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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尊王

子時將近,為了不誤正事兒,易勿將床榻上的唐悲搖醒,兩人拿著包袱走出房屋。夜晚的玥山有些陰冷,冷風過廊讓兩人身體微顫。

“這地兒還真冷啊,這可都三月份了。”

易勿揹著包袱雙手抱胸哆嗦,這玥山是一座主山,伴著周圍幾座小峰構成的子母峰,主峰之上建有仁道殿,而客房便位於仁道殿一旁,四周冷風刮來確有些刺骨。

“咱可說好,幹完這票,就再也不敢這等活兒。你記著,別再亂拿東西讓我難做。”

唐悲一邊哆嗦一邊走著,明明白天熱得不像話,可一到晚上還真有些凜冬感覺,也就是沒下雪,否則這還真的與冬日無異。

而在一邊兩儀場旁,流駒讓三位弟子喚來段寒煙。與白天穿著的錦繡長裙不一樣,段寒煙一襲白鵝羽毛綴領,米色襖裙包裹其身。頭釵上的夜明珠映著月色發出淡光,眼角淡粉眼影盡顯華貴。段寒煙一改白天的刁蠻模樣變得安靜,那是因為流駒差人告訴她,王軍已經差人來接她了。

等到了兩儀場,段寒煙卻只望見流駒一人。既不見王軍的騎兵,也不見他所說的雲先生,段寒煙心裡犯著嘀咕。

“喂!道士!你說有人來接我,那人在何處?莫不是大半夜的將我喚起來戲耍,好報之前一箭之仇?”

“公主哪裡話,在下哪敢戲耍公主殿下,那二人即刻前來,稍安勿躁。墨香!給公主沏杯熱茶。”

流駒伴段寒煙在觀景臺坐下,吩咐站於一邊的墨香沏茶。段寒煙茗了口熱茶,身子暖和許多。兩人月下四目相對,流駒使了個眼色眾弟子便就此退去,畢竟讓他們知道接下來流駒的行為,可不太妥當。

“公主,在下有一事,想要詢問公主。”

“說罷。”

“公主也知道,如今天下是男兒家的天下。且不說大理,就算是在中原大宋,也沒聽說過女人稱王的道理,在下想問……公主為何應下王位之事?”

流駒之前就聽到些風聲,並非段寒煙想要為王,而是活活被忠於段氏的王公大臣以及雲揚硬生生推舉上去的。

“你問這幹嘛?你可知坐於面前的是未來大理之王,你覺得我會將此事告知一個身份低賤的道士?”

“流駒不敢奢求公主回答,只想詢問此話而已,既然公主不願答,那便當做在下從未說過吧。”流駒知道,段寒煙此次一走,只怕今生難有相見之日。

“呵呵,我嘛——”段寒煙嫣然一笑站起身來,站於夜晚雲海面前。

“我身上淌著段氏之血,僅是如此那幫老東西便不會放過我。”說到這段寒煙神情落寞看著雲海,白日裡大氣滂沱的雲海如今猶如泥潭一般,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如今又是戰時,我若想用自己的方式活著,你讓我如何向兄長、父親、母後交代?又如何……面對苗疆飽受戰火的百姓。”

流駒握杯心情複雜,“那……公主該是不願做這王的。”

聽他得出的結論,段寒煙揚唇一笑,“呵,僅靠隻言片語便能得出這般結論,你也是個沒心眼兒的人啊。”

“我身邊竟是趨炎附勢之人,人人明哲保身。以為有了個真心對我的雲先生,卻不想那人只為自己家族之利,拿我當手中棋子罷了。”

說到這兒段寒煙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桌旁握杯道人,“這王給你,你做與不做?”

見她這般發問,流駒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那……那素日裡公主那刁蠻性子皆是裝出來的?”

“裝?若我不用當這王,那才是我該有的樣子。”段寒煙落坐喝了一口茶,“如今我即是王,那便是裝的。”

冷月寒風,山陰雲涼。兩人再無言語,就這麼一口茶一眼月等到唐悲二人前來。

月不太圓,說起來唐悲兩人入苗疆也有小倆月,除了一些零星小妖外再無收入。好不容易得知那屍尊的訊息,卻被人捷足先登,若再不拿點銀兩回去,只怕於香主那兒也不好交代。瞥見流駒二人飲茶賞月,唐悲咳了一聲。

聽聞聲響段寒煙轉過臉來,眼前一人手臂裝著機弩,另一個人內息平穩眼神清冽,一眼看去便認出不是王軍中人。她機警站起身來,“道士,你說有人接我,就是這二人?”

