞，呼吸略憋悶。
今天的陽光真的很好，被樓層遮擋了上半部分，斜斜衝破落地窗進來的那片三角形打在地上，將她暴露在陽光下的雙足照得發燙。
姑娘甩甩腦袋，避開陽光走到蔭底, 覺得情緒平復的差不多了，才順著剛剛記下的大概路線返回原地。
……然後就就收穫了一隻樂到根本找不著北、已經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夥伴。
為了復仇者這邊的事情，查爾斯在確定西爾維婭已經狀態正常之後, 額外給了她兩天假期。
而託尼也已經讓哈皮幫彼得從中城高中那裡申請了兩天假，不用去上學。
由於今天是週四, 再加上週六週末兩個, 兩個小的直接多了四天假, 約等於一個小長假, 非常爽歪歪。
彼得對此是很開心的——因為他會有充足的時間來愛他的新戰衣。
是的！新！戰衣！
託尼·斯塔克親手設計製造，完美功能，完美外形，完美系統！
西爾維婭看著他飛揚的小斷眉, 覺得這孩子已經可以高興上天了——事實上小蜘蛛真的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曼哈頓的高樓大廈樓頂“呦吼”、“呦吼”的蕩個百八十圈。
已經從實驗室出來的託尼揚起一個屌屌的有點欠扁的自豪臉，聽著棕發少年嘰嘰呱呱，偶爾很給面子的“嗯”一聲，特別大佬。
西爾維婭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彼得……我們好像忘記把那袋東西拿來了……”
抱著戰衣不撒手的彼得·帕克：“……哦漏。”
娜塔莎的視線在西爾維婭身上略過，並沒有對“帶她去逛大廈的隊長去哪兒了”發表什麼疑問，只是道：“kids，那些齊塔瑞人的武器並不怎麼安全，我們得儘快回收。”
然後西爾維婭和彼得就齊齊僵了一下。
“呃……”
“呃……”
如果我們說其實那些武器現在很安全就是一堆廢銅爛鐵你們信麼？
看出他們表情不對的大佬妮挑了挑眉。
兩個kids就只能捂著臉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科研狂人斯塔克很快就對那包武器失去了興趣，反而將重點放在西爾維婭的能力上。
“二次元化？影像化還是實質壓縮？重量和物質本身的性質怎麼變化？……”
“不過更有趣的是你可以把自己都轉換了，科學而言這完全違背基礎定律，不過鑑於你們變種人總是有奇奇怪怪的能力，我可以暫時把基礎定律吃了……”
說到這裡，小鬍子男人露出一個類似吃屎的表情：“好吧還是不行，這實在不符合一個斯塔克的作風，來吧，不要害怕，姑娘，讓我們研究一下怎麼科學的解釋你的能力。”
西爾維婭：“……”
給爸爸遞火_(:3∠)_
……
星期五給西爾維婭來了一套全身檢查。
進實驗室之前，巴頓在外面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麼，然後一堆人，包括從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又跑回來的史蒂夫，都跑來實驗室圍觀。
比起已經被漢克研究過的二次元小片片們，託尼對西爾維婭的進化版本新能力——簡稱“ai化”——更感興趣一些。
“照這種能力，你完全可以替代一個成熟的人工智慧——如果你可以呼叫數據流的話。”
西爾維婭表示……她不知道_(:3ゝ∠)_
——在彼得手機裡的時候她怕看到什麼隱私內容比如聊天記錄之類的，完全沒想過要去探查手機內部什麼的。
——而且，老實說，那部老舊的智能機也沒什麼可以讓她操控的餘地……
得到這個答案的彼得·窮的要死·帕克：“……qwq”
土豪爸爸託尼則大手一揮：“沒事這裡絕對有足夠你施展的空間！星期五，給我的手機留一塊沒有阻攔系統的操作區。”
反正他的手機在有了bilibili之後就完全不被用作處理機密文件的載體了。
星期五：“好的，boss.”
一切準備就緒。
西爾維婭和託尼面面相覷。
那麼……怎麼進去……？
彼得默默：“要來一口能量石什麼的嗎？”
就像那些化成灰渣渣的齊塔瑞晶核一樣？
西爾維婭感受了一下：“不用吧，我感覺我現在挺飽的。”
精神上的那種飽。
彼得再次默默：“你昨晚說不餓的時候後半夜就吃掉了一整包武器能量……”
西爾維婭：“……小嘰居我錯了。”
旺達在一旁抹了把臉：你們真的覺得“昨晚”、“不餓”、“後半夜”這種詞是這麼隨意可以說說的嗎？然後小嘰居又是什麼鬼啦？
……
既然沒什麼後顧之憂，西爾維婭乾脆閉上了眼睛。
她開始集中精神，回想那一刻的感覺。
由於現在她格外清醒，要找對感覺並不容易，就像一個人身負巨大的寶藏，卻不知道開啟鎖頭的鑰匙在哪裡一樣。
——精神倒是集中了，努力的方向卻有點不對。
復仇者們眼睜睜看著託尼實驗室裡的這些東西，什麼大榔頭大鐵錘機械零件什麼的，紛紛像是被什麼力量拍扁了一樣，一個個的都成了虛擬投影一樣的小片片。
原本高處的重物落下來，悠悠揚揚的在空氣中瞎幾把飄。
託尼完全不在意那些精密零件原本有多昂貴、價值幾個零，一個字都不說——因為他發現西爾維婭像是漸漸找到了感覺，身上隱約開始發光，那種他們在監控影片上曾經看見過的、暖黃色的光暈。
和之前看見的毫無章法的光暈不一樣，似乎由於姑娘本人無意識的控制，那光暈在空氣中頗有規律的緩緩流淌，並飛濺出細碎耀眼的金色光屑。
——像是有什麼力量將大氣挫開，狠狠摩擦出金色火花。
娜塔莎和克林頓對視一眼，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旺達微微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瞳孔中映出黑髮姑娘周身那一圈光——已經有隱隱約約類似玄妙圖騰的細微紋路印刻在那光上。
她下意識的呢喃出聲：“這不是……”
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食指比在嘴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旺達轉頭看他，果不其然，在對方的藍眼睛裡看見了類似的“猜測”與“瞭然”。
