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早上，陸鳴章和袁江出了門。
他的確想要去蘇家看看，畢竟以後都是一家人。現在主動去看看，顯得他比較有誠意。
但是，這樣貿然去，會不會打擾到人家？沅沅那丫頭會不會有心裡壓力？
哎呀，真是糾結。
糾結了一晚上，最終，在袁江的建議下，陸鳴章去了商場，準備先給親家買點見面禮。
他從北城過來的時候帶了些名貴的茶葉，光送茶葉的話不好看，所以要去買點更好更體面的。
陸鳴章以前是軍人，屬於粗中有細的那類人。
他和袁江來到商場，不禁問到：“你當初見你岳父岳母的時候，送的什麼東西？”
袁江扶了扶眼鏡兒，答道：“我當時還是個窮小子，剛找著工作。沒什麼錢，但還是給我岳父買了幾瓶好酒，給岳母買了一條項鍊。”
“最關鍵的是我承諾在三年內至少要買一套房。雖然是按揭貸款的。”
陸鳴章聞言，眉頭一動。對啊，承諾？
人家小姑娘的父母，肯定會擔心以後孩子受欺負，甚至過得不好……
所以他最應該的是給對方父母一個承諾。
思及此，陸鳴章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清衍的電話。
醫院。
今天一大早，在主任的帶領下，整個神經外科的醫生聚在一起，討論了胡偉德這個病例。
他這個手術的確很棘手，李博學翻了很多文獻，也沒找到類似手術成功的案例，國外似乎成功過一例，但和他這個，情況又有差別。
討論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唐主任做了最後的總結：“確定這個腫瘤是惡性的，目前來說，手術切除是首選，但風險很大，我們不建議做這個手術，你要向病人家屬交代清楚。”
這話，是對著李博學說的。
因為他在管床。
“如果他們知道手術風險後不願意做手術，只有採取保守的內科治療。到時候可以轉到腫瘤科去。”
李博學聽見唐主任的話，重重的點頭。
他也當了好幾年的醫生了，這種情況也知道該怎麼做。
談論完病例，主任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對了，醫院宣傳科說一會兒中午來給咱們科室拍個合照，他們做宣傳用。”
“雖然我也不喜歡拍照，不贊同他們這種宣傳方式，但這些都是領導的意思，大家中午空個時間，我們就在旁邊那個大廳裡拍個照。”
“除了值班醫生，其他人都來啊。拍個照，幾分鐘的事。”
沈之陽和另外一個下級住院醫生值班，他嘆息道：“所以我是不配上鏡了！唉……”
唐主任睨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我會讓他們把你P上去的，不用擔心。”
沈之陽：“……”
中午11點，胡剛來辦公室找李博學。
沈之陽去病房看病人了。
辦公室就一個值班的年輕醫生，他問了那個醫生，醫生說李醫生他們拍照去了。
“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是病人哪裡不舒服嗎？”
年輕的住院醫師問到。
胡剛搖了搖頭：“既然李醫生不在，那我一會兒再過來找他吧。”
值班的住院醫生點了點頭。
胡剛正準備走，忽而眼珠子一轉，拿出手機，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拍了一張照片。
他故意沒有拍坐在裡面那個值班醫生。
現在才11點，而且是上班時間，這些醫生竟然都不在。放著那麼多病人不管去照什麼合照？
呵呵，這要是被媒體和網友們知道，那這個醫院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值班的住院醫師忙著寫病歷，並沒有看見胡剛拍了照片，對此一無所知。
胡剛又走到大廳處，看見那些醫生們正在拍照。他又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這些可都是證據呢。
沈之陽從病房出來，正好看見胡剛拿著手機好像在拍什麼，他微蹙了蹙眉。
這個叫胡剛的家屬看上去不太友善，所以主任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胡剛看見沈之陽，立即將手機揣進了兜裡。
“你是要找李醫生嗎？”沈之陽狐疑地問到。
胡剛擺了擺手，眼神有些閃躲：“我就是隨便走走，醫生您忙著。”
說完，就越過沈之陽走了出去。
沈之陽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其他醫生們拍照結束了，鬧哄哄的解散。
他也沒太在意，跟著陸清衍他們一起，回了辦公室。
-
李博學回到辦公室後，就找了胡剛來談話。
今天許田田也來了。
“你父親胡偉德的瘤子呢，是惡性的。目前手術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但這個瘤子的位置不好，一刀下去，病人就可能永遠就醒不來了。”
“所以我們不建議手術，建議你父親內科保守治療，轉去腫瘤科，他們會制定專門的治療方案。”
胡剛聽見李博學這樣說，皺眉道：“如果不手術，我爸是不是活不了多久？”
李博學搖頭：“這個也不好說，得看內科治療效果。不過，按理說惡性腫瘤疾病發展會很快，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許田田扯了扯胡剛的衣袖，低聲說道：“要不，就不做手術了吧。風險太大了。”
胡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向李博學：“不是醫生，你們這兒的腦外科不是數一數二的嗎？”
“怎麼這個手術都不敢做呢？”
“我還是想試試，至少做了手術我爸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李博學擺了擺手：“不是做了手術就一定能治癒，手術之後還得看愈後還有很多因素影響……”
李博學又給胡剛解釋了一通，胡剛聽完，卻還是固執己見。
“這個手術，我們做。”
聽見胡剛這樣說，李博學也不能再說什麼，他拿出手術知情同意書，病情知情同意書等……讓胡剛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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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家屬真的決定做這個手術，那就籤一下字吧。”
簽字過程中，李博學一遍遍地把手術存在的風險給胡剛說了。
許田田站在旁邊，聽著都覺得害怕。本想阻止他的，卻又遲疑了。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手術風險很大，胡剛還是要堅持做這個手術？