且不說一向不注重邊幅的易勿,唐門出身的唐悲穿著好歹還有些分寸,可在段寒煙眼裡,這二人的裝束與荒野匹夫無異。

“公主,這二位是國殤的人,我差他們送你去藤川谷。”流駒這話說得乾脆,絲毫不給段寒煙回絕的餘地。

“呵呵,我猜……那臭道士不知道你這麼做吧?合著在你眼裡,我也是個燙手山芋?”段寒煙並沒有回絕流駒,只是緩緩走近盯著他的臉,那被欺騙的眼神讓流駒別過頭去。

見他不說話,段寒煙冷哼一聲,“呵,剛剛的話容我收回,你與他人……無異。”

段寒煙說完便走到了二人跟前,“走吧?冷著幹嘛,藤川谷不遠,早些到也好。”

她板著臉,易勿本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被唐悲等回去,畢竟眼前的女子不日變會成為大理之王,任何有失體統的話都說不得。

雖說兩人做完這票便會回中原去,可別人到底是個國王,整個把江湖散人還是挺容易的。

再則說,唐悲從小就不敢招惹漂亮的女人。

三人剛走開沒幾步,身後的流駒沉吟片刻還是喊了出來,“公主!在下與別人不一樣,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請公主能夠理解在下。”

身後道人的話語段寒煙聽在耳裡卻並未回頭,嘴角微揚一抹冷笑掛在臉上。

見她這般模樣身邊的易勿實在憋不住,“公主啊,那道長與你說話呢,你咋不回覆別人,這樣太——”

易勿正說著,唐悲攥緊拳頭垂在他肚上,後者這才止住碎嘴。

“呵呵,大家都是各有所圖、各有其道,我沒資格指責別人。再則說,能做大理之王,我就偷著樂吧。”

段寒煙說得落寞,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所有人都在等著她振翅那刻,將苗疆重新歸於和平之下,至於她的感受,那真是極次要的。

三人走出山門,看到牽著馬匹的青燈,後者見他三人前來也沒說什麼,只將韁繩遞到他們手裡,便提著劍緩緩走上山門,伴著馬蹄聲,三人奔出玥鎮。

數百裡之外的王軍大帳,本來說好歇息片刻的宋櫟又開始賴床,雲蒼實在受不了這個二流子,抄起門邊胳膊粗的木棍便要打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放不放手!”雲蒼將木棒舉過頭頂。

“不放!你有本事打死老子!老子就想睡個覺,過分嗎?!”見他威脅自己,宋櫟抓著鋪蓋捲兒的手臂更緊了。

“行!不妨是吧?這可是你自找的!”雲蒼說罷,一棍子打在了宋櫟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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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你大爺的!你真打啊!?”宋櫟被這一棍子打得夠嗆,彈起身來眼睛充血,化葫蘆為杖劍握在手裡。

見他要動手,雲蒼譏笑一聲,直勾勾盯著他的臉,“呵,長本事了?來!你砍死我!來啊!”

平日宋櫟懶也就算了,這要掉腦袋的時候都能如此懶散,雲蒼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和他一起出遠差。

“你!你以為我不敢啊!”宋櫟舉起杖劍,帳外人聲突發嘈雜起來。

無數士兵歡呼雀躍的話語、歡呼聲,以及大量人流走動聲讓二人覺得奇怪。撩開帳布,只見無數王軍士兵聚集在雲揚總帳前歡呼,似乎是在等著看什麼東西。被人群圍住宋櫟看不見,索性抓過一位路過士兵盤問。

“喂!老哥,看啥啊這麼熱鬧。”

聽聞宋櫟的發問,士兵掙脫開他的手,“宋鬼使你不知道,就在剛剛,白夜軍軍魁雲讓被雲先生殺啦!馬上就要拉去斬首呢!那惡鬼終於死了,呸!”

聽到這話,雲蒼眼神失色,踉蹌幾步向後倒去,好在被宋櫟護住,“喂!二楞?你別聽他瞎說,雲兄足智多謀,怎麼可能被你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堂兄殺呢?”

“嘿!宋鬼使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會騙你嗎?”

“滾!”士兵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宋櫟喝退。

雲蒼面如死灰,眼神好似丟了魂兒,宋櫟見他這般模樣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呆子?呆子?你說話啊?你小叔他……”

雲蒼緩過神來時,眼角已經滴下了淚,“嗤子,你在這兒等我,我……得去見他。”

他剛行幾步,手臂便被宋櫟抓住,“等會兒,我陪你去。”

“不必了,這是雲氏家事,你一個外人……不該插手。”雲蒼拽開宋櫟手臂,後者又快步擋在他面前。

“這閒事兒,我今兒還就管定了,你要麼帶我去,要麼將我打趴下你自己——”

宋櫟還未說完,雲蒼便一拳轟在他的臉頰上,這一拳打得他身體搖晃差點倒下,鼻血伴著嘴角鮮血湧出來滴在地上。

宋櫟用衣袖輕擦,“啐……解氣了?解氣就他媽別哭了!像個男人一樣,雲囚仙!”

他眼前的雲蒼涕泗橫流眼神迷離,沒了往日的古板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情感崩潰的男子讓人心疼。

“嗤子……隨我去吧。”雲蒼用手擦了擦淚。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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