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漫長的細節商討持續了一整個下午。
因為時間充裕，扯皮也有耐心，這回的討論不再是只有繼幾位宗主，各方相關人員也全部到席——
這種情況，個人的心理作用在討論中起到的作用就變得微小，因此，自然不能像在之前的首腦會談中那樣偷雞。
雖然說是麻煩卻在同時也算是好事，畢竟現在可是正經的未來規劃時間，一切都順了蘇緣的意那才奇怪——為了將來計劃實踐時的順利，現在的預先討論，自然是越面面俱到越好...
到了這種情況就沒有蘇緣的用武之地了，他雖然不是不擅長思考細節，但對有人可以依賴的時候自己努力這件事具有巨大的抵觸情緒——
簡而言之就是懶，沒什麼可辯駁的...
哈欠打了半天，看著眼前你爭我奪唇槍舌戰的諸位實幹家終於漸漸安靜，蘇緣輕蔑地笑著。
——呵呵，這群緊抓蠅頭小利不放小角色，怎麼可能想象得到此前首腦會談的過程是多麼的**？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大概就是這麼個類似的道理...
青葉戳了戳不由自主露出愚蠢笑容的笨蛋的腰子，宗主大人的頭腦才終於清醒過來——
"那麼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結束吧，大家有什麼意見請事後再提。"
蘇緣宣佈了休會，又緊接著在暗中傳音：
"白宗主，請暫時先留一下。"
眾人全體如釋重負地離去——他們這狀態真讓人懷疑此前那麼緊張激烈的討論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白曉如約留下，一臉慷慨赴死的表情——
"住口！"
蘇緣靠過去正打算說什麼，白曉試圖搶先開口，說時遲那時快，最後還是蘇緣憑藉他強橫的地仙之身搶得開口權。
——這傢伙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別裝出一副你沒打算說什麼的樣子，你還寧死不屈，看我給你機會嗎？！
突來的緊張氣氛讓蘇緣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不過他很快回過神：
"慢著，莫誤會了，我是與白宗主有要事相商..."
在白曉的思維裡他在早先首腦灰暗早已狠狠地得罪了蘇緣，那時還不確定，不過在之後的回憶中看到別人貪婪吝嗇的嘴臉他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而蘇緣那時為了好玩擺出一副幕後黑手，坐收漁翁之利的奸惡表情，白曉可不會知道背後真相，於是自然誤解，以為自己的正直早就成了蘇緣的眼中釘。
"有什麼事？"
雖然有所收斂但還是很警惕。
——你這傢伙還挺自以為是的嘛，完全是理想主義者，自己孤立自己的理想主義者，有能力但是喜歡自己孤立自己的理想主義者...
蘇緣覺得自己對白曉的認識更全面了，雖然這麼說，對他自己的計劃也沒什麼影響。
"嘛，關於學院制度的事。"
﹉﹉﹉﹉﹉﹉﹉﹉﹉﹉﹉
蘇緣對修仙界的學院制改革充滿熱情，他覺得學院制是仙道基礎教育普及的基礎——
其實有關這方面的說法有點勉強，可明明認識到了這點，蘇緣還是對此抱有熱情，因為這大概是他緬懷自己誕生世界的一種方式。
——說起來最近的證據顯示這個世界可能有不少穿越者存在，居然沒有人會有一樣的想法嗎？
仔細想來實在不太可能，而由此建立了秋聲府的白曉就成了蘇緣的懷疑對象。
——嘛，結果果然是想多了，這個人身上毫無穿越者的質感。
蘇緣不僅這樣斷定，透過細節方面的觀察他甚至開始懷疑秋聲府的學院制度是否是白曉原創——
雖然這是個理想主義者又還頗有能力，總覺得是那種能引領一場成功的農民起義然後建立一個太平盛世、卻絕不可能推翻封建制度成為改革明星的人。
應該說是...缺乏一種系統的創造能力。
大概是受了其他穿越者的指導影響吧，不過是否原創在這裡倒沒什麼問題——
蘇緣一直沒有直接行動建立起修仙學院，其實是因為他發現制度中存在的水土不服性。
就好比之前提到的仙道基礎教育普及，雖然理想狀態來看應該是那樣，但從現實角度思考反而適得其反——
因為，宗門看似古板的形式其實是前衛的風險投資——雖然說一入宗門基本就如同賣身，但賣身的說法也就是說明了，除了你自己這個人，以外不需要任何成本。
宗門會把投資成功的"產品"推上高位，而投資的失敗品，則是苦力與炮灰兩條前路由你任選。
看似殘酷實則寬容，正是這種方式給了完全沒有資本修行的人接觸修仙的機會，更何況那其實是舊時的傳說而非現狀——
到了現在這種和平又寬鬆的世代，其實成了投資失敗品也沒什麼危險，因為宗門的收入來源拓寬又穩定，養得起大票閒人。
——搞什麼？這宗門制度不是無敵了嗎？簡直就像慈善機構福利院！
而相比之下學校反而是會收學費的，這點根本是顯而易見的缺點——
秋聲府之所以能夠建立完全是因為背後有秋聲城主府支援，是免去了入門學費的，這幾乎全賴於白曉的理想主義。
這種做法就像是義務教育，然而在形式上卻只是宗門制度的解放化——
雖然內部的培養效率提高，可在現實上的問題，卻是培養完全的成熟修行者脫離學院之後很難給學院帶來收益，這就是宗門可以做到的入門免費學院無法做到的真實原因。
還有其他的問題——普及修行教育在天資薄弱者身上會帶來極大的浪費，學院的畢業制度使得對傑出者的教育無法長遠...
——這些的話好像只要建立起完整的升學系統就能解決，倒不算太大問題。
當然紙上談兵的漏洞永遠是過於理想化而無法徹底全面，理論派已經有了自己在，所以蘇緣現在需要的並不是理論大師而是實踐者——
而白曉正是以他驚人的理想主義以及行動力建立了秋聲府，他不僅是實踐者，更是經驗者。
"我啊，看到秋聲府的制度就覺得潛力無限呢，如果能在整個仙盟的範圍內推廣，想來一定能極大地推動北境仙道的復興，雖有想法卻苦於經驗不足，現在無論如何都需要您的援助。"
蘇緣真摯的話語，完全燃點白曉的熱情——雖然和陸仁不是一類，但其實也還是挺好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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