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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災厄與出行

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一樣,並不是可以透過夜視力來調整的黑暗呈現在安傑麗卡面前。

“這是……夢麼?”

疑惑的安傑麗卡四處環顧,她在尋找著一絲光明,能照亮這片黑暗的光明。

“不對,這不是夢喲。”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安傑麗卡背後傳出,她猛地回頭一看,只看到一個背影,一個女人的背影,閃耀著。

“啊,準確地說是似夢非夢的地方吧,現在的你也無法理解,安。”

雖然她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但是她的聲音讓安傑麗卡十分舒心,暖和,她向前伸出手,似乎企圖抓住那個閃耀的背影,但突然,背景的閃光無限放大,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唔!”

安傑麗卡猛地睜開眼睛,望了望左右兩邊,這裡似乎是森林中,以她的感覺的話,應該是村子賴以為屏障的那座大山中,並且這份黑暗,看來已經是深夜了。

“嗯?”

突然,她定睛看著自己面前,是的,剛剛僅以一拳就能打暈她的惡魔正倚著樹,坐在她面前,使她不得不提高了警覺。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惡魔突然冷不丁地發言讓安傑麗卡有點慌張,但馬上她冷靜下來,用著十分冷峻地口氣說道:

“我沒有什麼義務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

安傑麗卡的眼睛和惡魔的眼睛相對著,雙方沒有任何一點退讓的意思,對於安傑麗卡來說,面前這個男人就是敵人。

“也就是說看到了什麼是吧。”

惡魔突然站起了身子,安傑麗卡的視線也隨之向上移動,她心裡想著如何逃脫,但是以一個能以自己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擊暈自己的人為對手,要逃脫肯定不能單純靠速度取勝。

“放棄吧。”

安傑麗卡心中突然一驚,但臉上卻表現不出絲毫變化,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男人能讀取自己的內心麼。

“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男人能讀取自己的內心嗎?你是這麼想的吧。”

惡魔抱著胸,沒有絲毫感情地丟擲這句話,他甚至朝著別的地方在觀望,沒有看著安傑麗卡。

“嘖。”

安傑麗卡一咂嘴,突然想到這是個機會,立馬起身往惡魔看的方向相反地方向奔去。

但是、

僅僅3米不到,安傑麗卡的後背彷彿被什麼扯住了一般,無法再向前奔跑,她猛地回頭,但惡魔仍然看著與自己逃跑方向相反的地方,而下一瞬間,安傑麗卡的身體就不自主地向惡魔飛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彷彿被扯了回去一樣。”

此時的安傑麗卡只能想到這個,她不明白,從被擊暈開始就發生了一系列她完全不能理解的情況。

安傑麗卡摔到了惡魔的腳邊,惡魔緩緩地轉過身來,他那冷酷的眼神讓安傑麗卡嚇出了冷汗,她咽了口口水,企圖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

“你……”

惡魔開口了,讓安傑麗卡繃緊了神經,她深知逃跑的獵物被追回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被我鎖住的靈魂是逃不出我的身邊的,而且,只要我有意,你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安傑麗卡。”

安傑麗卡的心臟開始“嘭嘭嘭”地加速跳動,她的腦中只有絕望,自己無法打敗這個男人也無法逃出他的身邊,但是鎖住?也就是說自己身上被捆上了鎖鏈麼,但是在哪裡,什麼時候?

“啊,反正現在的你也看不到,更別說你在被我擊暈的時候了。”

惡魔彎腰向倒在地上的她緩緩伸出手,此時的安傑麗卡正在不斷抖動著自己的腿,雖然她很想動,但是自己的腿根本無法使上勁,手越來越近,自己的心臟也跳動得越來越快。

“額呃——”

安傑麗卡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大約十秒鐘,安傑麗卡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手掌,與自己的臉是如此接近,但卻似乎沒有對自身造成什麼,她眨巴著眼睛,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惡魔的手漸漸收了回去,他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安傑麗卡。

“就算站在死亡的面前,你也不能閉上你的眼睛,記住了,安傑麗卡。”

惡魔又回到了抱胸直立的姿勢,他的眼神突然溫和了起來。

“能站起來麼?”

惡魔溫和的話語讓安傑麗卡有點震驚,但沒過一會兒,她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她轉身看著這個惡魔,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

“說起來,這傢伙好像說過什麼我是他姐姐的女兒什麼的,也就是說……我是他的侄女麼?”安傑麗卡這般思索著。

“喂,你叫什……”

安傑麗卡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甚至連這句話都沒說完,那是因為惡魔的背後,正是他剛才遠眺的方向,冒起了濃煙,而那個方向正是自己過去生活的地方——摩可可爾村,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安傑麗卡愣住了,難道是在燒烤麼?不,不可能,這個時間點,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處和那麼大的濃煙!

