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漢白玉雕刻成的雲龍塑鳳欄杆上的露珠,在初升的暖黃色朝陽中晶瑩發亮,折射著那並不起眼的光輝。一拔又一拔匆匆走過的人群,沒有心思去欣賞那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的紅日,更加不會理會那晶瑩剔透的晨露,一下又一下響起的沉悶而渾厚的哀鍾,將他們心底的悲痛拉回到了臉上。今天是他們陛下安葬的日子,也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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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與太陽是無法共存的,露珠乾涸的那一刻,紅日初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德公公立於前殿前的漢白玉浮雕前準備宣讀皇上遺詔。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皆跪在漢白玉地面上,叩首著地,惆悵無比,這是最後一次次聽到德公公宣讀皇上的旨意了,自此之後,他便要被稱為先帝。
“朕自覺身體每日下況,常有不適,故立此遺詔,以防不測。朕逝後,將傳位於太子,望各賢臣良將多加輔佐,振興我大凌王朝。——欽此。”德公公唸完最後兩個字時,忍不住老淚縱橫,自己從十幾歲就在皇上身邊伺候著,他的生命就是為皇上而存在,如今皇上已駕鶴西去,他又該何去何從?
“先帝英明神武。”眾臣子聽旨後,復又向凌浩雲跪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浩雲一身玄黃龍袍,頭戴九旒冕冠,雙手接過先帝遺旨,拭過德公公滿臉淚痕,讓小太監扶他在一旁,隨後轉身立在漢白玉石飛龍浮雕上方,立馬呈現一副君臨天下的威嚴模樣,向底下的文武百官說道:“朕今日遵先帝遺旨登基,然正值國喪,所有儀式一切從簡,奠天地,拜祖宗,群臣不許朝賀。”
這是凌浩雲頒的第一道旨意。
“皇上英明。”群臣拜過之後,有司儀主持登基儀式,其中繁文禮節自是不可說。
待所有禮都完成,已是正午時分,凌浩雲吩咐文武百官照舊各守其職,自己則和凌錦雲還有幾個幼小的皇弟皇妹還有梨落一起為先皇守夜。
“皇兄,真的是二哥殺的父皇嗎?”年紀尚幻的七弟眼中淚還未幹,烏黑的長睫毛撲閃撲閃的望向他。
凌浩雲嘆了口氣,用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回答他。
穿著粉色長衫外衣,白色羅裙的小公主也歪著頭奶聲奶氣地問凌浩雲:“父皇走了,大哥會像父皇一樣愛我麼?”
梨落不等凌浩雲回答,一把把她抱在懷中,臉貼著她粉嫩小臉:“我們都會疼愛你的。”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父皇了。”還不是很懂事的小人兒看著往日慈祥的一見她就笑的父皇如今躺在冰冷的水晶棺材中,仿如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小小年紀的她還不能深刻理解失去親人的痛,以為自己的父皇只是睡了而已。
“三弟,你帶皇弟皇妹們下去吧,這裡有我。”凌浩雲吩咐完凌錦雲,把梨落牽到身邊說:“你身體剛好點別累著了,一起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