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強猛地從夢中醒來過,他感到自己滿頭大汗,全身的衣服都溼透了。
這是不是夢?是自己發燒後做的一個夢?
他扭過頭看了一下遠處被綁在樹上的歸靜雲,她裸露的腿上佈滿了紫色的淤青,受盡了多天的折磨變成如今的樣子,宛如一個天使已經墜落到沼澤裡的泥潭裡。
他捏緊了拳頭,曾經幾次衝動地想搶一個磁暴手雷和那幫人同歸於盡,但是他做不到。
他是如此的懦弱膽小,如同他小時候的樣子,被同學們欺負時只能不斷露出笑臉討好他們。被老師責罵時也是露出討好的笑臉,不斷地討好他們,下次被少欺負一點,少罵一點,這樣可以活得也輕鬆一點,這樣處事圓滑的人會受歡迎的。
難道不是嗎?
戴安強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被磨破了皮,這個是老大讓他當狗爬時弄的,乾枯了的血跡上疤痕被幾滴水溼潤了——是下雨了嗎?
他抬起頭看著晴空,連那些飄著的雲都似乎在嘲笑著自己。
“喂!狗!快起來!帶那個女的出去!你看她尿到哪裡都是了。”
是老大的命令,看來歸靜雲又尿失禁了。
最近她變得奇怪了,因為那夥人不給她罐頭吃,她只好亂吃野外的東西充飢。上次還吃了老大和他手下們打死的一個怪物的屍體,因為這樣現在他們幾乎沒有人願意去碰她。
戴安強也餓了許久,他體力也越來越差,不得不靠吃一些苔蘚類植物減輕胃部產生的痛苦,不過因為細菌感染的原因他不時反覆的腹瀉。
老大的命令是不允許違抗的,他不得不站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到樹幹邊,緩緩地解開了繩索。
然後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拉起歸靜雲的身子,把她攙扶起來。
“下面由條河,狗,你把她扔進去泡泡,整個人都發臭了,對了,你們兩個看著他們。”
旁邊的兩個手下點點頭,他們拿著武器盯著戴安強扶著歸靜雲下山坡,卻沒有絲毫想幫一把的樣子。
無奈之下,戴安強用力地從後面抱住歸靜雲,直到把她拖入河水中,清水流過她的身體,一些殘留在她嘴巴的綠色粘液也隨著水流飄走了。
“她是不是死了?”
旁邊有一個人發話了,但是戴安強只是呆呆地望著清水中漂浮著的歸靜雲。
好像回到第一天見到她的時候,是多麼的美麗女孩,她烏黑的頭髮,溫柔的眼神;還有她照顧自己時用她的裙子上撕下來的破布擦過他頭的感覺,他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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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對一個女生心動了。
戴安強用手撥動著河水上漂浮著的綠藻,囁嚅著什麼,低下了頭。
“狗!你在幹什麼?洗好了就帶上來。”
一個人抽著嗓子吆喝了一句。
戴安強的身體沒有動。
“你在說什麼呢?”
另外一個人好奇得伸過耳朵去。
“他說什麼?”
“什麼?我有個有罪的人,哈哈!這狗說他是個有罪的人,你是信西方上帝的那一套嗎?哈哈!啊……”
沒等這人笑聲完,他的耳朵被戴安強一口咬住撕了下來,血柱從傷口的裂縫裡噴湧出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旁邊的那個人驚呆了,看著同伴血柱噴湧的樣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個呆子,快,快把他殺了……”
“老大……老大沒說要殺他呀!”
“你不殺,我,我就殺了你!啊啊!好疼!疼死我了!”
聽了同伴的哭喊,另一個人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弩對準了戴安強的頭。
他輕輕地撥弄著起弩機的扳機。
正當他準備按下去的時候。
“嗖!”
一直箭穿過他的喉嚨,他來不及發出聲音後就倒在地上。
“啊!有敵人!有敵人!”
被戴安強咬掉耳朵的人呼喊了起來。
“去死吧!畜生!”
一道金色的發光閃過,呼救的傢伙喉嚨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裂口。
“嗚嗚嗚!”
這個傢伙捂著喉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蓮憐在他衣服上把刀刃上的血跡抹乾淨,看了一眼正在檢查另一個人屍體的荊明。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荊明摸著弩,不安地看著地上死去的人;他的表情顯如同一隻被獵人射死的兔子。如果換作是以前的話,他的樣子看起來不過只是籃球場上一個只會說黃色笑話的同學罷了。
“你就當殺的不是人,是畜生。”
說完,蓮憐揮起刀走到戴安強面前。
“別吧,戴安強就算了,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的同伴。”
荊明用自己的手擋住了戴安強的脖子。
“就他?”蓮憐伸出了自己招牌式的食指對準了戴安強的頭。“這個人就是個叛徒。”
荊明對著蓮憐搖了搖頭。
“你也看到他咬了敵人的耳朵。你先冷靜一下,我也想問下他到底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去把靜雲從河水裡面扶起來,我們準備撤退。”
“切!”蓮憐不滿地皺起眉毛瞪了戴安強一眼,轉身走開了。
荊明小心地把戴安強嘴裡咬住的耳朵碎片取下來,看著他。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戴安強的瞳孔裡沒有光澤,如同死人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邱樂池呢?他去哪裡?”
“我是個有罪的人!我是個有罪的人!”
戴安強突然地喊了出來,他的腦門上青筋暴起。
“別讓他喊了,不然山上那些壞蛋們都聽見了。”
蓮憐話音剛落地,就看見五個人圍在一排走了過來。
“喲喲喲!看看我們發現了誰,一隻狗,兩隻狗,啊,原來還是一隻新的母狗!”
荊明回過頭來,看見於力輝帶著他的手下走了過來,他手下的人有三把弩對準了他。
於力輝看著地上死去的兩個手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這些傢伙,膽子挺大的,兩個人就想打我們七個人,找死嗎!”
“於力輝,你還記得我嗎?”
荊明昂起頭,直視著對方。
“你是……哦!原來是圖書館管理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你每次都逾期還書,我可是牢牢記住你的名字。”
“哈哈哈!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記性就是不太好。”
“希望你記得你還是個學生,而不是折磨自己同學的屠夫。”
於力輝黑下臉來。
“原來轉了這麼半天彎就是想辦法教訓我,那這地上死的兩個人怎麼說?”
“他們死有餘辜!”
蓮憐舉著長刀走過來,對準了他。
“哈,小妹妹,別以為我怕你,我隊裡的人隨便一個人用單手就可以解決你。我們可都是格鬥冠軍組的成員。”說完,於力輝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編號牌子。“算了算了,把他們全部殺了,扔到河裡去,我不想再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