沒過幾秒,她便開始往那奔去,但是被無法看見的鎖鏈鎖住的她根本不可能到,看來一旦達到了某個距離,她根本無法再向前邁去。

她焦急地回頭向著惡魔喊著:“快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惡魔無動於衷。

“快放開………快放開我啊!!”

安傑麗卡急得臉都紅了,但是惡魔仍然無動於衷,連轉身看她的意思。

“啪”

安傑麗卡跪在了地上,她流著淚,不斷地用雙手錘著地面,梗咽著說著:

“求……。求你了……放……放開我吧,我……我想要回去。”

惡魔側過臉,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安傑麗卡,看著她那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無助般地吼著。

“快放開我啊!!”安傑麗卡彷彿用盡了全力吼出這一聲。

惡魔緩緩地走向了安傑麗卡身旁,向她伸出了手:“起來吧,我跟你去。”

這一句話,彷彿是安傑麗卡的光一樣,她抬頭看著惡魔的臉,但是他的眼神卻不是剛才那溫和模樣,充滿著冷酷與嚴肅,不過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安傑麗卡抓住惡魔的手,站了起來。

短短對視一秒,安傑麗卡便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與惡魔一起向摩可可爾村奔去。

也不知是不是偶爾,安傑麗卡與惡魔的奔跑速度居然是同樣快的,兩人幾乎是同時並列到達摩可可爾村,然而此時的景象深深擊潰了安傑麗卡的心靈。

深藍色的火焰燃燒了整個村子,可以說連從入口進入都做不到,那是因為從地上不斷地衝出藍色的火柱,沒有任何規則。

本能告訴安傑麗卡:不要靠近這些火柱。以她的認知來看,藍色的火焰的話,其溫度應該是超越了3000°以上,從體感上看也確實如此。

“自己……什麼都沒法做。”無力的安傑麗卡感到無比的痛苦。

這時,安傑麗卡站著的地面突然一絲一絲地裂開了,“喀拉喀拉”的細小聲音,沒有進入專注於眼前火柱的的安傑麗卡的耳中。

“嘭!”

藍色的火柱從地上升起,淹沒了安傑麗卡的身影。

……

“啊……”

安傑麗卡此刻十分震驚,自己正處於惡魔的懷中,惡魔碩大的一對翅膀包裹著自己不受傷。惡魔的溫和的眼神讓安傑麗卡感到十分的安心,除去她的背部感覺十分疼痛,不是來自表層的,而是一種彷彿更深處由外散發的疼痛……原來如此,他是利用不可視的鎖鏈將安傑麗卡強行扯了過來,恐怕這個就是靈魂的撕扯感。

“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安傑麗卡。”

與他溫柔的眼神不同,話語十分的嚴肅,彷彿安傑麗卡是他的寶物一般,不能讓其受任何一點傷。

“呃……。嗯……”

安傑麗卡吱唔著回答,她的眼神不斷往下移,臉蛋通紅,要說為什麼的話,或許是從來沒有被男人摟在懷裡的?亦或者是對這個惡魔對自己的保護……

“要走了,抓住我。”

惡魔把包圍著安傑麗卡的翅膀伸展開來,安傑麗卡趕忙抱住了惡魔的脖子,惡魔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懷中的小女孩,向上飛了起來。

從高中俯瞰是最能看清全貌的,村子中已經充滿了藍色的火柱,根本無法看清是否有人在,或估計早已被火柱燒成了灰燼,但是很奇怪。為什麼會突然噴發藍色的火柱,這個摩可可爾村正是以其適宜的環境才能讓那麼多人在這裡成長,藍色的火柱,它一定不是自然產生的,難道是什麼人引發的麼?那麼這個時間點也太巧合了。

藍色的火柱的熱量向周圍傳播開來,樹木開始枯萎,即使飛在空中,也可以感受到那爆炸的熱量。

惡魔振動著翅膀,往山頂飛去,這樣的災難中,不可能會有倖存者,硬是要說的話,唯一的倖存者便是惡魔抱著的安傑麗卡。

從山腳到山頂大約5000米左右,這個距離已經感覺不到了那可怕的溫度,但是夜晚的山頂是異常寒冷的。隨著翅膀的拍動聲,惡魔飛落下地,優雅地放下來抱著的女孩。

不過雖然他已經將女孩的腿放下地了,但是女孩還是抱著惡魔的脖子不放,準確地說是一隻手勾著,另一只手撫摸著惡魔的背部。

“你還真是能忍耐呢”

