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龜人同精靈們一樣,是四十多年前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當時入侵的外來種,有三個較大的勢力,分別是精靈、獸人還有魔族。
龜人原本認為自己可以參加獸人陣營,沒想到卻被對方以"爬蟲類不算獸族"為由拒絕了。
龜人族數量稀少,莫妮卡公主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們。
四十多年來,在外來種與人族的戰爭中,人族接連失敗。像吉利安姆這樣的人族騎士,在外來種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唯有面對龜人的時候氣氛輕鬆一些,即便調笑他們兩句也沒有關係。
"看來幾位老兄今年在精靈的下水道裡又是吃得很飽。看看這身肉,一看就沒少吃各種垃圾。"
面對吉利安姆的調笑,龜人反駁道:"我們可沒有吃垃圾,一直都是從外面訂披薩餅回來吃。只是住在下水道裡。"
吉利安姆意味深長地笑了。
有句古話說得好:褲襠裡頭落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吉利安姆的笑容讓龜人很難受,往年都不知道如何反駁,今年卻是靈光一閃,給他們想到了反唇相譏的話:"我們龜人族就算再卑微,也不會親手殘殺自己一族的幼年體獻給外族當禮物。你們管這個叫什麼?獻祭?我們龜人哪怕是面對神,都不可能做出這種齷鹺的事情來。"
吉利安姆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臉色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辯駁道:"獻祭,獻祭的事情不能叫殘殺!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如果不犧牲一部分人,就會死去更多人!"
然後叨叨著什麼"妄圖拯救所有人的只是浮於幻想的聖母"、"真正的英雄是敢於殺死一部分人揹負所有罪惡去拯救其他人的"、"如果妥協能夠拯救更多人,那妥協就不是懦弱而是英勇"...
龜人們看著吉利安姆神神叨叨的樣子,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們的話是真的刺激到這個男人了。
"所以你們比我們更卑微。"其中一個龜人說。
"不不不。你們根本不瞭解我們人類。"莫妮卡公主忍不住說。
她剛才被精靈神官騎士羞辱,毫無辦法。現在想扳回一局,反正面對的是龜人。
龜人是最弱勢的外來種之一。畢竟數量稀少,又不屬於任何一個外來種陣營。
"我們人族的生態,跟你們是不一樣的。"莫妮卡公主說,"我們人族就像蜂群一樣,是社會化的生物,每個人的價值都是不同的。我們所犧牲的,只不過是最底層的平民而已。他們本來就是可以隨便犧牲的。"
"對!"修女塔夏補充道,"人族的平民,又稱作草民。就普通地上生長的野草一樣,無論怎樣消滅,這些東西都會重新從地上長出來,給別人添麻煩。"
"會添麻煩嗎?"莫妮卡公主瞪大了眼睛問,"我也就隨便說說。"
"是真的。"修女塔夏一本正經地說,"殿下要是不信的話,去問問吉利安姆隊長。每一次收稅,每一次向他們要求進貢童男童女有多麼麻煩。甚至偶爾還有騎士因此犧牲。這些傢伙完全不聽我們的,這還算了,一旦有野心家煽動,他們就要聚眾叛亂..."
"多說無益!"龜人打斷了修女塔夏的話,"你們人族的事情我們可不關心。現在我們替精靈把守入口,你們都有在先前提交的名單上吧?我們需要檢驗檢驗。"
另一個龜人補充道:"雖然我們知道這毫無意義。不過例行公事就是這樣的。"
四個龜人拿著使團名單一個個對照過去,到阿斯雷的時候卻出了岔子。這名單上怎麼都找不到他的名字。
莫妮卡公主這才想起來,這次出行的使團名單早就已經提交了,而阿斯雷則是她臨時起意帶上的。
"他不算是使團成員。"莫妮卡公主說,"他是...對了!他是我進行魔法實驗的素材,不應該算在使團成員裡面。"
"不是我為難你們。"一個龜人說,"你們非要講一個大活人是實驗素材,非要往精靈國度裡送,就算我們信了,你們覺得精靈們能信?到時候就是我們陪著你們一起倒黴。"
另一個龜人說:"我知道你們人族喜歡撒謊,但是撒謊能不能撒得好一點?實驗素材就該放在實驗室裡,帶著到處亂跑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龜人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你一刀把他砍死。稱呼一具屍體為實驗素材就比稱呼一個大活人為實驗素材合理多了。"
阿斯雷聽見龜人說這話,急忙走上前去,衝他做了一個捏死的動作:"信不信我把你夾在兩片麵包之間做成漢堡包?"
"我開玩笑的。"那個龜人聳了聳肩,"不過這就是規定,如果違反了的話,你們跟我們都得遭殃。所以你不能進去。"
阿斯雷趁機和莫妮卡公主說:"既然是這樣,那公主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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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進入精靈的領地暫時沒有什麼興趣。要是可以和莫妮卡公主分開的話,還可以讓萌德兒給自己展示壯漢到底是怎麼配牛的。
龜人也趁勢說:"請列位放心。你們儘管往裡面走,這位實驗素材先生就交給我們保管好了。"
莫妮卡公主徵詢吉利安姆的意見:"吉利安姆,你怎麼看?這些龜人的話可信嗎?會不會趁我不在,把我的實驗素材玩壞掉?"
"請相信龜人的節操。"吉利安姆保證道,"這幫傢伙雖然別的不行,還算是信守承諾。"
"就將阿斯雷先生留在這裡吧。"修女塔夏勸告莫妮卡公主,"反正又不會丟。執行任務要緊。"
莫妮卡公主聽見他們都這麼說,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
四位龜人中,有兩位帶領莫妮卡公主等人透過排汙口進入精靈之森。另外兩個則在外面陪著阿斯雷。
兩隻龜人百無聊賴曬著太陽。
其中一個突然撓著肚皮說:"天氣這麼好,適合做披薩吃。"
另一個連忙附和道:"的確是個吃披薩的好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