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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戰】血濺浪濤灣(肆)

艦隊已進入五百步距離,武邑已下令讓弓箭手張弓搭箭點燃箭頭戴著的棉花。

宋櫟回到軍帳望著緩緩駛來的艦隊,這樣的船隻一艘少說也能帶個四五百人,艦隊朝著自己鎮守的浪濤灣來的足足有兩百餘艘,也就是說……他們面前的敵人是自己的十倍。

海風刺骨襲來陣陣寒意,宋櫟望著天空之上的黑雲眉頭緊鎖,望著浪濤灣上空焦躁不安,心道:“那二愣子在做什麼?為何還不張開靈陣?難不成他那兒也遇到了麻煩?”

天空中的黑雲之上滿是拿著長刀的鴉天狗,若讓他們從天降下襲擊防禦工事,只怕這些壕溝不僅無法提供保護,反而成了宋軍士兵們的埋骨地。可這片天空實在過寬闊,以宋櫟對了靈陣的領悟根本無法覆蓋。

可眼下大敵當前,宋櫟只得思索替換之法,他命人將自己的靈符埋與第一道壕溝之前的沙土下,必要之勢宋櫟可以符鑄沙人禦敵。這等點物成兵的咒術極端耗費靈力,若擱以前宋櫟即使能用也斷不會使,但如今有了七瓣杜鵑的他倒可一試。

終於,黑帆船到了百步之距,武邑揮舞令旗大喊:“弓弩手!放箭!”

“嗖嗖嗖!”飛梭的箭矢包裹著火焰落到艦船上,那些披著甲冑的低階妖怪被箭矢刺穿落水,船帆著火炸開。一位妖軍統帥拿著號角吹了起來,霎時間,艦船上魚人模樣的妖物紛紛分下水襲來。

武邑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揮手讓神機手們裝填突火槍:“他們要游泳過來!快用突火槍!”

那些魚人著實可憐,踩著沙灘上埋下的鐵蒺藜踏著血肉模糊的腳衝上岸來,飛梭的箭矢與火槍碎石又將他們擊倒在地。這些妖物大都比人類身體強壯許多,中箭數只卻依舊無恙,只有那火槍碎石能夠將他們身體擊穿。除此之外即使箭矢刺穿身體,他們也無大礙。

宋櫟越向壕溝,撲在最前沿的戰壕中,同緊握長矛的士兵們匍匐在一起。第一道壕溝裡面的士兵手拿長槍,待妖物衝到陣前突然刺出,隨後朴刀手再越出戰壕突襲,利用隨身帶著的火油罐將妖物逼退至海岸線。

可真當妖物衝到壕溝前五十步距離時,這些從未與怪物打過交道的士兵竟然都龜縮在戰壕中不肯出來,宋櫟沒有辦法只得拿起一柄鋼槍獨自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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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手持武士刀的狼頭武士衝向宋櫟,後者抬手一槍擲出刺穿咽喉,拔出杖劍連砍數人。待妖物們前行至戰壕跟前時,武邑拔劍吼道:“兒郎們!刺死他們!”

這一聲令下,那原本被絹布蓋住的戰壕突然伸出寒芒之槍,衝鋒妖軍不察被刺死無數。武邑持劍跟隨突擊的朴刀手衝出戰壕與妖物廝殺起來。兩方實力在不大的海灘上廝殺起來,宋軍士氣正旺連連將其進攻勢頭逼退,可終因人數優勢又被壓制回戰壕一線來。

樹林中無數鐵騎士兵手持鋼槍沉默以待,寧恙緊握手中長槍一語不發。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將他們徹底擊潰的最佳時機。

宋櫟跟著朴刀手漸退下來,沒了突襲的效果後,人數的劣勢開始顯露無疑,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妖軍便將戰線推至第一道壕溝。武邑率領預備隊衝入戰線跟隨宋櫟抵禦敵人,可終因人數過少而陷入妖軍的分割包圍。宋櫟見勢不妙,抽出靈符咬唇沾血畫符:“以吾之令,速速醒來!”

霎時間,沙灘開始震動起來,妖軍跑過時無數沙土組成的手臂伸出土面抓住妖怪,破沙而出的是頭貼靈符等人身高的沙人,宋櫟響指一彈抽出靈絲連線召喚而出的上百沙人,默唸令咒:“吾等破妖,不饒!”

令咒一下,沙人揮舞雙拳攻擊妖軍,妖軍士兵被著突如其來的驅使物嚇得夠嗆,沙狀的身體刀槍砍殺只會穿身而過沒有一絲傷痕,單方便受損的妖軍開始漸漸潰退起來,逐漸將第一道壕溝讓了出來。宋軍士兵抓住時機重新佔領壕溝,只有躲在壕溝中,第二道壕溝中的神機手才能用突火槍攻擊妖軍,否則沒有準頭的突火槍定會傷及自家士兵。

突火槍的怒焰再次壓制住了妖軍前進的步伐,擋在陣線最前沿的沙人被宋櫟用靈絲控制攻擊敵人,妖軍士兵沒有辦法只得退至船上緩緩駛出大海。一邊樹林中的寧恙見他們開始撤退,緊握鋼槍的手這才松了下來。

待艦船退到離海岸線數百海里外的荒島紮營時,宋櫟這才松了口氣命令士兵們打掃戰場。看著士兵們被抬上馬車的屍體宋櫟很不是滋味,但這畢竟是戰爭,他必須習慣。

寧恙回到軍帳將損失名單交給了宋櫟,看著這上面的名字一個個消失宋櫟心裡一哽,可=這畢竟只是第一天,還有兩天……這浪濤灣還不知道會死多少將士。

宋櫟接過名單看了下:“五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便陣亡了竟八百人?”

寧恙嘆氣一聲道:“這些大都是沒經過什麼訓練的鄉勇義士,面對的又是妖物,能有這點損傷已經算是我們走運,今日若不是你喚出沙兵助陣,只怕今天損傷的……可就不止這些了。”

還好今日騎兵埋伏的地點妖軍並未發現,宋櫟手中還有這麼一張牌可打。但他觀察到今日天空中的黑雲之上那些鴉天狗盤旋而上卻在觀望,難不成他們另有企圖?說起來,今日雲蒼的靈陣也未曾展開,真不知道水鳳灘那邊的戰況如何。

宋櫟忽而想起一件事兒,便問道:“寧兄,你們鐵羽軍大部在何處?”

寧恙答道:“還在福州城客總使手下待命,宋兄你問這個做什麼?”聽到他的回答宋櫟微微一笑,看來客嵐心中早有打算在哪裡徹底解決這幫宵小之輩,如此自己便無需再擔心如何處置,只需好好守住浪濤灣三日即可。

夜幕降臨之時,營寨中已經沒了之前那士氣高漲模樣,有的只是僥倖活下來的人們相互慰藉。宋櫟特地將倉庫中的酒分發了下去,今日他要與這幫猛士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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