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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暗鴉渡天(下)

客嵐剛離開北門沒多久,就碰到了姍姍來遲的姬韻。見她神色慌張,靈力輸送也有些凌亂,客嵐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大麻煩。當得知她被鴉人們襲擊事情後,他便能夠確定真火教定在這寧海有所企圖,否者也不會刻意將自己推到這風口浪尖上。

“師哥,北門那邊是什麼情況?”姬韻一邊接過客嵐遞給的續靈丹服下,一邊看著這周遭被點燃的樹林。

“雖談不上有什麼狀況,但那裡大地的情況著實讓我有些在意。眼下宋櫟他們還在城裡,但我想聶師弟應該救得了他們,我們還是得先將這火情控制下來才好。”客嵐心裡隱約有種感覺,之前的大地被抽乾,如今又大火燒山。只怕真火教的目的是絕了這寧海百姓的生路。

“可這大火燎原數十裡,我們二人又如何阻止得了?”聽聞此話,客嵐也犯了愁。恰好一片雪花落在了他額頭的牡丹紋上,他便心生一計。

“眼下正值寒冬,大雪會因為這烈火的炙烤而變為雨水,但這點水是不夠的。師妹,你去南邊將那裡還未燃燒起來的樹木砍出一個防火帶,其餘的事情……由我來做。”聽聞此話姬韻便準備離去,客嵐想到了什麼便拉住了她。

“等會兒,你帶上這個。”客嵐將冷泠送來的玉冼露遞給她。姬韻見是復甦之藥便明白了客嵐的用意,將其收進衣兜便去了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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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後,客嵐開始著手滅火之事。從身上掏出靈符扔向火裡,在還未燃盡之時灌進靈力,隨後一股激流便從符咒中湧了出來。水流滲透進大地,客嵐蹲下身將手掌貼於地面,開始感知水的動向。

果然在這裡地下發現了地下泉的位置,拔出刀來一道猛烈的劈砍,巨大的溝壑中突顯出來地下激流。

“起!”隨著靈力注入水中,泉水因為客嵐的吸引力而逆流上天,在火場上下起了一場雨,火的苗頭這才慢慢變小。

然而隨著雨水澆滅大火,遠處山坡上那大量人馬的動靜也透過安靜的大地傳來。不一會兒,出現在地平線上的軍隊便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稍稍走進些客嵐才看清,這便是那日圍攻幽鬼司的妖軍。

“主人,來者不善可要躲躲?”佩刀再次發話,客嵐卻平靜的拔出了佩刀。

“身後便是寧海,你讓我躲到何處去?”客嵐不想讓開,也不能讓開。

而此時的城內確實另一般景象,宋櫟同寧安躲在小屋木裡已經有了些時辰,最終等來了揹著昏迷中的江楠的聶陽。

“怎麼樣?江大人他……”聶陽問了問正在號脈的寧安,後者放下他的手臂,喂他吃了一顆續靈丹。

“只是些皮外傷並無大礙,過段時間大抵就會醒過來。比起這個……”寧安望了一眼窗外城樓上的弓弩手。

“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城來得好。”之前兩人希望聶陽能有什麼辦法,可如今三人一同被困在這裡無法動彈確實無計可施。

“說起來,你們剛剛聽沒聽見一聲巨響?好像是縣衙那邊傳來的聲音。”聽聞聶陽的話宋櫟只是默不作聲,那個聲音他太過熟悉。燕別離每次打鬥都會震得漫天響。

“別……別在意,畢竟這城中亂得很,那些事情又無關緊要。”正在如此說時,屋外傳來了打鬥聲。宋櫟探出頭去,只見兩位身著桃紅長裙的女子揮舞著劍擋著飛來的箭矢。說來奇怪,那些不願離開城樓的鴉人們竟突然衝了下來與她們打鬥。看得出來她們的劍法有些造詣,眾多鴉人竟沒有佔到一絲便宜。

“師兄,這兩個女子什麼來頭?”聶陽也湊到窗邊悄悄檢視,那桃紅長裙有些眼熟,額頭上的白鹿抹額也有些熟悉,但卻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只是這劍法被他一眼認了出來。

“這怕是青州靈鹿劍派的弟子吧,怎麼到了江東地界……”聽聞靈鹿二字,宋櫟倒有些印象,作為只收女弟子的靈鹿莊能夠立足於江湖,並且受到眾人擁戴,原因在那個創派之人白鹿聖女身上。

身為一個妖物得道,甚至冠以魔尊之名,卻並沒有步入魔道,而是攘除姦凶維護一方百姓。如此百姓才賜予她聖女之名,這才創了靈鹿莊。為的就是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有個棲身之地,也是為了造福一方百姓。

然而鴉人數眾多,兩位女子開始有些招架不住,見此情形宋櫟只得同聶陽苦笑了笑,喚出杖劍同聶陽衝了上去。有了二人的相助,鴉人們很快便退了去。城牆上的箭矢又再次飛了下來。見此情形四人連忙躲進了寧安所在的屋子裡,這才逃過一劫。

“多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其中那個帶著紅玉簪的女子向宋櫟和聶陽行著揖禮,見身邊那個臉上還帶些稚氣的女子無動於衷,紅簪女子便垂下頭來用手拐了她一下,後者這才如夢初醒般向著兩人行揖禮。

“哎哎哎,姑娘這是何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犯不著行此大禮。”宋櫟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這讓他這個汴梁來的二流子顯得有些惶恐。聶陽只是輕輕將兩位扶起,自從當了鬼使他也許久沒有見過這些禮儀。

“那就謝過恩公了。”女子抬起頭來發現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邊這位姑娘的臉上,便覺得有些尷尬。

“諸位還請多多包涵,我這師妹初次下山不懂禮數。”聽聞此話,宋櫟倒有些尷尬,畢竟對於他這種二流子來說,禮數真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姑娘見笑了,我這師兄們有些粗野……”寧安將兩人拉開,自己迎了上去。

“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又要到這寧海縣城來。姑娘不用多心,若是不方便就不必說。”寧安說罷,女子輕輕將垂下的青絲壓在而後。

“姑娘哪裡話,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在下蘇若雨,這位是我的師妹年蒹葭,我們都是青州靈鹿莊的弟子,此次出行是為了去福州找尋失竊的鎮派之寶,哪知道這江東出了這般大的妖禍。”一邊的年蒹葭只是垂著腦袋不願開口說話,只是悄悄用餘光瞥著宋櫟的臉,蘇若雨又敲了敲她的腦袋。

“你這丫頭,怎麼如此不懂禮數,出門之前你如何向師姐保證的?”聽聞蘇若雨的斥責,年蒹葭這才有些不好意意思的抬起頭來看著三人,白皙可人的臉蛋上掛著的白玉抹額,晶瑩的眼眸閃閃發亮著實讓聶陽和宋櫟看得入了迷,直到站在身邊的寧安擰了兩人的手臂,這才緩過神來。

“你們兩個能不能有些出息,丟不丟人……”連一向好脾氣的寧安都看不過去了,將兩人拉到一邊小聲斥責。

“不知……公子可有辦法出城去?”見三人在一邊小聲議論,蘇若雨還以為他們有出城的方法。當她問到這個問題時,宋櫟想了想又忍住了堵在嘴邊的話,看來這個姑娘還沒有意識到為何宋櫟和聶陽等人會在這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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