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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殺

“路、路西法……?!”我重複著他的名字。羨慕與嫉妒湧上心頭,是的,羨慕,他的名字和姐姐是多麼接近,而且還是姐姐親自取的名字,這讓我十分嫉妒。我和姐姐雖然是親姐妹,但是名字差距很大,路西菲邇,茉莉莉菡,如果外人來看,說其中有一個是撿來的孩子,光看名字的話毫無疑問會覺得我是那個孩子。

姐姐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隨後繼續牽著那個男性——路西法,往裡邊走。

“去哪裡?”我問道。

“和父母說一下而已。”姐姐沒有回頭甚至停步,只是很普通得回答了我的問題。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

不對,不該是這樣才對。為什麼?!為什麼……以前的姐姐的話,你不會這樣和我說話的才對,一直會很俏皮地和我聊天,不可能會這樣彷彿機器一般僅僅回答我的問題……

我跟了上去,雖然姐姐沒有說,但是我還是跟了上去,而她也對我的跟隨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不……應該說是我跟不跟對她來說都無所謂麼?

第27層的走廊還是有點長的,在末端上掛著一張畫像,是父母年輕時候的合照,不知道是誰畫的,但是十分精細,而父母的房間在旁邊,姐姐要去的地方正是那裡。

稍微有點距離的原因,姐姐一直在和旁邊的路西法聊著天,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姐姐單方面地發言,那個路西法只是揚起腦袋在聽,這也難怪,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他彷彿嬰兒一樣話都說不好。但是即使如此,姐姐還是不斷地說這話,很開心的樣子……

“比起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加……”我低沉地說著,很輕,不如說是不小心從口中漏出來的,本來只是在心底想想而已……

路西法他轉頭看了一下我,他的眼神很純真,這讓我有點憤怒——他居然無視了姐姐。我是多麼想和姐姐那樣愉快地交談,就算是之前的“休息時間”,都是我不斷地說著,姐姐聆聽但是並不發表什麼意見,而現在!完全反了過來!姐姐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這是我多麼想得到的!而你!路西法!一個外來者,受到姐姐這樣的照顧居然還敢不珍惜這樣的時光!

我的臉扭曲了,是的,我沒有給他好臉色看。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我確定了一件事——我與他絕對水火不容。我單方面地這麼認為,但是他似乎不一樣,他看著我的臉,沒有迴避,只是無表情地看著我,這讓我更加火大!但是我也不能說什麼,同時把面部肌肉恢復到了正常狀態,要問為什麼的話,姐姐她也回頭瞪著我,嘴裡一直說著話語,但是很明顯不是對我說的,多麼冰冷的眼神……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啊,姐姐!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姐姐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而我也跟了進去。如果是以前的話,姐姐只要看到我就會用手抵住門讓我先進去,但是這次……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這種感覺……已經無法形容了。

姐姐帶著路西法走了進去,父母看到她們的時候表情都有點震驚,雖然我也考慮到了他們會驚訝,只是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感覺稍微有點過了的樣子。

我在一旁站著,而姐姐則牽著路西法的手站在父母面前,她開口說道。

“我想收這個孩子為我的弟弟,名字叫路西法·奧波利昂斯。”

“……”

父親的眼眶不斷抖動著,他看著他面前的衣著破爛的路西法,路西法是什麼表情我不知道,畢竟看不到,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是不好的神色才對,他彷彿一個嬰兒一樣。“這樣傢伙居然讓我做他妹妹?”我小聲嘀咕著。

“不行。”

父親一甩手,大聲地、急速地說出了這個詞,這個反應也有點讓我意外了——為什麼這麼過激?

“為什麼?”姐姐很平靜地說著,似乎父親的反應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

“……他,我們是魔族中最特殊的家族——奧波利昂斯,這樣的家族怎麼能接受這樣的外來者?!”

父親的回答很有道理,確實如此,擁有著混血種——惡魔精靈的奧波利昂斯家是擔任魔族與精靈之間和平交流的使者的工作,也因此我們居住的城堡也處於兩族領域的中心地區。

但是,姐姐的回答讓我有點意外了。

只見姐姐伸出手來,用食指指著母親:“那麼,這個女人也不該待在我們家裡,她不是惡魔精靈,只是一個吸血惡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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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父親瞪大了眼睛,而母親的眼眶似乎有點溼潤,她捂住了嘴看著姐姐。這也是當然,即使是我,我聽到這樣的話也對姐姐會產生一絲憤怒。

