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社會是人心的顯像,其實人心也是社會的投影。
這話並不絕對,但很大程度上,人就是喜歡隨波逐流——
越是時局動蕩就越是會有暴亂分子,而被暴亂分子欺壓奪走一切的人,本著求生的本能,唯一的選擇就是加入,由此,社會就愈加動盪。
社會風氣的惡性循環就是這樣誕生,當然如果在某一刻誕生一次道德的奇蹟,那奇蹟能掀起民眾響應的熱潮大概也是同樣的原理。
要打破這樣的惡性循環可不是簡單提供點救濟就可以的,然而現實的情況卻往往是連救濟都無法做到,可程浩卻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使這群人安定,實在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
——如此一來,本來對他領導能力的質疑現在都快站不住腳了...
嘛,不過對民眾的號召力,和駕馭手中惡狼的能力大概是兩碼事——程浩的問題,也不是不能理解...
走進南盟領地之後才發現雖然這裡一副隨時就要拆遷離去的的流動感,但麻雀雖下五臟俱全——聽**說其實不遠處還有田地,糧食就是從那裡來。
一開始聽**的故弄玄虛,又說什麼手下人不聽管教,遠道而來的幾人還以為南盟也成了視人為奴的混亂組織——
但現實卻大不相同,很痛苦,很淒涼,卻也很平靜...
是因為一開始以為妖門和黑魔宗會來侵擾才構建了這樣流動式的營地,但好像自此兩方開戰以來視線之中就之剩下了對方,對低調的南盟根本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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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南盟才獲得了光明正大修生養息的就會,時間一長種起地來還要考慮土壤肥力的持續問題...
糧食不多卻還勉強可以支撐,這方面程浩決不退讓,杜絕了其他修士傾吞生活必要資源的想法——
其實這是維持南盟內階級平衡的關鍵,因為修行者和難民之間本身就有著絕對的不對等,但是,人的屈從絕不會僅僅來自於我比你弱,更重要的方面是你可以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修行者所需的資源和普通人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差異,對於他們而言最好的形式自然是把普通人當作工具役使,而當這一切不現實——
除了程浩的阻撓,雖然不排除莫名其妙就來了這裡的人,南盟的人如果是願意被修行者奴役的,直接呆在黑魔宗或者妖門的地盤不是更舒服?
——那麼他們的選擇就會變成疏遠與隔離。
修行者聚集在寬敞明亮的核心區,普通民眾則擁擠在破陋清苦的邊緣地帶,大多數時間進水不犯河水。
雖然這修行者在內普通人在外的怪異形式和一開始南盟初建時由修行者保護民眾的口號不符,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讓兩方彼此相安無事,也已經是程浩能做到的極限——
他太弱了,御氣境,沒有好功法,單挑並不一定打得過二十三狼...
"可這樣的和平不像是能持續下去的..."
"現在已經入冬才是這麼一副景象,其他季節的話,無論怎麼避免都會有衝突產生。"
"這樣活著的人隨時可能會死。"
"嘛,畢竟不是修行者身體還是太弱了..."
雖然對程浩姑且表示認可,但花憐小姐依舊閉口不談、沉心靜氣用她獨有的力量對苦難群眾們做著養護。
暗香谷的死毒轉生機之法被她用到極致,但對於只有凝神境的她來說那種否極泰來的陰陽之變還是過於高深——
"花憐,額,低調...不要太勉強..."
雷音欲言又止,他倒是勉強記得之前和**的承諾——
大概一開始有所誤解,想著不要衝動的替天行道,教訓欺壓百姓的修行者什麼的...
"無妨。"楊棄宣判道,
"暴不暴露其實也無所謂,我們很快結束這一切的。"
——看來簡單地前哨偵察還是要變成直接宣戰了,不過,估計蘇緣的計劃本來就是那樣,應該也只是提高了效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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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與程浩會面,用最強的氣勢展開讓其他欺軟怕硬的修士不敢多嘴——
"劉道友。"
中心大帳之中,程浩用詢問的眼神投向**。
**只是兩手一攤:
"我可管不住這夥人,不過想來應該是你急需的吧。"
程浩的急需,唯有打破現有局勢的強大力量,他所處的情形在本質上只是死局,是不論如何掙扎都只會在最後走向末路的絕望牌面。
"我們來解決黑魔宗和妖門。"
——是那樣嗎?既然如此也不必管這群人來路,雖然對他們的實力還有那麼一點疑問,但是,請救此地民於水火!
沒什麼別的選擇,程浩很快就同意了對不破宗一行人的支援。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想要說明,而在此時,因為楊棄一行人的過於高調行動而聚集起來的大批南境本土雜魚修行者之中,似乎終於是走出了一個可以主事的人物。
"且慢,盟主,雖然老夫姍姍來遲為能見得全貌,但莫非是盟主如此獨斷專行打算給這群來路不明的人許諾,這可不是可以有盟主您一個人決定的事啊。"
——呦!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不知進退、自不量力、鼠目寸光、賊眉鼠眼、臉厚心黑、倚老賣老、陰險狡詐、自私自利的超龍套級反派?!!!
楊棄剛才還熱血沸騰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摧毀了,重新變回了一心看戲的吃瓜星人。
"怎麼?馮老,這是本盟的決定,難道容得你指手畫腳?況且他們也並非來路不明,而是本盟主早就聯絡過的援手。"
程浩盟主瞞天過海地扯了個謊,不過看起來這個馮老與程浩的不對付早已不是一天兩天——只要從程浩的態度上就可以清楚看到。
"哦?早就聯絡?我看是早有陰謀!"
這會兒這老者居然露出一副正中下懷的表情,
"程浩,你只是盟主而已,仙盟不是你的東西,上次收留來路不明的人,這次又找來人自顧自說什麼要和黑魔宗跟妖門作對,我們可不想陪你送死...你最近獨斷專行是不是有點太多了?真當我們都是你的那群忠犬嗎?今天你做出這樣的決斷,明天就會讓我們去送死,只可惜我們早就了到了你這傢伙,今天就徹底剷除你這個暴君!"
——呵,好一個顛倒黑白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