安傑麗卡突然冒出這一句話,她撫摸的地方正是惡魔燒傷的地方。

“救我的時候,觸碰了外焰吧,背肌的燒傷,還用翅膀飛得這麼高,甚至沒有皺過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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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聽著她的話,仍然是面無表情的,由於安傑麗卡是貼著他的身子的,他無法看到安傑麗卡那心疼的眼神。他用左手抓住了撫摸著自己背部的安傑麗卡的手臂,將她輕輕拋了出去。或許是比較突然的原因,安傑麗卡沒有支撐住,摔倒在了地上。

惡魔抱著胸,沉默著,看著安傑麗卡。

……

“路西法”

惡魔冒出這3個字,安傑麗卡似乎有點驚奇。惡魔看著表情上寫著“奇怪”二字的安傑麗卡,輕輕嘆了口氣,向另一旁望去:“你不是問我名字麼,在往回跑的時候。”

“原來你聽到了啊……耳朵還真是好呢。”

這個惡魔的名字是路西法·奧波利昂斯,是自己的叔叔,和普通的惡魔相比,樣子似乎更接近自己,是的,“和普通惡魔不一樣的外表”,並且為了保護自己受了傷,現在的安傑麗卡對他只有這個印象。

“現在先休息一會兒好了,有我在,安心吧。”

路西法走到了一棵樹旁,只用左邊沒有被燒傷的背部倚著樹木,慢慢閉上了眼睛。安傑麗卡看著自己的叔叔,隨後坐到了他的一旁,屁股頂著樹木,彎曲著自己的雙腿,抱著自己的腿,以膝為枕趴下了頭。

夜晚的寒風吹的人瑟瑟發抖,安傑麗卡不斷地抱緊著身子,睏意與寒意讓她無法睜開眼睛,只得不斷蜷縮著求取一絲溫暖,但除此之外感受到似乎有怎麼摩擦著她的背部,緩緩地往上爬,隨後包裹住了了自己的側身,寒冷的身體得到了一絲溫暖,使得安傑麗卡略安心地進入了深睡眠。

……

“喀啦喀啦”

早晨的陽光已經射入高聳的森林中,軟和的陽光照在安傑麗卡的側臉上,但或許是太晚入眠的原因,這點程度的懶散的陽光無法打醒她。

“喀啦喀啦”

少女甜美的睡臉想必是不會有什麼人會拒絕看,就像世界的引力一般,無意識中會吸引住眼球,更不用說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安睡的樣子是那麼楚楚動人。

“喀啦喀啦”

火堆燃燒的聲音不斷發出,在溫暖的環境中睡眠是十分安適的事情。路西法不斷地加著柴火,在他的一旁倒著一棵大樹,看來是用了什麼辦法劈斷了一棵大樹,從痕跡來看,似乎是被利刃砍斷的樣子,不過只為擷取一段木樁而把整棵樹給砍斷確實有些奢侈了。

“唔——嗯——”

安傑麗卡懶散地睜開眼睛,揉著自己的眼睛,打著舒適的哈欠。火焰燃燒的聲音讓她突然緊張起來,看著自己面前的小火堆,以及坐在旁邊的,自己的叔叔——路西法·奧波利昂斯,忽然就安心了下來。

“看來昨天的事情帶給你很大的衝擊的樣子。”

路西法看著安傑麗卡的臉,從驚恐到安心的表情變化完全收入眼底。他又轉眼看著火堆,將手中的一段準備加進去的柴火向遠處丟去了。他站起來身來,向安傑麗卡走去,向她伸出手來:

“安心吧,只要我在你身邊的話,你不會受到半點外界傷害的。”

安傑麗卡遲疑了一瞬,但還是抓住路西法的手站了起來。路西法拍了拍安傑麗卡衣服上的灰……

“啊……哎?”

僅僅一瞬間,安傑麗卡就被路西法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這讓少女又驚嚇又害羞,她下意識地摟住了路西法的脖子。

“啊……”安傑麗卡微微張開嘴,左手慢慢往下移……

不見了,燒傷不見了,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從觸感來看,和晚上不一樣了,僅僅幾個小時就恢復,觸感上沒有任何痕跡留下,還真是恐怖的恢復能力。

“本來的話,是準備用步行的的,但是既然耽誤了那麼久的時間的話,不用飛的就不能在約定時間內到達了,不好意思啊,不由你拒絕。”

路西法奮力振動著翅膀,振動的聲音是如此之大,那巨大的魄力就連山腰處的鳥兒都開始四處飛散。

“去哪裡?”

“奧波利昂斯家”

隨著黑色的殘翼的振動,金色的光芒閃耀於天空,不斷向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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