“怎麼了?…我說錯了麼?”姐姐毫無遲疑地頂嘴了,對於自己剛才的話語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

“你……你居然這麼對你媽媽說話?!”父親很生氣,明眼人絕對看得出來,他緊緊地捏著拳頭,母親無聲地流著淚,她看著姐姐的臉,我不知道姐姐這時是什麼表情,但是能確定的是——是會讓母親難受的表情,僅此而已。

姐姐微微昂起腦袋,十分高傲地說著:“你要是想維護你口中的家族的話,就該把這個不是惡魔精靈的女人趕出去,她已經圓滿地完成任務了,生出了我們,養育我們到了能自立的地步。如果你做得到這點的話,我就把這個男孩帶回去。”

姐姐側過頭來看著路西法,我總算看到了她的表情,她對著路西法笑了一下,隨後變回了一種十分冷漠的神情,轉會頭去。

是麼……父親和母親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這樣的表情麼……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有點慶幸——我不用面對這樣的表情。

“你……”

“奧波利昂斯家,這個家族只會接納惡魔精靈,生出來的孩子裡不是惡魔精靈的全部會被拋棄掉,餵給城堡外的魔物們。如果母體生不出優秀的惡魔精靈就會被拋棄而選擇更好的;同時,如果母體是惡魔精靈的話,就會拋棄男體,來尋求更好,這就是這個骯髒的家族的規則,不是麼?”

姐姐打斷了父親的話,說著家族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的,是的,專攻“文”的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是惡魔精靈的話,我早就不存在於世了麼?……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姐姐會知道?

“你……去了禁書庫了麼……那裡是只有家主才能進去的地方!你……”父親的嘴唇在打顫。

“禁書庫?”我不自覺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那個地方,還以為在第21層裡的書就是全部了,居然還有禁書庫這樣的地方麼?我不經沉思了起來。

“二選一,這是命令。”

姐姐的一句話把我的意識拉了回來,命令……她居然用了“命令”這個詞?!這已經完全無視了上下級…不,是父母與子女之間的基礎關係了!

“把那個女人驅逐,我把路西法還回去;或者……”

“不要開玩笑了!”父親丟擲這句話,當然了,他怎麼可能會做出拋棄母親這種事?這毫無疑問是選第二個了,儘管姐姐沒有說,但是他絕對不會選第一項。不……這句“不要開玩笑了!”應該是對於姐姐這種行為的不原諒,對於父母完全不尊重的態度的不原諒。

“是麼……”姐姐把比著“二”的手收了回來,把路西法拉到了自己的背後,“那麼……”

我的眼睛捕捉到的景象是:姐姐把路西法拉到自己背後的一瞬間,就蹦了出去,直接衝到了父親的面前,父親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往後躺著。隨後,姐姐伸出右手,抽出了佩戴在父親腰間的其中一把劍,隨後……

“就讓我來葬送你們……。”

姐姐舉起了劍,由斜上方劈下,只此一擊………父親的身子變成了兩截,父親的上半身斜著劃了下去……墨綠色的血液在地上慢慢四溢。

“路、路西菲邇!”母親叫著,但是下一瞬間,不……永遠開不了口了。因為她的身子,被從中間裂開了……是的犀利的一刀由正上方直接劃下,母親倒了下去,紅色的鮮血流了出來,與墨綠色血液交織著……

我被面前的這一幕嚇呆了,癱坐在了地上,瞳孔放大,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一情形……

姐姐端詳著劍,說著:“不愧是第六超魔器,這個鋒利度簡直超群,重量也彷彿沒有一樣,究竟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呢?”

難以置信,姐姐她……她……她居然……

隨後,姐姐轉向父親的屍體,彎下腰,抽出了他腰間的另一把劍,同時也摘下了他大拇指上的一枚板戒。

“哼嗯,事出突然所以沒有用預知能力麼?還是說你的神經跟不上我的動作呢?”她驕傲地踩在父親的屍體上,將戒指戴在手上,拿著兩把劍往回走著,我以為她是要朝著我走來,但是我錯了……

只見她將兩把劍插在地上,蹲下身子抓著路西法的手臂,說著:“不好意思啊路西法,讓你見到了這樣的一幕,哦呀?身上濺到血了麼……得趕緊去洗澡了呢。”

那一刻,我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殺人事件,而且兇手是我的姐姐,而被害者是我的雙親……。而之後,作為兇手的姐姐一點感傷也沒有,只是,只是!只是對著她面前的那個孩子!路西法!用著那麼溫柔的語氣說著話!

“我……”本來已經很急促的我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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