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路西法,你覺得生命當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這已經是大約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姐姐剛剛成為了魔軍最高統帥,魔王的代理人獎勵了她作為象徵的披風,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披風,在戰鬥的時候只要撤下它,它就變成肩章綁在手臂上,會大部分增幅使用者的力量以及魔力,是十分接近“七魔器”的魔器——混沌之衣。
“最重要的東西麼……難道不是生命本身嗎?”
我說出了這樣一個答案。聽到這句話的姐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對麼?”
經歷了冰龍皇之戰的我自然而然會認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本身,沒了生命就什麼也不是了,我自認為姐姐也會如此,她在冰龍皇之戰中也是處於瀕死,在紗克曼過來幫忙之後,我們成功殺死了冰龍皇,活了下來。
姐姐停止了笑聲,向我道歉著,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向我道歉,不過她接下來的問題讓我有點糾結。
“那,為什麼你覺得生命是最重要的?”
“唔——”我雙手抱拳於胸口,思索著。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個人是覺得有生命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嘗試和彌補等等,只要還活著,什麼事都可以做到。
“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舉個例子的話,如果姐姐你死了的話,你的生命消失了話,我肯定會備受打擊的。”
姐姐聽到這句話後,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後將視線瞥了過去,用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隨後轉了過來。唔啊——這紅印子真的是深。
“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哦,路西法。”姐姐從岩石上跳了下來,她的背後是一片汪洋,浪花不斷擊打著岩石,侵蝕著它,“浪花一旦撲打到岸上就會消失呢,它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很短暫吧?”
“啊……欸——是啊。”我並沒有聽懂姐姐的話語,象徵性地回應了而已。
“那麼它是為了什麼?”
“……為了,後面的海浪吧?”
“也就是自己的孩子呢。”
姐姐聽到我的回答之後似乎蠻欣慰的樣子,在夕陽下,桃紅色的長髮隨著風吹動,與景色融為一體的姐姐十分美麗。
“姐姐你是想生孩子了麼?”
“怎麼可能,我已……沒什麼,但是這些海浪不是還有另外的意義麼?”她慢慢走近了我,她的拳頭輕輕擊打在我的胸口。
“那就是,作為海浪的尊嚴啊,路西法。”姐姐露出了十分美麗的微笑,彷彿溫和的雙手觸控著我的心扉,又彷彿包裹住蓮花的荷葉一般,“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路西法。人這一生,有兩樣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我沒能理解姐姐的話語,她看著我那迷茫的表情,彈了彈我的腦門後離開,只留下我一個人待在這裡,看著不斷襲向岸邊岩石的海浪。
隨後,12年前,由代理人傳達魔王的旨意,魔界強行開啟了大門,大肆進攻人界,神族的傢伙也來到了人界,但是他們並不是要幫忙,而是想從中漁翁得利,最後就演變成了三方混戰。魔界沒有一個人不相信我們會贏,那是因為我們得意的兩員大將——“劍魔”路西菲邇·奧波利昂斯以及“不死者之王”輪轉王。都是擁有以一敵萬能力的存在,這並不是誇張,特別是姐姐的大招“龍息終焉喰宴死神灼燒”,不分敵我地燃燒了三分之二個人界,雖說也有魔族死於其中,但是神族和人族他們的損傷率更高,同時因為這個,本身還有一部分對於年輕的姐姐任統帥感到不滿的老人,也對姐姐畢恭畢敬,大大整合了軍隊的統一性。
但是,似乎人類研究出了可以侵蝕靈魂,使靈魂狂暴化的藥物,透過空氣傳播,直接使大部分魔軍中招,神族似乎並沒有中招的樣子。魔軍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只得強行撤退,但是神族和人族卻突然聯合襲擊我們,為了能讓大部分人撤退,作為統帥的姐姐自願留了下來,以自己的力量抵擋,自然,她要面對人柱神和聖柱神。
“放開我!為什麼!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斷地想讓姐姐趕緊走,但是我的身子動不了,這是因為我的義妹紗克曼的能力,我的影子被她踩中了,她的魔力導致我無法動彈。
“紗克曼,之後就拜託你了。”
姐姐看了一眼撤回魔界之門的魔軍們,只進入了40%不到,而遠處的戰火已經蔓延了過來,輪轉王也不知道在哪裡,不如說根本看不到不死者們,她脫下了混沌之衣,其化為肩章佩戴在她的右肩上。拔出了腰間的兩把劍——第六超魔器“棘·刑”,向著紗克曼說著。
“我知道了。”
“你在說什麼,紗克曼?!‘知道’什麼啊!快阻止她啊!你可以阻止她的啊!”我激動地向著紗克曼咆哮著,但是她並沒有看向我,只是一直看著姐姐的背影。
“……現在還沒撤退的魔軍太多了,北面戰線的安潔莉卡·該隱已經在往回撤了,她擊潰了一半的敵軍勢力。”紗克曼面無表情地說著,她有著魔界最強的陰屬性——“黑暗”。影子能告訴她一切。
“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其它的呢?”
她們兩個完全沒有在乎我的聲音,我的咆哮彷彿在她們耳中不存在一樣,很自然地在彙報者戰況的紗克曼,以及聽著報告的路西菲邇。
“墨丘利和比利面對的是聖柱神麼……”姐姐的聲音似乎有點躊躇,特別是提到聖柱神的時候。聖柱神是神界最強的存在,姐姐畏懼他的力量也是當然。
“喂!喂!喂——!”
終於,我的聲音傳達到了她的耳中,她轉過了頭來,她那堅毅的表情讓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路西法,還記得海浪麼?現在就是那個時刻了。”
“……那也用不著你去啊,讓紗克曼她也!”
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姐姐直接移動到了我的身邊,給了我一刀,直接把我的眼睛給砍瞎了,隨後又豎著一刀砍中了我的身子。
“你不許說這樣失禮的話語,你讓紗克曼怎麼想?”
我暫時已經看不到樣子了,只能看到靈魂。
“路西法,海浪並不是為了之後的海浪,還有它身為海浪的尊嚴。”
“……”
“別看我這樣,我是十分在意奧波利昂斯這個姓氏的,我們有著自己獨有的尊嚴,而對我來說,尊嚴是絕對不能丟棄了,這是一族的歷史,雖然我殺了我的父母,但是他們從來沒有丟失過自己的尊嚴,記住吧路西法。要讓一個家族消失的方法就是抹消掉它的歷史,而對於我們來說,高傲的自尊心就是我們的歷史。”
之後,我被紗克曼強行帶回了魔界,之後得知了“劍魔”路西菲邇戰死的訊息,她一個人殺死了聖柱神並且把人柱神打成重傷,一個人殲滅了人神聯盟大約17W兵力,英勇戰死。
“可惡!為了區區尊嚴!”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的我氣憤不已,我根本沒有理解姐姐所說的“尊嚴”到底有什麼用。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紗克曼的表情略顯憤怒,平常一直面無表情的她居然會有這樣的變化,著實讓我有點意外。她並沒有說什麼,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對於沒有體會到路西菲邇話語的意義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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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在這種時刻,我總算明白了,只有這個時刻,我總算明白了路西菲邇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比起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我……”
伊維莉雅把腦袋更貼近了我一些。
我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噴到了她的臉上,她一下子驚叫了一聲,站起了身子,往後晃了幾步。
“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這是!我的,奧波利昂斯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