那光越來越亮。
圖騰愈來愈清晰。
西爾維婭的身體在光裡化成虛影，每一根蜷曲的黑色髮絲都浸透了那種金，前兩次的灼燒感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只感覺到母胎中蜷縮的那種溫暖。
眾目睽睽之下，光把這姑娘吞為了一體。
以託尼擺在操作臺上的手機為圓心，那金光一閃完全進入，卻又在下一刻，無聲爆炸一般，順著整個實驗室裡的所有電路管道——埋在牆體裡的裸露在牆外的——閃電一般蔓延開來。
如果現在是夜色漆黑的晚上，那處於基地外的人大約可以看見整個基地都閃過一層暖金色光線組成的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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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知道其餘眾人已經發現了什麼的小蜘蛛：“……西婭？”
沒有回應。
擔心小夥伴的彼得就把有點驚慌的目光投向託尼。
“星期五？”託尼看了眼螢幕上的資料，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是已經向x教授確認過西爾維婭可能的能力源頭，他大約也會像彼得這樣不安。
“boss，全體數據流被觸動，包括加密以及封存部分。”星期五一向優雅鎮定的女聲裡居然也帶了一絲驚奇，“任何程式對西爾維婭小姐的力量都起不到阻礙。”
“她怎麼樣了？”
星期五回覆：“目前正處於探索階段，西爾維婭小姐似乎在數據流裡沒有找清方向，需要我幫忙引導嗎？boss？”
簡稱迷路了。
復仇者們：“……”
託尼：“……拉她一把，星期五。”
很神奇了，在資料裡迷路，誰能有這種經歷呢。
……
西爾維婭正在科學的海洋中徜徉。
這句話完全不是小學生作文裡的比喻，而是她現在看見的事實。
彷彿現實版本的《黑客帝國》或者《超體》，因為這場融入，西爾維婭得以窺見龐大的科技維度世界。
細細密密光點流轉的光束充斥著整個空間，晶透的正方形和沒有厚度的數據流串並列而行，程式碼和暗語貼合在每一段光上，高速運行之下似乎根本無法辨認資料的細節。
——但西爾維婭可以。
西爾維婭能夠看見這個維度的每一處，每一處都有她的眼睛。
她像是被完全打散了的軀殼，每一個細胞都轉化成了晶體光束中的一縷。
她彷彿已經不再是“她”，而是不再具有實體的“它”。
她不再需要彌補飢餓感的力量，這整個維度裡都是“食物”。
當伸“手”拽出一串流竄的光體的時候，不需要操控或者引導，無數龐大的資訊、自發的復刻在她的“腦”中。
槍械，導彈，智慧程式，馬克裝甲……乃至一些本該存於各國政府內部的機要文件……
無數的聲音在她耳廓裡迴盪，遠的近的，虛的實的，空耳的迴音的……彷彿已經沒有了差距，對此刻的她而言，它們是沒有區別的。
這一刻，西爾維婭突然明白，《超體》中與世間萬物化為一體的斯嘉麗·約翰遜的那句臺詞——“我無處不在”——究竟有怎樣可怕的意義。
她甚至有了另一個可怕又興奮的想法：
“所有生命的核心要素，不是火，不是溫暖的吐息，不是什麼[生命的火花]，而是資訊、詞語、指令。”
程式碼是由“0”和“1”組成的，但“0”和“1”也僅僅是虛擬的代名詞。
而，這整個世界，都有著“0”和“1”。
美國……英國……加拿大……中國……
她將成為整個世界的癌細胞。
……
“boss，西爾維婭小姐似乎拒絕與我交流……”
抱臂站在實驗室中央的託尼擰了擰眉毛。
“她已經擴充套件到了全部的系統，就像是……病毒一樣。”
幻視比託尼還要先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是當初和奧創一對一硬槓的那一個——擁有著和超級ai相似能力的西爾維婭，如果她想，她就可以是下一個奧創。
“斯塔克先生，是否需要我將她帶出來？”在她迷失於維度之海前。
託尼擺了擺手：“她是個人，幻視。”
和奧創是不一樣的。
星期五提議：“也許您可以聯絡一下professor x.”
“我已經來了，你好，星期五。”
一個溫和的男聲突然響起——在所有人的腦海裡。
“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你們，但復仇者基地內的所有通訊器都連線不上……我剛剛感應到西爾維婭再度消失。”
小蜘蛛一邊收住臉上的震驚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
——確實連訊號都沒有了。
“你能找到她嗎？教呃……教授？”
不知道怎麼回應腦子裡的聲音，彼得只能出口問，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
那個溫和的男音回答他：“我會的，spider-man.”
彼得·天天在掉馬·帕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每一個評論，蜻蜓都看過去了。
怎麼說……沒想到會炸出這麼多長長的思辨和討論。
很多都寫的很好，特別好。
最開始，發文之前，我有糾結過到底要不要寫內戰的劇情，比如直接按照返校季的時間線之類的，內戰過都過了。
但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太遺憾了，內戰太遺憾了。
如果稍微改上一點時間，雙方稍微冷靜一點點，那整件事都會不一樣。
會寫上一章，不是想虐或者什麼的，而是因為，英雄都值得更好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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